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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章达尔文之髓(6.5k)

至此,一直在各种方面帮助莫岚,身份成谜的【猫耳碎碟】的来历也终于明晰,他正是夜郎185试验区的副总管,伪人作乱后靠预案扳回一城,挽回局势,建立起为使用者提供抑制器的母体队伍,并最终以一己之力影响了系统,使其达成了完美词条,并将莫岚等最有希望解决危局的一批玩家传送至此的【白奕】。

“之前我还纳闷,凭什么就你可以穿过沙区的人形封锁屏障。”莫岚笑道:“现在看来,它不让你过那才叫有问题呢。”

“人形识别屏障可以识别念动力id,我就是靠这个闯过去的。”白奕有些尴尬道:“变成猫耳碎碟后,我的本能就指引我朝可能最需要我帮助的沙区赶去,中途有八次差点被吃掉,两次被巨兽当成玩具把玩,十五次被各种地势地貌困住……也亏我运气好,猫耳碎碟这生物的性能也令我骄傲,否则我也撑不到过去帮您的瞬间了,墨澜先生。”

“但无论如何……”白奕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一众玩家们:“很荣幸,我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各位的确与我一同走到了这最后一步,接下来……是时候让我们结束这一切了。”

“你有什么办法打穿这层防护层么?”唯一哥在旁边问道:“一点一点磨太费时间了。”

“办法很简单,我们不用打穿它。”白奕道:“我知道一条可以让我们直接通向【达尔文之髓】的道路,平常这条路有极为严格的出入程序和隔离措施,但现在岛屿虽然一直由备用无尽能能源控制,但这些需要定期检修维护的措施也基本上用不了了,从那条路进去,我们就能直面达尔文之髓。”

“有什么路这么方便?”旁边的【最低指挥官】所统帅的部队中,为首的一名高阶圣堂武士发声道:“以你们的安保水平,不应该留这么大一条路吧?”

“是的,感谢你对我们的赏识。”白奕笑道:“实际上,那不是路……而是我们用于投放【无尽能强化物】的喂食隧道。”

这一刻,所有玩家都想起了莫岚记忆中,在隔离档案室看见过的那根向【达尔文之髓】投放无尽点数道具,用来对其进行强化的【食道】,顿时恍然大悟,这条管道从专门的喂食区向前延伸,一路直达达尔文之髓所在的舱室,因此自然是可以穿过防护层的,那条通道相当宽阔,只要玩家们将自己的体型调整好,就可以从那条道路中长驱直入,落到达尔文之髓面前!

“那条路不会封锁了么?”

“封锁了,但各位……”白奕微笑道:“整个实验区权限第二高的人……贝壳,就在你们面前呢。”

事不宜迟,所有玩家都在白奕的指示下,动身朝着喂食区的方向赶去,唯独莫岚在猫耳碎碟滚到他身边,麻烦他带一程的时候,随口般问道:

“按记忆里的说法,你就剩一小时的命了?”“我愿意称为【还有足足一个小时】。”白奕笑道:“对我而言,这一个小时……就是我的【奇迹】了。如果说我还有什么贪得无厌的奢望……就是能在闭眼前看到我们彻底结束这场噩梦。”

“你的求生欲挺低啊。”

“不用关心我,墨澜先生。”这只碎碟头部的猫耳来回晃动了一下:“早在我决定走上这条道路的那天起,我就想过这一天了,比起无数在伪人那次攻击中死得不明不白的兄弟,我已经算得上幸运,对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这样啊。”莫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着头,似乎在看些什么东西,片刻后,他拍了拍白奕的外壳,单手将其扛起,跨上特异蝗虫,朝着喂食区的方向踩下了油门

“那我祝你更幸运一点。”

“希望如此吧。”

“哦,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达尔文之髓不是

两分钟后,【中央区】的最下方,一处极为宽阔,几乎可以装下一座地下城市的巨型舱室之内,一团大小足有一个多东京巨蛋级别的超巨星溢彩凝胶团,正静静的躺在舱室之中,从四面八方延伸出一根根触手般的凝液条,贴在墙面上,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输送能量,看上去如同一个大到夸张的茧。站在它的下方,视野再广阔的人都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只能让自己满眼都是那流动的溢彩,如同观赏星辰的污色。

渐渐地,一阵轰鸣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巨大的达尔文之髓上方分出一小股液块,像是充当眼睛一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根巨大的,合金浇筑的管道。

达尔文之髓的记忆里,这根管道是它成长到现在的契机,在相当一段时间以前,经常会有无尽能物品从那管道中落下,涌入自己的体内,让自己得以成长,但在某件事之后,它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而如今,这管道中的轰鸣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百倍,可达尔文之髓却很清楚,这一次,从中出现的,并不会是美味的无尽能食物,而会是一只前来此处,讨伐它性命的军团。

“轰隆隆隆——”

轰鸣声愈演愈烈,最终,一艘大和舰从巨大的隧道口中猛地飞出,上浮至半空之中,数架折跃棱镜紧随其后,于地面上投射出400人口的满编星灵部队,一角超兽和岩塔巨神一左一右轰然落地,鱼鹰级巡洋舰从后方拉出白鹭花战机和青眼究极龙……一尊又一尊可以称为【活动天灾】的12级生物依次落地,落在了达尔文之髓的周遭,将其紧紧包围了起来,最终,【假面骑士black rx】带着猫耳碎碟和葛萝汀,骑乘特异蝗虫最后一个落入舱室,与达尔文之髓沉默对峙。

这一刻,二十五名玩家终于见到了这一切的源头,进化岛的真正本体,【达尔文之髓】本尊!

