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想了解一下,寒神这些古怪的冰魔法,和魔龙那威力莫测的火魔法,究竟孰强孰弱。
可惜的是,丹妮莉丝一语出口,无事发生,龙之母胸膛起伏,双手攒紧了裙子,她很愤怒,也很克制。
她大喊的那声“dracarys”没带来半点风波,我想她已经早早把卓耿派出去追鸟了,免得发生误会。
从丹妮的角度想想,龙焰没把握杀死我,而愤怒的我能调遣石龙、冰龙和异鬼之龙为我所用,这么看,朝我吐火火未免太过冒风险。
我在高庭的厅堂里等了半晌,也没见到半个火星子,“那么,看来就这样吧,女王消消气,维拉斯多在家里歇歇,”我目光投向罗宛,“至于你,你们三个里,就你最该被杀鸡给猴看,金树城的马图斯伯爵,你该不会是想金树变死树吧?”
谈判结束,束具体破裂还是有效,我不知道。
此后河湾北方一片平静,南方则陷入了苦战,铁民显然不足以靠他们自己就能征服旧镇与蜜酒河沿岸,他们只靠突袭夺下了一个登陆地,随后就寸步不前,毕竟,铁群岛的兵力捉襟见肘。
而我,则又和我的对手丹尼莉丝·坦格利安进入了于时局而言诡异的闺蜜对话中。
“我不喜欢琼恩,”丹妮和我漫步在高庭的花园里,我们浑然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融于四周丽景,不见半点突兀,她有些厌烦地说道,“坦率地说,他那副更喜欢女自由民的模样很合我胃口,可是,我的侄子和我不结合?我总感觉自己没那么坦格利安了。”
琼恩·雪诺真名是伊耿·坦格利安,是丹妮莉丝之兄雷加,与史塔克家族的莱安娜之子。
大概是婚生子,理论上真正的国王?谁知道呢。
“他去塞外不是正好?”我提醒。
“那是借口,所谓的监督尸鬼和异鬼,那些怪物不也是由你心意而动?”丹尼莉丝反问,“话说你是怎么想到建三层长城这种馊主意的,莱雅。”
那一天,高墙后的人类想起了… 1
“其实这是你父亲伊里斯的主意。”我笑了。
“哈?!”显然没人告诉丹妮莉丝她那个疯王爹一拍大腿时都想过什么好点子。
我噗嗤一笑,可是接下来丹妮的话让我笑意全失。
“那你兄长呢,多米利克?”
“不知道,”我简洁地说,“如果你想和我谈及亲友,你可以说我女儿撒拉。”
多米。
失踪了。
战后北境的泪江沿岸满目疮痍,冰雪岩浆掺杂,霜雾伴随灰烟。
我说不准多米在哪,或者说他还有没有活着,就好像我说不准,在最后杀死寒神那一刻,多米和爆发的火山,到底起了多大作用。
毕竟他离我如此远,随着我长大,还变得越来越远。
丹妮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安慰的话。
我看了她一眼,“布兰还在率领一些人搜寻,找艾莉亚和多米利克,我想恐怕史塔克家族和波顿家族都丢了一位成员,多米利克的妻子薇尔菲德·曼德勒已经生产,我打算任命她为监护人,其子嗣为恐怖堡伯爵,直到多米利克伯爵有朝一日重现人间。”或者永永远远不现于人世。
丹妮莉丝摇了摇头,向状似坚强的我道出:
“这其中有蹊跷,莱雅,想想吧,一个普通的男子,还有一个毛丫头,是没法让火峰发怒的。他们恐怕还活着。”
我微微点了点头,“承你吉言,我的一生将很长,我会等着,龙之母。”
实际上我也知道,多米利克早已不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也不是过去那个重视他的妹妹了。
不过,日子总得有点盼头,总得有个,温馨的梦。
半个月后,旧镇面对铁舰队时的坚持不但没有等来转机,反而等来了布拉佛斯紫船舰队和瓦兰提斯黄金舰队的联军。
河湾人局势一溃千里。
首先投降的是青亭岛,相比于海军全军覆没这种彻底完蛋的结局,雷德温家族机敏地选择了立刻给红王当狗,不到一周我就喝到了来自那里最醇厚的葡萄酒。
紧接着是海塔尔家族,他们卑微地答应了我的投降条件,自此离开参天塔,不再是大都会旧镇的主人。
然后最倒霉的,我却没想到…
多恩的马泰尔家族在河湾叛军失败后暴露在了我眼前。于之前的混乱时分,他们趁机出兵赤红山脉,以打消塔利家族为我作伥后日益隆重的影响力。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之前就有把边疆地独立划域的想法,并许诺让蓝道·塔利成为第一位边疆地总督暨守护,让塔利家族成为和提利尔平起平坐的豪门。
要知道,赤红山脉原本是隔绝多恩和河湾的天堑,多恩多年来赖以抵抗外敌的屏障,我这么干无异于铲了多恩的门户,他们当然坐不住了。
至于为什么说多恩人倒霉?
