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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马恩的日常 > 第九百五十八章出局者雷特

结缘神的噩梦陷入一片寂静,风雨虽大,却仿佛过耳不入,每个人都在注视那块伫立在对面

的巨大结晶体。藤蔓丛的碎片被凝固在结晶中,当电闪雷鸣,那就如同一块褐色的琥珀,反射着

悠悠的光。《北极星》 的旋律也停下来了,吉他手的十指不知何时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守

护在他身边的哈姆雷特两人也是气喘吁吁。

佐井久之双手撑住膝盖,向前走了几步,却不敢靠近那个如匍匐着的巨大轮廓。那块结晶就

在蟾蜍神的脚边,而只剩下一半的“神明”已经停止所有的动作,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敢于忽

视它的存在.

面对在这莫可名状之神明,又有谁肯定它已经死了呢?

鹫峰红苑的心中渐渐扬起喜悦之情,她终于做到了,借助众志成城的力量,她将一半的蟾蜍

神遣回了封印在中。在这短短的静默中,她几乎忘记了那些细节,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下一

次还能不能做到?她无法回答,她的脑中除了情感开始沸腾,就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仅仅是以一

种直觉而坚定的感受,相信自己尽到了祖先们传承下来的责任。,

她不能说这一切就此结束了,事实也没有,哪怕仪式的推动者上原专务已经败亡了,但剩下

的那一半“神明”总是要解决的。可是,或许是过于亢奋的情绪和过于激烈的战斗所留下的后遗

症,强力的困倦和乏味也随之而来。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立刻躺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

如果醒来的时候,是在正常的神社里醒来,是在春日的阳光中醒来,那份慵懒也一定可以算

是“神圣的傭懒”吧。

她突然揉了揉眼睛,她“ 下意识扫过蟾蜍神的轮廓。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

形容。总之,那个只剩下一半的轮廓明明没有移动的迹象,却在整体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一硬要说的话, 就好似本来挺熟悉的东西,在多盯几眼后就发现自己不认识了。

它的颜色是不是深了一点?它身上是不是多了点什么?还是漏掉了些什么?

鹫峰红苑还在疑惑,就听到佐井久之喃喃自语:“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

“天哪,我已经被掏空了,让它结束吧。”哈姆发出干呕声,“雷特, 雷特?”他喊了同伴

几声,却没有听到回应,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却看到雷特的身体正在颤抖,而且,幅度越来越大

眨了眨眼,雷特竞然像是痉挛起来了。

“雷特!”哈姆扑上去,架住摇摇欲坠的雷特,“你怎么了? 是怎么回事?”

哈姆惊惶的叫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雷特的情况果然很不好,他根本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嘴

角已经开始溢出白沫了。他的双眼上翻,露出苍白的眼白。当哈姆用力撬开他的嘴巴,立刻有酸

臭的呕吐物喷了出来,然后是大量的头发般的丝状物。这些丝状物像是某种植物纤维,每一根都

极为细小,还长若很多绒毛。好多根纠缠在- -起,打着结,这些结似乎卡在雷特的咽喉里,让他

喘不过气来。

哈姆连忙将这些丝状物扯出来,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他察觉不妙,连忙松力,

可已经晚了,这些丝状物仿佛撕裂了什么,发出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个儿从雷特的嘴巴里

滑了出去。它们就像是一条蛇, - 种活着的生物,那些看似极为脆弱的容貌就是它的足肢,一落

到地上立刻游动起来。

这些丝状物是如此的长,色泽是如此的沉重,如果将它们团在-起,恐怕其体积和质量已经

超过人体所能容纳的量。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何会在雷特的体内,现在它们跑出来了,但是,在

所有人听到那“波”的-声时,一些 黑红色的腥臭的团块也从雷特的嘴巴里脱离。

看得最清楚的哈姆不由得发出恐惧的尖叫声:那是雷特的喉舌,是他-半的肺和一小块心脏

,紧接着还有胃,肾脏和断裂的肠子。没有血液从雷特的嘴巴里涌出,取而代之的就是那种分不

清是黑色还是红色的,粘绸得如同橡胶树的树汁般的东西。

哈姆也颤抖起来,他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他的脑袋就如同被雷击了一般,陷入一种他

