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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第9章 匕首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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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湖,洛恩河河口】

夜色朦胧,湖上雾气弥漫,很多商船会在黑夜的庇护下快速通过匕首湖,以避开河盗的侵袭。

要顺流南下的格里芬,也不例外。

他还记得临走时面见莱雅拉的情形,当时夕阳残照,在湖滨,他礼貌性地就剥皮团一路的“护送”,向那个波顿家的女人表示谢意。

这个女人看出了他的戒备。

“您在因为波顿家族支持北境造反一事耿耿于怀?确实,当初波顿家的士兵是簒夺者战争中的主力,拥戴了拜拉席恩为王。”皮肤苍白如阴天的女人告诉他,

“我之所以丢弃铁王座,是因为除了坦格利安之外,无人有资格登上‘征服者’伊耿铸造的铁王座。”

“我在之后因此与我父亲为敌,他当年为了封君而战,却辜负了王座,这不该是波顿家族的选择。”

“让七国臣服的是坦格利安,而不是拜拉席恩,”她言之凿凿,“拜拉席恩家族和史塔克家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可是我不能违背波顿家族的誓言,所以我一尽自己对封君的义务。并在这之后,就立刻离开,不与奔狼为伍。”

“确实,”当时的格里芬这样评价,他理解莱雅拉的艰难,“有时忠于誓言和忠于王室会让人处于两难之间,您与父为敌,无愧于史塔克家族,您舍弃他们投奔,我相信您确实心有王座,作为女子,您比其他的大部分贵族,都要坚定忠诚。”

她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很有好感。

格里芬当然听说过她的行为,她将王座抛弃在君临的鞋匠广场,告诉所有人,国王不信七神,无人有资格一登王座。

难道不是这样吗?簒夺者的祖先最初只不过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一届骑士,谣传是“征服者”的私生子,如果不是“征服者”伊耿册封,他们根本就与风暴地无缘。

她将铁王座丢出了红堡,是因为拜拉席恩无权一坐!

格里芬非常赞同。

铁王座是“征服者”伊耿用一千把屈服之敌的佩剑熔铸而成,拜拉席恩家族何德何能?如果连拜拉席恩都能坐上铁王座,那自然是人人都能一坐了,和把王座丢到闹市也没区别。

讽刺的好,七国之内无人有资格称王!拜拉席恩,你们也配?

很有勇气,哪怕背着僭主之名,也要用行动向拜拉席恩的伪王抗争,要知道,七国贵族里大多数都是懦夫,他们在战争结束后,不敢与簒夺者一较高低。

格里芬因为岁月和际遇而有些枯萎的心脏,甚至激情暗藏,如果不是莱雅拉的出身,如果不是丹妮莉丝的存在,他甚至想脱口而出,让莱雅拉成为王后。

想想吧,七国之内的懦夫,有很多还心念坦格利安,这不就是切实的证据吗!?可是这些懦夫中间,只有这个女人能挺身而出!

不过。

莱雅拉的英勇确实差点让格里芬告诉了她真相:自己的身份还有小格里芬的身份。

不过他没有。

多年的潦倒奔波,让他戒心深重,伊利里欧总督说得对,在时机到来前,他必须蛰伏。

所以,她的行止让他非常畅快。

不过。

格里芬依然不信任莱雅拉,

以后复辟时,他会考虑将莱雅拉作为召唤的目标之一,许以北境为酬。让波顿家族代替史塔克家族并非不能考虑,史塔克可是协助劳勃篡位的主力。

甚至如果她功绩巨大的话,河间也可以,毕竟河间易攻难守。

格里芬,不,琼恩·克林顿绝对没有想过和奔狼、鳟鱼、猎鹰或者雄鹿妥协,他要一个接着一个,砍死当年害了雷加的凶手。

在鸣钟之役时,无用的怜悯已经让他错过了杀死劳勃的机会,招致坦格利安王朝的覆亡。

所以,

慈悲?免谈!饶恕?绝不!

狮鹫伯爵早已以仇恨为食,仇恨为衣,苦熬岁月的折磨,所以他永不言弃!

