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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俊】
阿俊知道很多事,他收买了多内尔,也收买了不少剥皮团的士兵。
他知道,莱雅拉已经沟通上了青枝家族、绸漫家族和磐岩家族,依照约定,亚里安·青枝会在今天打开羊门,让骑兵入城,磐岩家族会设下陷阱,在欢爱时杀死巴尔丹亲王。
他知道,莱雅拉的士兵已经准备就绪,就是今天,她要统治科霍尔这座城池。
铁盾团的任务是掩护别科的骑兵以及诺多的前多斯拉克奴隶进城。
莱雅拉大方地任由这些奴隶选择自己的称呼,如今他们自称“那拉·斯丹”,多斯拉克语中的自由之鹰,在剥皮团外另立旗号,自称自由团。
私下,铁盾团里和剥皮团里的多斯拉克人士,管他们叫“克沃·阿斯哈”,翻译成瓦雷利亚语就是全身长满寄生虫的乌鸦,简称病鸦。
奴隶也能骑马,绝对超乎马人的想象,仅次于无故就放归他们自由,多斯拉克诅咒这样的做法,诅咒这帮自由的奴隶,也诅咒违背了传统的别科“寇”和其卡斯。
现在,不管马人如何咒骂,这些自由人意气风发,八百骑兵正准备作为先锋进入羊门,配上铁盾团的一千号人,足够对付城里的盘角卫和其他兵士。
阿俊不这么想,中午时分,队列已然整齐,阳夏高昂其头,率领铁盾团摆阵开拔,他们跟在骑兵的后面,离得挺远。
“都头,小人有要事相商!”阿俊纵马到他身边。
“说。”阳夏回复,不疑有他。
“去马上屋,事关重大,此处有耳。”
马上屋是阳夏休息的地方,十六匹骏马拉着,其上有房三间,配备侍女和仆从,他可不是农夫出身,怎会不顾享受?
不过,为了做全军表率,阳夏用得也不多,他路上的大部分时间还是骑马。
“善,”阳都头一拉马缰,阿俊跟在身后。
他不知道,阿俊已经把莱雅拉的动向捅给了慕女团和铸煌,他不知道,依照群星就位教的计划,铁盾团不能协助莱雅拉,阿俊将确保这一点。
只要莱雅拉拿不下科霍尔,其军心就会涣散,她挨不起如此大的失败,因为她的后方已然被攻击,她会被卡在这里进退两难,进入她人生的寒冬。
在瓦兰提斯、叛乱者的围攻下,再加上诺佛斯,洛恩地将会成为战乱之所,任由群星就位教大肆发展。
不过显然,多内尔瞒下了一件小事,阿俊不知道,这里的红袍,和外面的不一样。
【迪茜·磐岩】
迪茜还记得,她曾经在自己的家里,有过温馨的童年。
就在这间,前些日子,自己卑贱地要求成为他的禁脔,在今日,他一心想要在自己身上收获子嗣的房间。
“爸爸,长大以后我会和爷爷一样学习怎么雕刻石头吗?”
“恐怕很难,迪茜,你会帮助你的哥哥管理雕刻家,你会嫁给一个高贵的人。”父亲告诉她,“我们过去依靠雕塑和探勘维生,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是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了。”
这就是他告诉她的,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君主,大师家族,万民敬仰。
堕马而死的儿子,被妻子毒成行尸走肉的家主,以及命不由己的女儿,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
“我向你保证,一个高贵的人,会是你的丈夫,迪茜,你会养育一群孩子,你会和你的夫君一起统治一方,你会送他去指挥军队、看望人民、参加谈判,你会是一个好母亲。”
高贵,他真的是追求了一辈子的高贵。
什么样的高贵?布拉佛斯的海王,瓦兰提斯的执政官,潘托斯的商业总督,还是七国的领主和国王?
她幻想过,幻想毫无意义,没有飞洒街头的花瓣或是绸缎衣裳,有的只是两个约定,一个约定是真的,用科霍尔换雇佣骑士,一个约定是骗局,用子嗣换取夫人的身份,以及家族的湮灭。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父亲?
父亲通过账册和命令管理矿井与工坊,他以为这样会让磐石家族更有前景。
可是昔日的祖辈则是通过协作与精湛的技术,他们要么是矿工,要么是石匠,直到父亲改变这一切之前。
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如今,名册上只有一个个冰冷的名字,自由人、学徒或者奴隶,可是在过去,他们曾经是磐石联系紧密的家人,那些用鹤嘴锄的汉子撬铠甲的工夫不比他们挖石头差。
她求助过,衣着褴褛地跑到自家的产业里去一个个找,找那些朋友与伙伴,却被铸煌偷偷抓了回来,监禁三年,就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家被破坏成这副模样。
她不知道是谁告的密,她只知道,没人再支持她了。
现在,对磐石家族来说,奴隶确实是奴隶,匠人确实是匠人,主人只是主人而已,那些过去称兄道弟的人,和自己的主人越行越远,让他们卖命?休想。
迪茜知道这是父亲最大的一个错误,他曾经遭受过其他城市总督或亲王的笑话,他保证自己的女儿会配得上一个更好的丈夫,他希冀,其他的贵人不是把他们看成石匠或矿工,而是和他们一样的,真正的贵人。
所以他每日参加自己的政治游戏,晚宴、会议、演说,却看不到,石匠和矿工本身正是磐石有资格列席大师家族的根基。
而现在的这一切,就是他这个决定得到的回报,磐石家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根基,他不重视的根基,失去了根,整个家族自然会慢慢走向灭亡。
瓷器挂毯,雕梁画栋,她和巴尔丹走在地毯上,前去一赏那个不会腐烂的标本奇观,伴随她走过年轻一生的一切,在她眼中就像是磐岩家族行将就木的病躯,愚夫家主野望的报偿,她能让这个家,重新焕发生机吗?