不想要的浑浑噩噩中。雷特身上发生的变故惊坏了他,他徒劳地焦急着,想要抓住那些丝状物,

将它们带走的内脏塞入雷特的嘴巴里。

“有没有医生?”他呆愣地喊着,“有没有医生? 我说,有没有医生! ?”重复了几次后,

他发怒地大叫起来,只剩下- -种歇斯底里的表情。

天际边传来一阵闷雷声,紫红色的闪电骤然划破云层,就仿佛在回应哈姆的哀嚎。其他人都

陷入了更加悲哀,更加沉重的沉默,这种沉默是僵硬的,是绝望的,是恐惧的,也是无措的。没

有人会想到,之前还意气风发,犹如救世主般大发神威的雷特,竟然会在转眼后,就变得如此凄

惨。

也没有人知道雷特身上究竞发生了什么。有人猜测是“旋律”的副作用,大家都承认,雷特

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而他的能力也十分古怪,在与之相处的时间里,哈姆- -直在阻止雷特深入

“旋律”之中。难道这就是使用了那份力量的代价吗?可是,难道连哈姆都无法预料到,会有这

样的代价吗?

“不,不可能!这不是‘旋律’ !”哈姆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朝马恩大吼道:“他的嗓子都

没有了!这绝对不是他的‘旋律’

雷特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连马恩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马恩的阴阳二气在雷特的身边徘

徊,他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生命体征迅速消失,比水中泡沫的破裂速度还快,但他无法阻止这-

切的发生。他同样震惊于雷特的意外,明明他一直都在警惕任何意外的发生,但意外总是在难

以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征兆。

那些丝状物跑得如此之快,就在马恩一心三用的时候,它们已经钻进了地下,哈姆只夺下了

小部份内脏,它们带走了大部分,就如同带走了自己的战利品。马恩下意识回想它们的模样,它.

们看起来像是植物,某种植物纤维或者菌丝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对这样的东西并不陌生。

如果提到植物,又是在结缘神的亚梦里,似乎可以将它们视为结缘神的怪物。哈姆看起来就

是这么认为的,还有其他人也半信半疑地向马恩投来疑惑的目光。可是,马恩却想到了更多:如

今这个结缘神的噩梦里,以看似植物的形态出现的怪诞离奇之物,可并不仅仅是结缘神的怪物们

,那个蟾蜍神也带来了-整片森林!

而且-

那东西应该描述为“植物纤维”还是“菌丝”?后者让马恩回想起了自己去年在海边小镇的

见闻。那一条条的,丝线状的东西,无比坚韧又仿佛是活着的生命,不也曾经出现在那位JOJO先

生的手中吗?

“自由隐者。”马恩的声音虽小,还有风雨雷电的厉响,但是众人依旧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

:“不定形的菌丝!”

马恩似乎察觉到了在这意外之后更加的不妥,他猛然转头看向那块封印了藤蔓丛的结晶,还

有结晶更后方的神明轮廓。当众人陷入慌乱的时候,那块结晶已经处处龟裂,结晶周边的地面更

是腾起- -根又-根黑色的线条,其复杂程度令人眼花缭乱,它们呈波浪状不断涌动,更是伸出无

数的丝线直插结晶表面的缝隙中。

更让马恩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个之前只剩下一半的神明轮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个更加

具体的形状:就如同众人在神社里见到的蟾蜍神像,以-种慵懒的,臃肿的姿态,蹲坐在大地上

,它的体积没有 之前那么大了,可依旧巨大,它的体表长出了无数细小的触须,因为体积的缘故

看上去就像是体表的毛发,但那些小东西落在人们眼前,每一条都会如同树木那么大。

那个轮廓是黑色的,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就好似烙印在夜幕中的一个巨大团块。可是,当电

闪雷鸣的时候,它便显露出那大腹便便的特征。之前砸中了它的大迷宫已经消失了,让人觉得它

好似真的吞掉了大迷宫,所以才是这般臃肿的,大腹便便的样子。它就像是吃饱了一般,发出轰

鸣的声音,就像是发出饱嗝,连雷声都被掩盖了。

它看起来只是蹲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举动。就如同田野间的蟾蜍,在大部分时间

里总是一-动不动。马恩甚至能够在雷电划过的时候,看到更加清晰的细节:例如一部分形同蝙蝠

的特征,一对巨大的半开半阁的双眼,还能从整个体态中,将头部和身体区分开来。

这个巨大的“神明”本来就是个怪物,但它的形态已经从模糊变得清晰,比马恩想象的还要

具体。人们目视到它,就能够从脑海中翻出许多参照物,但这个形象绝非是生硬拼凑起来,仅仅

是包含着这些参照物的每一-个特征。

它是混乱的,但又是自然的,是一种完全有悖于人类审美,丑陋而令人恐惧的形象,也是在

海边小镇之后,马恩所见到的第-一个有如此具体特征的“神明”形象。

在海边小镇,镇民们收藏着怪异的海神神像,而在文京区的神社里,供奉着蟾蜍神的神像。

不同的是,前者多有一些模糊的感觉, 而后者原本也很模糊,这种模糊带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可现在的蟾蜍神,模样是如此真切,却因为这真切而让人惊恐。神社的先祖们几乎是一笔一划地

