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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历史 > 法兰西不缺皇帝 > 第72章 镇压联盟

说实话,科尔贝在鲁昂城混了这么多年,自认为手眼通天,实在没想到还能有被捕的一天。

明明警察那边都打点过了,可谁想到突然空降来个王家检察官沃顿,一切都不同了。

当科尔贝知道这沃顿,居然还是菲利克斯妻子梅的亲哥哥,顿时跌入无穷无尽的绝望和后悔当中,他觉得自己先前完全是轻敌了,还是把菲利克斯当作个只村镇里的雄鸡,可谁曾想到此君才真正称得上是“手眼通天”。

科尔贝被扭送到了鲁昂高等法院旁侧的古监狱里。

当晚,鲁昂市长德.伊波利特的宅邸,音乐风靡,贵宾无数:

鲁昂主教德.普鲁瓦雅,鲁昂王家检察官沃顿,行省巡按使的首席秘书德.昂里奥,鲁昂高等法院院长德.伏西哀,还有城中的行政长官、税务官,及民团中校苏里南,和骑警队上尉德.弗莱齐埃,都来到市长的宅院里,人们胸前的勋章宛若夏夜繁星般。2

同时,鲁昂的经济界人士,如约翰.霍尔克,还有他的儿子盖斯特,女婿菲利克斯,及肥皂制造商布丰.勒努瓦,银行家多纳.包比诺,巴黎来的大律师,声称是奥尔良公爵和财政大臣布律埃尔的顾问丹东先生,也到陆续到达。

让人惊诧的是,老牌世袭贵族的代表,边境侯爵德.拉夫托,和其余几位伯爵、子爵居然也都坐着马车来到,这在鲁昂的历史上可是非常罕见的!

地方贵族居然和国家行政官员,和城市的布尔乔亚共处一室。1

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贵族家要提防妙逸庄园的悲剧重演,等到科尔贝自我暴露后,没哪个贵族希望管家暗地里是这样的,贪渎点主家钱财还能理解,但“腾笼换鸟”的野心是绝对无法被容忍的,这是可耻的背叛!3

另外大伙儿还对科尔贝和鲁昂行会间的同气连枝感到畏惧,德.普鲁瓦雅主教便提及:“如果行会的教唆,使得乡村再发生骚乱的话,那鲁昂将会变得格外危险。”

“如何会影响乡村?”鲁昂市长问。

“我下辖的四个堂区推行乡村公社,收容了不少外地流民,若在耕作出粮食后,让本地农民认为压低粮价,让他们利益受损,那样对立和冲突很轻易地就会被点燃。”主教的话,让大伙儿赞同。

尤其是大企业家和银行家,他们对跋扈的行会更是不满,“早应该将这种束缚劳动自由和经营自由的旧制度给废除掉。”布丰.勒努瓦直言不讳。

菲利克斯和丹东趁机接过话头,他俩告诉众人,“差不多五十年前,法兰西的大臣舒瓦瑟尔就注册过‘企业自由和劳动自由’的法令,但无人认真执行,以至而今行会嚣张至此,我们现在可以将这项法令在行政和司法层面抬出来。”5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这时候宗教界提供了另外门犀利的“大炮”。

那便是指控行会“不敬神”。

各地主教也对城市行会极度不满,因为这里还是诋毁天主教的巢穴,行会内部几乎等同于秘密小集团,崇拜偶像,且还是根本没得到过教会认可的“圣人”,另外进入行会,还得让善主对你执行次新的“洗礼”,光是这条就足以让主教们怒不可遏了。

而世袭贵族们以拉夫托侯爵为首,也表态愿摧毁行会势力。

最终由检察官沃顿做出总结性陈辞:

科尔贝必须死,这点是为了讨好风声鹤唳的贵族们,“他勾结私盐贩子,并唆使佃农焚毁主家的房屋和财产,可以上绞刑架了。”2

鲁昂的行会则也要将其摧毁,不然大布尔乔亚和金融人士会不开心,“鲁昂城的纺织业,需要的是土地和劳力的完全自由流通,然后省巡按府和市政厅协力,要做好粮食的储备,和水利、运河及道路公共工程的修建,便能做到长治久安。”对此沃顿很有信心,他把目光转向苏里南中校和弗莱齐埃上尉,“我准备让农民们先打头阵,激怒左岸行会街的那群人,然后你们士兵和警察跟进,做事情麻利些。”6

