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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整拜和索尼像往常一样聚在起挑灯论事。 只是和以往不样,早先-般就只有他们俩人。今天多了一 个,那便是南怀仁。
作为传教士里头汉语讲得最好的,也是汤若望的亲传弟子,他被一众传教士挑中,作为和整拜谈话的传声筒。
今天之所以叫他来谈话,便是为了桌 上的这幅地图。
“营大人,这是."南怀仁指着地图问道。这地图上歪歪扭扭地用毛笔画了一大堆扭曲的线条,旁边还用蝇头小字标注了每个地方的位。
“富大人.这个是?”
“额这些个线条没有光影没有层次。请恕在下驽钝,实在是看不出来。
“这就是对面那个棱堡’的模样。 这么久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细细观察对面的棱堡’。 南怀仁 ,你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嗯.请两位大人稍等,稍等下,让我看看。
“这东西你眼看不出来么?我就是问你,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们西洋的棱堡。
“.吧."
“什么叫像吧’? 军中无戏言,我要你给我个准信。是,还是不是’?”
“我也不好说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理由。”訾拜瞪了他一眼:“你记住 ,你这个洋人能站在这里指手划脚,是因为我与索大人看在你医术不错的份上,恩赏给你参军的职分。不要耍花招.你切断我的部众几十条腿我还没和你算账。
“治标不治本!我要的是能打仗的人!你把他们的手脚都给切了,不能打仗我养他们又有何用?我还得等下次来人送粮草才能把他们送回去。你们这些个洋人医生呦,你们就不能好好抓药调理?非得整个切掉。手疼切手、脚疼切脚,哪天头疼是不是要砍头?”
“砍头就不必了。头疼是因为邪灵入脑.当然要钻个窟隆"南不小声低估了一句。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电东西?"
“啊?我说我们洋医生治病快啊,刀到病除。
“我说."索尼在旁边问了一句:“南怀仁, 我问你个问题一 现在又不少军 土都因为泡在冷水里感染了风寒.按照你们的法子应该怎么治?
“嗯.您等一下,我把这一小部分看完行了, 风寒是吧?按照我们西医的理论,人体有冷热湿燥四大展性,有血液、粘液、黑黄二胆汁四种体液。士兵们感染风寒是因为在冷水里头跑多了,湿气太重。风寒的症状是发热, 所以热气太重。在四体液之中,血液属于湿热,所以要解决湿热的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放血。” 他在口袋里摸了摸, 又把那个人工水蛭给摸了出来:
“二位大人,你们想想一 要是把血放出来了 , 湿气和热气就都随着血液一起出来了, 四大元索就得到了平衡,这病自然就治好了。”
"额." 索尼愣了下:“四元索?你们西医好像比我们的医生少说一 个元素。
“索大人,医道正途在于治病救人,不在于有几个元索啊。
“大话谁都会说.但我也没见你治好几个病人。放了血以后反倒更虚了, 连铲子都究不动,你这治的什么病?"
“嗯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进入第二个疗程。
“你还有第二个疗程?你不是说体液都平衡了吗?”
"体液是平衡了, 但体液的总量不够啊,所以病人才这么虚弱,所以我们得补充体液才行。
“怎么补充?输血?”
“输血得用山羊血,这里没有,所以就只能用别的法子。我们这两天研究了一份药方子.回头我们救按照方子抓药.然后用这个药方补充液。”
“呦,你们还会抓药?把方子念来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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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内桂、豆蔻八角、孜然花椒。
“这都什么电东西?你们怕不是要去厨房抓药!"” 算了,反正也吃不死人。内服还是外用?"
“额.外服。
“外服?外服是个什么服法?”
“是这样的。因为放血太多了,我们得补充血液的量,所以就得用这些个热'性的药材配上湿性的水- 起外服用。
“我就问你怎么个‘外服’ 法,你解释这么多作甚?'
“额因为我这么说吧。单纯的口服解决不了问题,因为我们需要像放血 样大量注入药力,这才能把病人不平衡的四元索给补充回来。 这么大的剂量用口服是吃不下去的,而且这么多东西吃下去也容易催吐。所以这个'外服’ 的意思就是.” 他小声地念
“你说什么?大点声? !”索尼怕自己听错了。
“灌肠"南怀仁磕磕巴巴地把话给说了出来。
“灌肠?”整拜皱了皱眉:“你是说把这 些个佐料灌成香肠,然后让病人吃下去?"
“不是的 .人“"
“那是什么灌肠?"整拜望若南怀仁问道,他想不出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叫做“灌肠”
“我说的不是那个肉肠,是这个肠" 南不仁伸出一根指头,像做贼似的望了两人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臀部。
“啪!”耆拜拍案而起:“怕不是特地来戏弄咱家 !"
“不不不不!”南怀仁连连摇头: "真的 !我真的没有戏弄喜大人!这真的是治病的法子。因为药量太大,所以只能灌肠才能灌进去啊
“警大人,消消气。”索尼伸手按住了鳘拜的右手 ,后者已经把手在刀柄上了。
“消气?一刀劈了这妖人,我鳖拜才能消气!”
“先不急着找他算账。南怀仁,你说你这法子有效是吧?那好,从今天起,你开出什么方子,先得在你自己身上试过-遍,然后才能在我军将土上头用药。
“索大人!这是为何啊?我对大清忠心耿耿,上帝可鉴啊!"
呵, 你连拿自己试药都不敢,还敢妄称对我大清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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