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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魔龙的狂舞(一)反击风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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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地人的军营,硝烟未散。

善后事宜自用不着我亲自处置,累累尸骨和满目疮痍的工事有他人去料理,因此再多的尸山血海也用不着我来操心,作为君主,我应该关注的乃是领主的风向和底层士兵是否还能重整。

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是自某位伯爵的营帐里搜出的,看过之后一片阴云洒在了我的心头,各大派别之间纷争不断,安稳人类内部永远是我最头痛的事务之一。

紧接着,“拂晓神剑”艾德瑞克给我送来了马泰尔家族成员的下落。

“我们找到奥柏伦亲王和他侄子们了,王上,他们还活着。”

“哦?”我站在瞭望塔上看着长夜军团迷雾的方向,“情况如何?”

“都不错,多恩卫兵死光了,可是他们仨还活着,奥柏伦大人前来此处与一个贵族女子私会,他的——”

年轻的艾德瑞克爵士在言谈中对奥柏伦十分尊敬,这没什么问题,他毕竟是多恩人,可是...私会?

“不可能,所有和战斗无关的女人都被遣往后方,别告诉我他和‘美人’布蕾妮有一腿。”我果断否决了这消息的真实性。

奥柏伦和布蕾妮严重不搭,单纯从他那种人的眼光来考虑,布蕾妮其貌不扬,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与她互以弟兄相称的可能性远大于双方有什么私情,这不是说英勇的布蕾妮毫无吸引力,只是她吸引的不会是花花公子。

“呃,王上,那女人是远近闻名的娇花,实际上据我所知,是奥柏伦大人饥渴难耐,召她前来,可是她是风暴地人,一路上人多眼杂又不好去多恩人的地方,于是奥柏伦和她父亲合谋贿赂了您的卫士、守门的士兵与骑士,还有一干可能有牵扯的人等,大家都觉得这无关紧要,最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操!还能这样!?

“就为了一夜之欢,贿赂一大堆人?”我挑起眉毛,奥柏伦·马泰尔简直刷新我的三观,他是这样的人吗?

“他可以为了睡美人而潜入敌人的堡垒,”艾德瑞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小子语气里还带上了些许向往,“真是厉害极了,像这回,二人私会时,这位亲王把自家的子侄也带上见识见识,当异鬼攻进来以后,那女的直接把他们扔进了地窖里,从而幸免于难。”

不知道是男女思路的差异,还是单纯是我疑心病过重,艾德瑞克听起来信誓旦旦,可我却没法相信这样荒唐离谱的理由。

谁家去私通的时候会把两个侄子带上,这明显是商谈大事的布置吧?

别告诉我他是玩得野,打仗呢,能不能严肃点?

更别和我说个别大老爷们能把性事看得比战事还重要,或者发泄解压啥的,这压力能有多大我咋不去解一解?

“拂晓神剑”艾德瑞克出自戴恩家族,多恩的豪门,和同为多恩贵族,甚至贵族的马泰尔家有着互信我倒是不奇怪,所以我没怀疑艾德瑞克说谎,他目标是成为传奇的骑士,诚实这点基本的品质是有的。

可是要说他奥柏伦亲王是来干特娘的一炮,别无他求,那我就觉得扯淡了。

更何况,我有尸鸟在手,基层的腐败我大多都看在眼里,偷偷送妓女或者仕女再或者私生女进来偷欢的事我不是没见过,可奥柏伦这一桩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之前毫无痕迹,故而我才会联系起琼恩·克林顿,并且疑心大起。

甚至,我有一个思虑油然而生。

假如他们真的在背后谋划什么,并且有窥探到我禽俑存在的能人参加,那我要中什么阴谋诡计绝非不可能。

要不要直接让那个预言应验,送这三个叔侄到异鬼那送死呢?

“王上?”艾德瑞克问了一句。

“艾德,”我叫响他的昵称,“所以归根到底,那三位没事,对吧?”

“是的,他们好得很,就是摔得有些青紫,要不您见见?”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不了,兵荒马乱,随时会被攻击,这时候他们该快些回去坐镇指挥,对了,他那个情妇情况如何?”