风吹苇荡,狮鹫在思考,撑蒿船在芦苇的掩护下继续前进,寒烟弥漫在月光下,一切笼罩在静谧之中。

太安静了。

“你们看,”格里芬亲自册封的骑士,达克爵士手指远处的湖水,他是个头发和胡子非常蓬松的壮汉,“那有动静。”

“鸭子哎,那八成是乌龟或者鸟儿,或许是你的鸟儿飞了。”“赛学士”哈尔顿告诉他,哈尔顿给自己自己绑了一个马尾,他长得像个僧侣,眼睛很像波顿一家,是冰凉的灰色,面孔棱角分明,肌肉匀称硬实,

罗利·达克爵士,格里芬给他册封时一群鸭子飞过他的头顶,还落下了两坨便便,所以人称“鸭子爵士”。

“扯淡,它好好地在裤裆里,枕戈待旦。”达克爵士回应,这骚话让修女莱摩儿妩媚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棕发的莱摩儿修女看起来很养眼,尽管年过四十,她发下了守贞誓言,可这反而让男人们对他趋之若鹜。

不过,她不像是她表面上如此纯洁,有时她早上会在河里洗澡,露出肚皮上的妊娠纹。

有人说她是马泰尔家族奥伯伦亲王的情人,甚至与他有一个女儿;

也有人说,她的母亲是嫁给瓦德伦·塔贝克的艾莲·雷耶斯夫人,她的舅舅是“红狮子”罗杰·雷耶斯,“卡斯特梅的雨季”的悲剧。

她本人,正是在塔贝克厅沦陷以后,被兰尼斯特家族强令成为修女的罗翰妮·塔贝克或者萨蕊儿·塔贝克。

还有人说,她既是情人,也是女儿,格里芬对此倒是毫不关心。

“总之,只要你别跳下水,它们就不会咬掉你真正的鸟儿。”哈尔顿回应。

“那不是乌龟,”格里芬细眯起双眼,他每时每刻都在提防周遭,就连在梦里也一样。

“那是河盗,河盗要偷袭剥皮团。”

“我们该去救她,”格里芬身边的“儿子”小格里芬直率而坦诚,“他们是在对付为祸一方的河盗,何况,她曾经帮助过我们。”

他和格里芬一样,将头发染成蓝色,发根却是银色的,过长的眼睫毛让他显得有些女气。

在达克爵士、“赛学士”哈尔顿和莱摩儿修女的教导下,小格里芬英勇正直,有时甚至迂腐了些。

除了正直之外,小格里芬也很博学,他精通多门语言,通用语、高等瓦雷利亚语,以及各个城邦的方言和黑话,甚至略懂流行于奴隶湾的吉斯卡利语。

数学不错,懂得算术和几何。

还有诗歌和历史,更是拿手。

多像他真正的父亲雷加·坦格利安哪,格里芬骄傲的想,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更适合当国王的人了。

“我们可以去帮助波顿家族的莱雅拉,”格里芬低声对“儿子”说道,

“但是牢记,伊耿。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你的姑姑,才会是你的王后,莱雅拉是你的臣子,和臣子要保持距离,我们都知道‘庸王’的情妇及私生子给王国带来了多大的困扰,对吗?”

【匕首湖,黄金大鱼号】

黑乎乎的船上没有灯光,湖里的礁石?河盗早就谙熟,他们不需要照明也知道该怎么走船。

“那里有一艘撑蒿船,躲在芦苇里。”放哨瞭望的手下乃英告诉“不洗澡的”乌霍,“要不要杀过去,头儿?”

“不理他们,直接向敌人开过去。”乌霍直视前方,飞虫围绕在他的脸庞上。

在之前,他和另外两个河盗头子碰面,

肠子岛的多姆原本诨号是“鱼骨头”,他被一个布拉佛斯的雇佣剑客砍掉了手,断掉的手腕露出了尖锐的骨茬,然后在厮打中,“鱼骨头”将自己的断骨插进了剑客的脖颈,赢得了胜利。

从此,大家就叫他“尖骨”多姆,认这个狠人当头。

另外一个是“裸心”甘普,他心脏的部位有一块红色的软肉,从小就一直在跳动,人们说他的心长在了外头,甘普劫掠时总喜欢敞开衣裳,露出自己的心脏,可是从未有有人能击中那里,让他毙命。

