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雪兴冲冲地跑到教学楼的三楼,果然,走廊上第一间就挂着“月语文学社”的牌子。顾时雪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请进,门没锁。”
是女声!顾时雪心中一阵激动,心想难不成就是燕脂?她激动地一推门,推了两下,没推开,然后才意识到门是往外拉的,吐了吐舌头,有些窘迫地开了门,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探脑。这社团活动室看上去也就是个小小的办公室的模样,里面坐着一位女老师,三四十岁,架着一副眼镜,脸有点儿微胖,看着很和蔼。
她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向顾时雪,有些迷惑地道:“你是?”
如今的九夏,虽然早就有男女平等的思潮,但在社会上,男尊女卑仍然是常态,女人受教育的都少,更别提当老师,所以一位女老师,绝对凤毛麟角。顾时雪如此一想,就感觉眼前此人多半就是燕脂,不由眼神发亮道:“请问是燕脂姐姐吗?我我我是你的读者,专门从东郡跑过来的,就是想见你一面!”
那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
顾时雪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道:“.......我找错人了?”
那位老师咳嗽了一下:“你如果是说........《花月缘》的话,那的确是我发表的。”
顾时雪眼冒精光。
老师摇头道:“但是那并非是我所写,我只是代为发表,燕脂也是我帮人家取的笔名。”
“.......啊?”顾时雪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师,请问那位燕脂到底是谁,我要去哪儿找呢?而且她为什么要找人......代为发表?”
“名声不太好。”女老师说着,脸上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复杂表情来:“与她来说,写文章只是自娱自乐,但我觉得她文采很高,不应该被埋没。真是的,明明可以做别的事情......”
顾时雪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问道:“请问那位燕脂到底是.......”
老师叹道:“周白鹭呗。”
.......
顾时雪从月语社离开,抱着陆望,一时间有些迷糊。周白鹭?这名字好像稍微有些耳熟.......
顾时雪挠了挠头,问陆望:“你知不知道这个周白鹭是何许人也?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啊。”
陆望有些无奈:“我发现你这家伙有些时候记性还真挺差的。”
顾时雪眼珠子微微一瞪:“有吗?”
陆望伸出猫爪子,指向街道对侧:“你看那是什么?”
顾时雪抬头望去,陆望所指的地方,墙壁上是一副油彩的画报,上面画着个风情万种的旗袍女人,旁边写着名字,周白鹭。
名动四方的交际花,南城歌舞场的皇后。
顾时雪长大了嘴巴,一时间脑子里天雷滚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陆望,又看了看那副海报,又看了看陆望,又看了看海报。小姑娘呆了好半天,终于颤声道:“会不会是重名啊?”
陆望道:“应该不会这么巧。”
顾时雪呆呆地道:“这么说........写出那部《花月缘》的作者.......居然是个.......交际花?”
这.......可能吗?顾时雪猛然想到唐娟。唐娟学富五车,在文学翻译上极有天赋,如今方才十六岁,已然能窥出几分未来花魁的意思。顾时雪倒吸一口气,心想难不成交际花这个职业,是需要这么高的文学素养的吗?
顾时雪还是有些幻灭:“但是.......《花月缘》这样的巨著,真的是一个交际花能写出来的吗?”
陆望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那海报,旁边就有一行小字,每晚十点,乐游原大赌场。陆望抬起爪子,指了指那行字,道:“是真是假,咱们直接去看看不就行了。”
顾时雪眼珠子转了转:“好!”
于是回到家,在晚饭的时候,顾时雪便和韩中宇道:“伯伯,我想去乐游原看周白鹭的演出!”
韩中宇一下子呛住,一时间筷子都差点儿掉地上:“你.......不是,你.......说要去乐游原?”
顾时雪点头道:“对啊!”
韩中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不?”
顾时雪摇摇头。
韩中宇哭笑不得:“也是,你又不是南城的人。我来跟你解释解释。”
南城的赌博业十分发达,乐游原大赌场在南城的地位,类似东郡的金月楼,是这边的第一销魂处,有句话说,如果你是个穷光蛋,去乐游原,也许能咸鱼翻身;如果你钱多到花不完,去乐游原,也能让人沦为乞丐。
这座赌场位于南城最重要的南北交通要道“兴夏路”上,巨大的圆形拱顶,金碧辉煌,造型上有种超越时代的奢华,同时兼具赌博和社交的功能,一楼大厅贯通二三楼层,就是赌场,博彩之外,还有风骚露骨的脱衣舞娘,所以这地方同时也是个欲望漩涡般的色情场所,许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