“很不幸,奥柏伦亲王不得不亲手杀了她,这个咱们的医生验过,从血管和肌肉的状态来看,那姑娘确实变成了尸鬼。”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我的疑心病更重了。

虽然我有尸鸟和石龙,可是某种意义上说,魔法只是为了用来解决魔法引起的祸端,例如异鬼,在解决这些大敌之前,让活人在随时随地的监视之下自危绝非我所愿,至于龙的威胁则早就被坦格利安的龙王使用过,而且如果我冒然让石龙出手,只怕丹妮莉丝不会骑着魔龙在一边看。

总之,在联军内部,我依旧有无法顾及的角落,而在这些角落里,黑暗和憎恨滋生。

我感到头脑里一团乱,一双双鸟眼传递来的信号不说,对于各色权贵的疑虑,对战局的担忧犹如一团杂乱的麻绳绞缠在了心头,我突然想起了艾德·史塔克洗剑的习惯,那位临冬城公爵似乎在杀戮之后喜欢以这种方式来重整心绪。

于是,一种渴望滋长在心田,如今我也有了瓦雷利亚钢剑,要不,我也学一学这种方式?

我需要安静一下,抛却那些杂音和视觉。

“这样吧,”我将视线从异鬼的地方移开,“我去走走,你继续处理这里的事情,调派丹妮莉丝旗下的奴隶军和雇佣兵来填充空缺的位置,等到一切妥当之后我的卫队再行离开,这附近水源地在哪?”

“您这是要——”

“我?我去洗剑,帮我找个磨刃的砂轮过来。”

“那随扈人员——”

“不用了,在你们的团团包围下又有谁能近?”

在十五万大军屯驻的军塞之下,有一条自明月山脉直通三叉戟河的暗流,因此,甫一肇始,于此开掘水井时就有不小的收获,最终整个营地的水源分布也很均匀,水这一部分倒是没太大问题。

然而,风暴地当下伤员众多,用水紧张,靠着井洗剑是不可能了,在这种情形用君主的权力怎么看都又蠢又坏,于是我只能提着两个大木桶自个儿猫在角落里,那艾德公爵清洗宝剑“寒冰”时鱼梁木在飘着红叶,树前是黑水如镜,韵味十足,极有诗意,到我这里却像是洗衣妇女一样忙活,战争这回事本身就毫无气质可言。

我把漂白的亚麻布沾湿,那桶中之液凉得像是刚从永冬之地运来的一般,冻得我抖了抖。

我叹出一口气,张腿就着一块石弹做好,拔出了享有鼎鼎大名的利剑“黑暗姐妹”。

只见剑柄上黑漆斑驳,露出了其下的镂空的灰铁,一颗红宝石在雕刻出的龙嘴里熠熠生辉,我将眼神下移看向刃口,寒光闪烁,宛如初铸,瓦雷利亚钢本身不用磨砺,更被我在战中用战袍擦过,看似毫无影响,不过,却依旧能嗅到一大股腐肉的臭气。

多像是我啊,看起来光鲜亮丽,闻起来腐臭不堪,我自嘲地想。

继续思考正事,逃不开的正事。在内心深处,我其实非常清楚,合作者的相互背叛,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这世间的常态。

这不取决于合作者本身,而是取决于她们各自代表的势力,丹妮莉丝手下有很多是她自己的班底,可是有更多的则是她父兄的旧部。

这些大部分来自七国和黄金团的人看似为王室的遭遇义愤填膺,要求血债血偿,而他们的真龙女王则似乎是大权在握,将一盘散沙的坦格利安复辟王党给团结在了一起,可实际上事实或许恰恰相反,丹妮莉丝为的是一时意气,为的是别人告诉她要履行的职责,而从瓦里斯、巴利斯坦到琼恩·克林顿,她的家族早年留下的那帮手下人,才是真正的枭雄,意图通过丹妮莉丝一抒胸中抱负。

我不由得苦笑出声,她手下是如此,我的手下何尝不是?指不定现在我那帮臣子也有在暗中秘议如何彻底清除坦格利安家族势力,巩固我的权位,然后巩固他们自己。

这时候,一个轻快而有些紧张的脚步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同时响起的,是一个少女的声音,我能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很有活力,却极力压抑着,似乎是被四周的寂寥和悲伤给感染了:

“莱雅!你在这里,我还想找你咧!”