迪茜手指抚上红色门扉上的铜拉手,父亲曾经千万次带她进入时,摸上的铜拉手。
“就在门后,亲王,”磐岩之女,谣传是整个科霍尔最美的少女,露出了倾城的笑靥,“我希望您不会被他惊吓,”她不经意地扫了眼身后的侍卫,大部分卫队成员在附近站岗,还有八个人跟着他们,“太多的呼吸或许会让标本朽坏,能否——?”
“当然,那会可是很特别的珍藏,”巴尔丹或许已经把磐石的所有家产都当成自己的,当然不允许这里的宝藏有一丝一毫损坏。
他挥了挥手,卫队分列走廊两边,守在门前,“请,女士。”符合礼仪,声音冷淡,就好像不是和一个即将与他上床的女人交谈,而是和一个仆人或者女佣什么的。
还好,迪茜想,自己不用真的在这里逆来顺受地过日子,现在还不是最糟的情况。
托马德,至少托马德她见过,英俊,或许有一些骑士的粗野,但是怎么说,都要比巴尔丹更符合她的期望。
或许。
父亲,我不知道,父亲,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家族,
还是我自己?
他们把卫兵留在外头,窗子内被放下了窗帘,然后以黑布遮盖,整个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得靠蜡烛照明。
“这是为了防止阳光对尸体的损害,”迪茜一边解说,一边给蜡烛点火,“不管是女巫们,还是黑山羊的祭司,都知道阳光会让死去的东西消失。”
“是的,死物和生者的世界格格不入,总会消解在天地之间,所以我们总是把逝者的尸首放进棺材,埋入地下。”巴尔丹亲王接道,“当然,不包括献给黑山羊的祭品。”
“是的,赞美黑山羊的守护。”迪茜表面赞同,她感觉到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上她赤裸的背脊,拂过琵琶骨,停留在肩头。
刚刚点着蜡烛的十指不由停下,迪茜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拍。
“您想,就在这里,现在就开始?”她忐忑不安地问道。
巴尔丹的手没有停下,而是越过了锁骨,在她胸前一晃,让她呼吸急促。
然后他扼住了她的脖子,从背后!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贱人!”
迪茜抓住握住自己白皙脖颈的手,她抓出了道道血痕,却无法阻挡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那个密道在哪,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不想在自己人面前丢脸,如果不是你的子宫还有用,”巴尔丹亲王咬牙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迪茜感觉意识和空气一样都在抛弃自己而去。
她快不行了,肌肉紧绷,她不想死!
噗。
她听到脚步响起。
【席恩】
“我去找那个女人,她已经有些疯狂了。”多内尔提剑在手,秀气的脸上杀气暗藏。
一看就知道没杀过人。
“所有的女人都有些疯,”席恩说道,联想起莱雅拉、凯特琳夫人还有自家姐姐,“而且全都见惯了流血和痛楚。”
他们在下水道疾行,身后跟着百个剥皮团精锐,抵达出口的时候,席恩扫视四周,看得出这里过去曾经经过修葺,时常使用,根本没点下水道的德行。
“科霍尔人流行走地下?”他奇怪地问。
“不,只是过去有些小事发生。”多内尔语气平淡,“铸煌家族曾经请我和这家的女主人聊聊天,给他家送送药。”
“送药?”席恩感觉更古怪了,从地下送药?
“对,别在这家的姑娘面前提起,会让她想起自己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兄长。”
席恩·葛雷乔伊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尤其是父亲,铁群岛之王,自多年前一别,再闻时,便是死讯。
“我懂了,从这就进去?”
“这有个小陷阱,等我一会儿。”多内尔撸起袖子,埋头操作。
铛!
咚!
乓!
这又是拉杠杆,又是搬齿轮,又是扳扳手,“小陷阱,嗯?”
“万箭穿心,小意思。”多内尔回应,“最多就能让熊一击毙命。”
“熊,我懂,小宠物而已。”席恩赞同,“北境人每家一只。”
“好了,莱雅拉的闺蜜也是熊?”