就在今夜,他们仨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莱雅拉和她的剥皮团。

首先,是吃饱喝足,玩婆娘。

然后,搂着女人的“尖骨”多姆行事完毕,那个丫头在他怀里哭泣,鲜血从下面流了出来,多半是断手上的骨头尖弄疼了她。

他总是那么迅捷,能够及时从享受中脱身,计较匕首湖的大事。

“我曾经做过佣兵,”多姆说,“我知道他们的德行,没有任何一个佣兵团的头子,愿意让自己的手下替雇主白白送死。”

“换句话说,我们得让她痛苦,然后她就会自己跑路?”“裸心”甘普问,“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

“你不了解佣兵,甘普,佣兵或者河盗只是一张皮,皮下头的男人是一个德行,”多姆告诉他,“他们更喜欢赌博玩女人,而不是去送死,我们这么缩卵,让他们的船招摇在湖上,他们人数又多,现在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怕了,恐怕在自己的场子里喝了个烂醉呢。”

“那就派几个机灵鬼去看看,”乌霍敲定,“如果有机会,就去抢一把,展现一下自由的人有多威风,让他们自己吓得滚蛋。”

“他们在欢宴,”身上沾满河泥的水鬼告诉乌霍,“我听到乐器的声音,还有汉子的欢笑和女人的尖叫,没有看到岗哨和卫兵。”

乌霍不止是和河盗商量,还问过红袍女僧,那个拉札林的达夏,达夏告诉他:“我看到拉赫洛的火焰遮天蔽月,浓烟滚滚,笼罩在洛恩河的东岸,那里正是剥皮团的地盘。”

成了,有预言助阵,乌霍内心大定。

带上油和柴火,让他们去火里安眠!

所以,现在,一千五百名河盗和五百个拉赫洛的信徒悄悄航行在湖面上。

他们的目标,正是剥皮团的营地。

小船驶入芦苇,一艘接着一艘,在这青色的帐幕里,河盗们踏上了河岸的淤泥,他们的木盾粗糙,多执锤子和棍棒,心头火热地向前摸去。

只有一百名圣火之手还知道整队列阵,无声无息地跟在后头。

“如果我抓到那个女人莱雅拉,据说她的皮肤比尸体还要苍白,我会没日没夜的睡她,把她睡成活人,”舔着舌头的乌霍想,他身边跟着三三两两地河盗,“还有金子和武器,就白天所见,他们还有弩炮,这些都得归我,然后我就能称霸匕首湖啦!”

多美妙的未来,美妙的未来就在前方!

一千多双脚踏出了芦苇和河滩,走上了坚实的地面,一千多双耳朵听到了营地里的欢歌载舞,猥琐的笑声和女人的哭声,那些女人会属于他们,一千多颗心战意澎湃。

剥皮团的佣兵们竖立起了木栅栏和土墙,可是墙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还用削尖得木桩插成一排排拒马。

这是阻挡冲锋用的,不管是人是马,面对这样的障碍,都不免会绕路或者减速。

可惜,一切都没用,乌霍想,他的手下会攀爬翻越,用匕首和小刀送睡梦中的佣兵去见他们的神。

木桩周围有刺鼻的味道,那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敌营近在咫尺,河盗头子不再细想。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离剥皮人的营地只有百米之遥,无形中,那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小,篝火已经暗淡了不少,好像没人添柴。

不对,有点不对!

“把柴火放去那个门口,快!”乌霍低吼,他决定速战速决,焚烧寨门,速速进去。

还有土墙,土墙并不高,几个强盗一跳,手指紧紧扒在顶上,落下了一些尘土。

他们往上攀,眼睛越过了墙壁,看到了里头。

里头是一排排铁刺的寒光,正是长枪的枪尖!

噗!

噗噗!

河盗们的先行者瞳孔放大,张开嘴巴还来不及喊,就被长枪插进了嗓门。

“放!!!”

咻!

一支带火的羽箭飞出插进了一排拒马木桩里。

轰!火焰迸发,急速燃起,将沟渠点成赤红一片!

一些人没有绕路,正在通过拒马木桩之间细细的缝隙,这下被点了个正着,“啊啊啊!!!”

伴随着嚎叫的,是烤肉的焦臭。

那不是拒马,那下面是沥青沟子!上当了!

红火照亮了正在偷袭的河盗,让剥皮团里达斯丁的长弓手看个清楚。

红神祭司的预视真是极了。

浓烟笼罩在洛恩河南岸的上空,遮蔽了月亮,箭雨的阴影笼罩在河盗的心头和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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