从历史上看,外来人对多恩的屡次征服,都在说明一个道理:
要制服多恩,先制服大海。
所有的成功者,娜梅莉亚女王,还有坦格利安家族的“少龙主”戴伦一世都是这样,多恩土地贫瘠,人口聚居地大都位于河边,因此派遣舰队从入海口逆流而上,是把握住多恩命门的不二法门。
毕竟,沙漠里没水,人总是要喝水的。
所以,在雷德温家族宣布投效之后…
我有了一支铁舰队、青亭岛舰队、瓦兰提斯黄金舰队和布拉佛斯紫船舰队组成的力量,史无前例的庞大海军。
海军,就正恰好戳在了多恩的命脉。
看吧,多恩人可真是倒霉极了,考虑到他们大概曾经煽动石阶列岛的海盗去袭击我女儿所在的潘托斯,我恐怕不会有太多的温柔。
毫不意外,当我率领军队来到望风而降的河湾东南区域时,多恩的使者觐见。
会见他时,我正在新桶城外慰劳果园里的青苹果。
“日安,”我咀嚼着刚咬下的果肉说话,“太酸了点,还是夏天来更适合。”
“夏季时你又会嫌它们太甜,”“红毒蛇”奥柏伦亲王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衫,上头的领口和花边很有沙漠风格,他跟在我身边,“河湾就是这鬼样子,粗看起来美好舒适,细细一品,全是乏味枯燥。”
“这倒真像是你能道出口的话,”我含笑嘲弄,“在搞瘸提利尔家族继承人那会儿,你是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我由衷——”他说出口了两个词,一个主语一个修饰语,紧接着话头就被我打断。
“你可真是由衷地,为维拉斯·提利尔的伤残感到抱歉,对吗?一想到提利尔家族的继承人再也没法御马奔驰,你就伤心地多往自己矛头加几分毒,是这个意思吧?”我问。
“他可是知道我事先掺毒了的,王上。”他的语气有一刻让我想起佣兵波隆,真是一样的无赖,不过奥柏伦亲王确实当过佣兵,还当了很久。
“毒和毒是不同的,”我对他这个答案报以白眼,“只怕你的提利尔朋友压根就想不到你敢让他致残。”
还派你家马泰尔的学士去给他医治,简直就是挑事。
“数落我的这些陈年往事,你可开心?”他面色依旧轻松,调侃的语气,“还是说你要我当场变成维拉斯,这就是你的条件?”
终于谈到正事了,他问我的条件为何,我的条件简直显而易见。
“我要道朗自杀。”我说道,“奥柏伦及其子女流放多斯拉克草海,道朗可以留一个儿子,但是必须住在我指定的地方。”
“红毒蛇”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你是想要马泰尔家族变成维拉斯,莱雅拉·波顿。”
奥柏伦·马泰尔没想到,我压根就不想提什么条件,无条件投降,就是我开出的最后待遇。
可别以为有娜梅莉亚的朝夕相伴,我就会手下留情,胆敢染指我的女儿,我要马泰尔一蹶不振!
“随你怎么说,把马泰尔变成维拉斯那种瘸子或者提利昂那种侏儒,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青涩的苹果,“我可以恩准一个或者两个沙蛇留在我身边,而你可以尝试杀死我,马泰尔家族可以尝试反抗,我不介意让娜梅莉亚女王的血裔小时在人间。”
永远潇洒的奥柏伦终于变了脸色,他那副快意恩仇的模样似乎不复存在。
“你做梦,多恩不是北境,阳戟城不是恐怖堡!”
我从这语调里听出了恐惧。
“确实,”我对他的话颔首表示赞同,“多恩要更热一点,不过火山爆发以后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