艾莉亚·史塔克,毫不奇怪,我用沾水的麻布擦拭剑身,回首看了她一眼:“怎么,小闹包,冬风都吹不熄你的搅腾。”

“大肚子红袍找你找不到,”她说着坐到我身边,大肚子红袍大概是指酒僧艾泽黎诺,这丫头一屁股蹲下,看着“黑暗姐妹”的剑身,“很漂亮,波光粼粼跟水似的,这是你家祖传吗,她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她’而不是‘他’?”我淡定地继续抹净,“真是亏你打了一夜还能这样兴奋,艾莉亚。”

“我其实很累,”艾莉亚长叹道,小姑娘一诉衷肠,“可是如果去歇息,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对了!酒僧想告诉你,圣火之手的伤亡算出来了,焚尽了一打人,还有超过一打人重度烧伤,不久就会喘不过气,我父亲总说身为领袖应当体恤卫兵,与他们交流,感受他们的感受,参加他们的葬礼,你是不是该——?”

“你爹死了,艾莉亚,”我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死在了孪河城。”

空气突然安静,乍闻噩耗,女孩彻底愣住了,我看了一眼“马脸”艾莉亚已经不再显长的脸蛋,继续我手中的活计。

哗啦哗啦,浸泡了麻布,水波荡漾。

我突然想起当初亲手杀死撒拉的那会儿,又想到了艾德对我公允而充满关怀的态度,接着就是那年还算无忧无虑的君临,除了黑心的瑟曦之外,压根就没太多需要考虑的问题。

可惜,人都是会长大的,总会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我是如此,艾莉亚也不例外,我能明白她此刻心里一定很乱,所以并没有出声。

恰是此时,一声笛音响起在这漆黑营地里的窝棚与草屋那个方向,先是怯怯,似乎是担心呵斥和打断,紧接着大胆起来,似乎是明白了没人有心情和空闲执行夜间条令。

听着这陡然出现的乐声,我不由得顿了顿,七国田间乡野的竖长笛一贯单纯而悠扬,可是此刻,本该清澈散漫的农调在这战后的军塞里,彻底变了样。

对这些农夫们而言,只不过就在刚刚,异鬼将地狱带到了人间,给他们制造出了一个黑色、白色和红色交织的噩梦,烧成灰的烧成灰,堕为尘的堕为尘,这笛声仿佛便是经历过梦魇的人在哭诉那图景之后的悲凉,妻离子散似乎还尚算小事,更让人心神俱碎的,是之前在史诗和故事的熏陶下对战斗和冒险的憧憬,在这惨淡的世间被破碎成渣,更见到乡亲和同袍尸骨无算,于是生还者吹着这家乡的音调,似乎是在问我,“我该怎么说,我该怎么和他的家里说,我今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在这悠远的悲曲中,艾莉亚终于消化了我道出的惨讯,她艰涩地开口,“是异鬼,对吗,莱雅?”

“是的,就和这里的很多人一样,死于异鬼之手,不过他很厉害,是同归于尽,”我手里的事儿没法继续了,干脆抛下麻布,望着“黑暗姐妹”光洁的剑脊,“你哥哥——”

“他一定是成为了临冬城公爵,所以你把布兰登关在了后面,”我还是头一次听她把布兰叫成布兰登,“你怕布兰死了的话,史塔克家族就没人了对吗?”