“阿嚏!”千里之外的莱拉打了个喷嚏,在漫天飞雪中,北境大军正在通过颈泽,他们打算死在南方。
回到科霍尔。
吹牛的俩哥们儿继续前进,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啪。
啪。
这是什么声音,席恩听到,像是在缓慢坚定地将肉块砸在地上,伴着碎裂的骨头。
“呜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
他们在火把的照明下来到了尽头。
在飘摇的烛火当中,正巧看到了——
席恩差点吓到停止呼吸。
烛火飘摇在柜台上,血肉飞溅。
一个身影正缓慢执着地砸着手中人的脑袋,砸在墙壁上,一下接着一下,他配着剑?影子好奇怪,就像是被斧头砍在了背上。
这里死了多少人?
他看到角落里的女孩在颤抖,蜷缩住整个身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混合着金属的血肉到处都是,黏在画上,摊在地板,墙壁污渍遍布,席恩看到了五个脑袋,不,是六个,有的还戴着头盔,有的还算完整,有的只剩下半个。
“诸神哪。”多内尔悄然在他身边叹道。
烛火下的身影转了过来,双眼无情麻木,脸上青紫一片,脖颈咯吱作响,头颅摇晃,就像是一个脖子是弹簧的点头娃娃,表情如此僵硬。
他全身都是血,肩膀上一大道伤口,腹部也是,插着一把长剑,这是受了重伤?不,他看起来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是那个莫波。”席恩低声说。
莫波遍体鳞伤,早该完蛋,然而他只是默然静立,就像是一个标本,或者磐岩家族的雕像。
“控制这个宅子。”多内尔喃喃。
席恩呆滞地颔首,“对,控制这个宅子。”
他不想问那个女人看到了些什么,也不想去想莱雅拉的这个莫波,到底是什么。
轰!
外头传来一声爆炸之音,喧嚣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周遭,也唤醒了被震惊的俩人。
“他们开始了,”多内尔如梦初醒,“我照顾她,你去占领这个地方。”
席恩一个激灵,不再去看那个静默的人体。
“对,对!快!占领磐石家的宅邸,武器在手,给我来!多内尔,你的内应在哪?!”
“她傻了。”多内尔只能告诉他,“我还以为莱雅拉是在莫波肚子里装了野火送来的,没想到——”
哦,原来他见过这个人啊,席恩心里嘀咕,那刚才你咋没认出来呢?
“别提这事儿了,都跟我来,别管这里!”
【亚里安(奥利昂)】
爆炸声吸引了僵局中的亚里安和卡达哈。
“看来出乱子了,”亚里安·青枝事不关己地叹道,“你看,就是铸煌家的方向,啊,大概是外头的仓库,谁也不会往自家里放会爆炸的东西,对不?”
“这不可能,”卡达哈的手有些不稳,亚里安怀疑他下一刻会割掉他的头,“这——”
“我觉得应该是红袍,挑了个好时候,”亚里安幸灾乐祸地给他分析,“你看,如果是剥皮团,你们可以投降,对吧?毕竟慕女团和剥皮团之间没得什么人命纠葛,大家还过得去,可是,如果是暴民,那就说不准了,你家团长穿那么华丽,指不定他们会惦记他的py子。”
慕女团的副团长紧盯着眼前的青枝之子,就像是一切出自他的安排似的。
“你要开门放莱雅拉入城!”卡达哈大叫,这不是质疑,而是确定。
“是的,”亚里安颔首,“用用脑子,兄弟,
你能跑吗?剥皮团就在外头,跑不掉的。
你要对付剥皮团?那拉赫洛的暴民就会爆你们的菊,拿你们当柴火烧。
所以,想清楚自己的敌人了吗?”亚里安拍了拍新吉斯人卡达哈·佐·洛洛尼尔的肩膀。
“那个女人,和这些蛆虫联合在了一起,要联合起来绞杀我们!”卡达哈就像是一只心态不稳的野狼,眼中充满惊惧和恐慌,指着亚里安脖子的刀更抖了。
“用用你的脑子,该不会你脑壳里塞的是鬼草吧?”亚里安优哉游哉地解说,
“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进过城,更不可能和一群盘角卫也抓不住的逃犯联系上,还记得吗?过去这些红袍人暴动过,失败了,首犯逃了,我听说那个女巫还带着自己的死忠,在匕首湖那和剥皮团打过仗,你觉得他们会联合在一起?”
“不会。”卡达哈失魂落魄。
“他们是敌人,自然也不会让莱雅拉统治科霍尔,对不对?圣火之手,在匕首湖死了好几百。”亚里安劝说,“好了,我去开门,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们只是佣兵,拿钱办事,投降而已,总比死了好。”
恐怕东躲西藏的红袍僧泰尔斯根本就不知道匕首湖那发生过的事情。
恐怕卡达哈也不会知道,适当的时候亚里安会告诉那个女人,慕女团到底想做什么。
亚里安离开卡达哈面前,慕女团的副团长一动不动,大门缓缓敞开,外头空无一人。
亚里安呆呆站了一阵,身后的狂呼呐喊越来越近,马蹄奔腾之声遥遥响动,剥皮团的旗帜已现。
龙王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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