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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了。”孙和京拿若今天的日历上了艉楼的顶层。
“四月初八。”郑成功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昼长大概七个时辰，我们要抓紧时间，在天黑之 前到钓鱼屿补给淡水。
“立夏了，北边也该开始打锦州了吧?”
”他们应该刚开始进军。我们这里是立夏，锦州那里的天气才刚刚回暖 ，海冰还没化开，我们帮不上H忙。大概过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派战船试探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水路合击包抄锦州城。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把南边的问题给解决了。啧，我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我说，国姓爷，朝中可都说你在大义灭亲。
“大义?大义是重要，但我老爹的命比大义重要多了。他生我养我，供我吃穿，还给我买了布袋戏的人偶。现在该是我回报他的时候了。
“我就是有一件事不太理解。
“嗯?什么事?”
“国姓爷你带兵和令尊交战也就罢了。可为何你要在临走前向朝廷谏言，要单独开立一条“海盗罪”， 还要对海盗以纹刑?这不是。这将来若是搞来国姓爷的爹,他可不是得上绞刑架?
“呵呵.. 呵哈哈哈哈!”郑成功仰天大笑:“世人讽我 ‘大孝子’， 我笑世人看不穿。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海盗罪开立成死刑?”
“额.在下不知道。
“因为我有誓书铁券啊!我朝的暂书铁券他说白了就是废铁块，你看洪武年砍了多少顶着废铁的大臣。他们为什么会被砍头?因为铁券+么罪都能免死，唯独‘十恶不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谋反。我老爹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标准的谋反行为!要搁在以前，我可以说他死定了!我拿我的誓书铁券给他抵罪根本没用。但是呢，我把海盗罪单独拎出来,那就不一样了一”说到这，他嘴角一扬:
“海盗罪单独拎出来，我就把他直接定成海盗罪。但海盗罪又不是十恶之一， 我就能用誓书铁券给我老爹免死。呵呵,呵呵哈哈哈!这才是誓书铁券的正确用法啊!”
“毕竟是我老爹嘛，我得想尽办法来救他 ，要不然生我这儿子有什么用。”
“但是国姓爷，其他的一官党怎么办?”
“其他人?绞死便效死，关我何事。我还正愁没法接管我老爹的部下，把那些 个不听话的船东借此机会统统绞死是最好可以为所欲为,真方便啊。
正说话间，- 股海风从背后袭来，郑成功皱了皱眉:“风还挺大。”
“这是好事啊。
“这不一定是好事。我们现在按者针路图去逮我老爹的分舰队，要是风太大了就会让航行计划出现差错。来人,验更!'
“东家有令!验更!"郑成功-声令下，便有几个水手前去传令。
个胡子斑白的老水手走到船头, 把-根拴着木片的绳子扔进了水里。然不管他抛下去的那个木片。
他的脚步并不快,但每步都像钉在地 上-样稳当 ，上下楼梯的速度和在平地的速度也保持了一致。
走了几分钟,他从船头走到了船尾，随后立时走到船脑旁倚着舷墙往下看一先前他投 入水中的木片已经滑到了船后头，长出了小半个船身的距离。
“少东家，这是过更， 而且过太多 ，船太快了。”他回头对郑成功说道。
“要快多少?"
“到钓鱼屿,约莫还有三更三线。
“那就是晌午时分?"
“嗯，下去吧。”那老水手退了下去，郑成功便和孙和京起回到住处。打开了地图。
“国姓爷,方才说的过更是什么意思?”
‘过更’就是速度太快。”郑成功边答着，一边在地图上比划。
“更不是时间吗?闻言，郑成功抬起了头:“你对我们的航海术没什么了解， 是吧?’
“我倒是看过伊达丸上头的航海。
“那我知道。他们喜欢用节来标明航速。从船尾扔个绳子下去，船拉出多少个绳结就是多少节的速度. 不过我们不用这招。因为知道精准的速度对我们的航海没什么大用。我们要知道的是'平均速度’ .也就是最合适的速度。
“快不重要?"
快并不重要，合拍才最重要。所以你看那个老头儿从船头放浮标,放完浮标以后匀速朝后走， 这就是在比较船速和人的步速。我们一般调整,这样才能确保船按照针路图行进。不过我们无所谓，因为我们有这张精确的海图，所以不但不需要针路图， 还可以随意开。
“那我们怎么确定里程?
“所以我说更嘛。更不但是时间，还是里程。 伊达丸上头用的西洋航海术，不怎么堪用,我们一 般在室内用线香计时,- 天十二更,然后根据合更还是过更调整航海计划。
国路鲜
“必须要按照更数走?"
“当然得按照更数走。因为针路图不是直来直去，它是用海岛当作表示来行进，-个点-个点地走。有时候甚至就没有海岛，只能凭空想-个路标。所以这时候定不能快, 必须要合更， 要不然就错过了目标点, 后头的就全乱了。
“听着像下象棋。
“对，马走日象走田，必须要一个点一 个点地踩着过去，这是东海和南海洋面上最高效地航海法。我们有一整套针路图一从太仓到日本， 从福建到日本,从福建到琉球， 等等等。这些都是最高效的航线，按照针路图步步来就能安全地完成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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