勾勒出了他们曾经战胜的“神明”,对照过往,仿佛在说,这场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那是什么! ?”还在发怒的哈姆也愣住了,他也可以看清前边的蟾蜍神了。这一-次

他并非粗珞地一扫而过,那个真切、清晰而巨大的形象,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天然吸引人们的

注意力。他无法不去看,但就算看到了,也没有昏迷痫狂,他的内心仿佛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

点可以被冲走的东西了。

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旋律”。

“天哪,那是恶神!”.鹫峰红苑如哀鸣般尖叫起来,她很确定,自己已经把这个“神明”的-

半切割了,封印了,但是,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它比原来还要具体,还要更像神社里饱经

风吹雨打的神像。眼前的这个“神明”似乎才是先祖们封印的东西。

哈姆感到怀抱中的痉孪停止了,他再也感受不到雷特的呼吸和心跳,他摸到的只是失去弹性

的肌肤,凹陷的躯干,还有冰冷的泥水。他没有再去追问马恩的呢喃,他的目光依旧呆滞,看了

一眼好似连 血肉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皮包骨的挚友,他心中无处可以发泄的怒火,似乎也在这一

刻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仿佛连灵魂都在下沉的疲惫。

他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哭泣,只是安静而沉默地,抱着-具尸体坐在泥水中。 无论接下来

会发生什么都好,随便吧。上原专务已经死了,他找不到敌人,在这个噩梦里,仿佛连空气都是

敌人,他困苦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上原没有死?怎么可能?”佐井久之也愕然看着那块结晶,以及正在起伏的无数丝线。他

没有任何疑问,那动态就是仪式,上原的藤蔓已经消失了, 但仪式还在继续,以一种没有人能够

预料到的方式进行。

“那不是上原。”吉他手开口了,“旋律不对, 完全不对,那是另一种东西!

是的,那是另-种东西。能够推想的情况,在马恩的脑海中迅速过滤了一遍,他觉得最有可

能的就是:神子!

上原专务将自己变成了神子母体,现在他死了,而那所谓的“神子”则在他的尸体上降临了。但令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东西的出现,会和雷特的死亡同步?这东西到底是自己在海边小镇

看到的不定型菌丝,还是结缘神的怪物?

亦或者

自己看到的,其实是- -种糅杂的东西?是结缘神的力量和蟾蜍神的力量在上原专务体内结合

了,才制造出这么一种怪物来?而这种怪物和JOJO使用的不定型菌丝具备某种关系?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马恩总觉得情报不足,有一些碎片无法拼起来。至少,从眼前的情况

牵扯到海边小镇的情况,跨幅有些太大了。

再仔细想想:

上原专务已经拥有了结缘神的力量,也在试图吞下蟾蜍神的力量。

结缘神以仪式为过程,以“旋律” 为渠道,以上原专务为容器,肯定也有所图谋。

关键在于,在孕育这怪诞离奇的“神子”时,究竟是什么起到了主导作用?马恩思来想去,

却不由得想起了安琪儿小姐。

上原专务将自己改造成“神子母体”,使用的依旧是安琪儿小姐身上的那条脐带。

那么,这场蟾蜍神和结缘神的较量,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上原专务用结缘神的脐带改造了母

体,吞噬了蟾蜍神力量才孕育出的神子,难道不是结缘神的胜利吗?可是,马恩从来都没有忘记

安琪儿小姐来自于海边小镇,她在那里信奉的可是黑山羊邪教。

虽说鹫峰红苑封印了一半的蟾蜍神,但是,在那之前,上原专务吞下了多少?结缘神又趁机

夺取了多少?安琪儿小姐获得的脐带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可真是- -团乱麻。马恩不由得“喷”了一声。

JOJ0的“自由隐者”据说是可以抗住小型核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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