确实如此,不过那时候我比她想的要冰冷得多,我没有感情用事,而是将布兰当做人质看待,在琼恩·雪诺和罗柏·史塔克都上了战场的情形下,如果他们遭遇不测,那么布兰就是临冬城最后的旗帜了,握住这样一个受我影响深重的少年,要比与罗柏或者琼恩更符合我的利益。

赤裸裸的算计,带来了那么些许愧疚,在之前或许没什么,可是面对艾莉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似乎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那么,我会替布兰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我知道你也是这么期待的,对吗?莱雅,”艾莉亚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方才还活力四射的女孩似乎彻底没了踪影,她佩着一把布拉佛斯风格的侧剑和一个箭筒,身上穿着棉甲衣,背上是一把猎弓,之前这些装饰让我视而不见,可是现在,一瞬之间她就变成了一个战士,“既然自北境沦陷之后,我和异鬼的仇恨就早已不共戴天,那我又怎会拒绝?你还有罗柏可以在胜利之后再安排我的婚事,我知道他想我嫁给——”

她这模样让我看不下去了,那些话语也让我不忍心听,“想哭就哭吧,”我打断道,“没人逼你,傻丫头,我知道你很难受。”

这姑娘嘴一撇,脸蛋颤动了几下,直接转身就跑,留给我一个倔强的背影。

我看着她跑开,没有半点喊住她的意思,在这敏捷的猫儿消失在火光之下以后,我揉了揉自己有些冻僵的脸,看向长剑“黑暗姐妹”。

如此漂亮干净,又脏得不像话。

罢了,再洗也没法洗白!

靴低一用力,我站了起来,感时伤怀的莱雅拉消失,洛恩王国的红王重回人世,气势凛凛,宛如俯瞰大地的石龙本身。

我一向知道人性考验不得,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

我更明白,这十五万大军里没几个心志坚定之辈,他们肯定是没法接受寒冬太过长久的折磨的。

拖得越久,就会有越多的牺牲者,一个艾莉亚的身后是上万个死了父母无家可归的少女少男。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噩梦尽早结束,不拖了!长夜漫漫,令人难以承受,那么,就让我今日终结这活人的地狱,令天穹的曙光重归人间。

半个沙漏的时间之后,我找到了艾德瑞克·戴恩,命令他召集统帅和政要,将手中防务交托副手,所有人中军帐见,五根蜡烛的时间以后,群英荟萃,从守夜人残兵到多恩的亲王,全都到齐。

“我必须得告诉你们一件事,诸位,就在这个时候,”我念起在心中说了好几遍的开场白,直接开门见山,“洛恩王国的十万军队已经自布拉佛斯远渡重洋,将在十五天之后抵达泪江口,那里的水文信息和仓储堡垒我都很熟,我确定他们会万无一失,换言之,他们正在光复北境,驱逐活尸,这支部队将会一面夺取卡林湾卡住颈泽,一面北上长城,摸清异鬼南下后北境的底细,他们会搜罗所有的活人,杀掉看到的一切尸体和白色的鬼影,并坚守在北方,直到我们这十五万人去到北境。”

众人为此消息所惊愕,不过并未太过惊讶,他们事先就听说海那边集结了不止五万人,角陵城的蓝道伯爵此时发话:“可是,这里还有百万尸鬼在——”

“是的,不过夜王和异鬼应该也会得到人类军队出现在北境的消息,它们的魔法我不熟,但是我推测,它有办法知道此事。

因此,我之所以安排一支军队在北上,就是要造成活人的人马要进取永冬之地直捣寒神黄龙的假象,让它不得不救,当异鬼撤退的时候,百万尸鬼可不好走,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将这些腐烂的尸首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您还有一处没说呢,”蓝道捕捉到一个关键点,“业已胜利的西路军,是如何安排的,王上?总不会是回家种田放羊。”

“当然,”我笑了,“如果异鬼撤退,他们将用数万兵力保证没有异鬼能越过卡林湾,假如异鬼全军出击,要先击败我们再回家,那么,他们会和我们两面夹攻,”

西路军那边可是有巨人尸鬼,还是四个!以及丹妮莉丝和她的龙,这一次,务必要南下的异鬼和冰龙一个都回不去。

“如果异鬼先攻击他们,要知道,西境、河间和北境的联军似乎不足七万,这人数——”

“在打败他们以后,再掉头击败我们?不,”我自信地说道,“它们不会有这个时间差逐一击破的,我保证,我们两支军队将配合无间。诸位,这一次,人类的生死存亡就在你们的剑上了,该打磨的打磨,该洗干净的就去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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