“遵命!”二位诚惶诚恐。

沃顿稍微想了下,就说你们队伍里,只要和行会关系密切的,花点手段将其排挤清洗出去。

“让军友会的人带队好了。”菲利克斯赤裸裸提议说,果然鲁昂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退伍、安置军人,现在吃的是他的饭,杀的是他的敌人,让人不寒而栗,然后他来到拉夫托侯爵面前,径自说:“爵爷您如果想让农民支援你,其实非常简单,您只要将荒地森林的封建权力给废除掉,许可农民前来占地开荒,那么他们很轻松地就能把盘踞该地的木业行会势力给驱逐走。”1

侯爵苍白扑粉的脸庞,浮起了丝笑意,说完全可以,此后妙逸庄园便推行轮作制,他可以当着佃农的面,把封建特权给废除:他女儿经营马洛姆河谷的成功,非常直观地让侯爵明白到,贵族如果能越过中间层,直接掌握佃农生产出来的实物,可以增加多大的利益。1

说白了,贵族也爱钱,以前拼死拼活和农民对立,不就是为了伸张特权,多压榨出几个子儿吗?

现在有更好的道路可走,何乐而不为呢?4

侯爵的表态,激起了满场的掌声。

“我们现在可以考虑对科尔贝的死刑方式了,恰好王室敕准的新式断头机,也来到鲁昂城,不同阶级将拥有同样高效而有尊严的死亡,不人道的绞刑应该废除掉。”沃顿踌躇满志地举高酒杯。10

“干杯。”市长宅邸的所有赴宴人物,都达成了秘密而残酷的协议,既然大产业主、世袭贵族、市政和宗教人士,还有王室代表,在资本主义的道路上都取得目标的一致,那联手铲除掉可恶守旧的封建行会组织,便是再水到渠成不过的事了。2

说到科尔贝,他的角色就比较复杂啦,他有能力,也追求在庄园里实现农业的资本主义,但他终究如菲利克斯所言,到底不过条“腐壤里的蛆虫”,在立场上选择的错误,反倒让他成为众矢之的。5

监狱的栅栏外,握着手杖的菲利克斯盯住管家,坦白告诉他,断头机正等着你,而你也很荣幸,“是法兰西新式断头机和死刑改革下弄潮的第一人。”6

“我没能斗过你,没什么可抱怨的。”头发稍微有些蓬乱的科尔贝,语气平静。

“有人总该明白自己不过是块垫脚石。”菲利克斯说完,便离开了。

而很快的,圣德约的公社和农民们便联合起来,在利益的驱动下,开始对荒地森林木业行会新办的锯木作坊发起了挑衅!16

作者的话:法兰西之怪现状其一:

里昂这座棉纺业发达的城市里,工人贵族一年五万里弗尔,工厂里在棉纺机前接线头的底层工人一年二百里弗尔,最近还要降薪,因为有更新的机器从英国来了。

“企鹅纺织公司”的底层工人的肺受不了,去和工厂主谈判想要争取权益,想要工人贵族们带自己出头,工人贵族却骂底层工人,你我一天不上班,工资哪里来?你们这帮穷逼,谁要惯着你们。

很多底层就害怕了:工贵们骂我们了,怎么办?

有人就说:都怪你们,罢工是自愿的,为什么你们要道德绑架工贵呢,没他们运作,棉纱卖不出去,机器修不好怎么办。

然后更多底层争论,工贵骂的是吃一碗粉的还是吃两碗粉的呢,我就吃了一碗粉啊,我们和工贵都是工人,不能把他们推到对立面去。

罢工结束后,伏尔泰嘲笑说,一个在蒸汽机烟雾弥漫里戴着口罩接线头的工人,居然还害怕把住着小洋楼喝红酒的工人贵族,推到对立面去。工人炮灰完了,工贵们或绥靖有功,或恳谈有功,你的牺牲就成为他们和工厂主议价的筹码,然后继续喝红酒切牛排,对新进厂的接线头的说:“要相信老板,先踏踏实实地接线头,总有一天你也有和老板议价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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