而在落地的瞬间,达尔文之髓转过那双眼般的液块,居高临下,看向了斜下方的莫岚,身体微微震动,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心跳漏了一拍的话:

“我们又见面了,【墨澜】。”

……这是夜郎185试验区总管,也是被伪人夺取了身份的【杨跃天】的声音。

最终,是伪人在这场意识争夺战中胜出了么?

“不是这样。”此时,莫岚身旁的白奕延伸出念动力触手,瞬间扫过了达尔文之髓的身躯,对莫岚道:“它的体内并没有任何【伪人】的精神意识,有的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独立精神体……结局应该是第三种。”

“这声音……你确实阴魂不散,白奕。”

达尔文之髓的声音恍若空谷回音,带着让人脊背收迫的重压:“但你说的是正确的,我的确不是【伪人】,而是在融合的进程中,继承了它的全部记忆,于我体内自行诞生的崭新人格,它的残余精神太过薄弱,只需要轻轻挤压便土崩瓦解,因此,你大可以按照【达尔文之髓】这个老名字来称呼我。”

“既然如此。”莫岚活动了一下脖子:“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继承了【伪人】的遗志?”

“并非如此。”达尔文之髓平声道:“我接受了它的部分思维模式,接受了它模拟人类【情感】的独特方式,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为它的种族进行付出,作为一个独立诞生的个体……我已经得出了我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是啥?”莫岚问:“如果是大家一起坐下来和和气气聊天打屁的话,那就甚好了。”

“你自己很清楚这并不可能,【墨澜】。”达尔文之髓道:“如果我堕这么想,之前便不会尝试用核心将你们全部驱逐了。”

“那么,你想做什么?”一旁的白奕沉声道:“你曾经属于【使用者】,属于一名拯救了无数世界的【人类】

“很遗憾,我并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此事的记忆。”达尔文之髓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好似ai在凑字棒读,“我的决定很简单……我要处理【人类】。”

“【处理】?”

“是的,【处理】,在中文语境下,这个词语的含义是对某物进行合乎流程的,正规的操作,可用于【处理食材】,【处理问题】等语境,而你们【人类】。”达尔文之髓道:“是一个【问题】。”

“纵观地球这颗星球的进化历史,我经过思考,得出了一个结论,【进化】的核心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物在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中灭亡,并因此诞生出更加适合这颗星球,这个环境的新生物,并使其在下一次灾难中再度灭亡,诞生出更适合,更优秀的选择,生物大灭绝,冰河时代,恐龙大灭绝,乃至瘟疫,皆是如此。”

“因此,【人类】也理应只是【进化】过程的一环,你们在恐龙后成为新的霸主,也应当像恐龙的最后时刻一样,面对【灭亡】的命运,再由【灭亡】中,诞生出崭新的生命,将这个循环无限往复,直到抵达不可能达到的【完美】。”达尔文之髓道:“然而,【人类】居然要抗拒【灭亡】?”

“异界入侵,诡异复苏,伪人作乱……这一切,本质上是新形态的【大灭绝】和【冰河时代】,是为了灭绝抗压能力不足够的人类,让新的物种在这次大竞争中脱颖而出,继续这个循环的流程,【人类】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角色。应当是在无用的挣扎后尽快灭亡,为新的生态留下土壤。只有这样,才能诞生出越来越强,越来越适合这片宇宙的存在。但,你们做了何事?”

“你们丑陋地挣扎,如同食腐生物一样不断获取其他世界的资源,化为己用,阴魂不散,抗拒【灭亡】的来临,企图用外界的力量来拖慢【进化】的脚步,这是【进化】所不能容忍之事,也是亟待【处理】之事。”

“在完成信息化后,我会离开这个世界碎片,找到【类地球-221】世界,并进行全自动的最广范围进化,为你们推动这个过程,你们会在不断的晋升中变成无数截然不同的生物,再也无法继续丑陋地苟延残喘,你们会成为互相残杀的竞争者,并在这场大范围的物竞天择中,寻找到最后的那一类【适者】,演变成新的种族,随后,我会将这一切回归正轨,并离开这个世界,去其他世界继续完成【进化】的使命。这,就是我的【处理】。”

达尔文之髓说完这一切,俯视向沉默不语的玩家们,“如果你们没有其它事情,我就要将你们全部击杀,结束这场游戏了。”

“…白奕。”莫岚看向身旁的猫耳碎碟:“精神体融合后的意识,会受到其前身的巨大影响么?”

“当然,换句话说,此刻的它,只是又一个【伪人】罢了。”白奕叹息道:“这是很典型的案例,很遗憾,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

“你们在讨论何事?”

“讨论你为什么会这么傻逼。”莫岚转过头,明明是仰视,姿态中却不见半分严肃:“说实话,你刚才这套理论漏洞百出,连明显的逻辑矛盾都有不少,但我不会和你争论这些有的没的,因为我清楚,在你说出这种逆天言论的时候……你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如今的你,已经不是曾经传奇使用者的遗物,也不是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的存在,甚至连一个真正的,有自由意志的【生物】都不算是,只不过是一只继承了扭曲之物意志,自以为能独立思考的灾祸罢了。”莫岚道:“和你这样的存在,是没有任何沟通的必要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达尔文之髓回答道:“进化本就是在无逻辑中衍生而成的结果,你可以指出无数的言论错误,但【错误】本身就是进化的一环。”

“我懂,我烂我自豪,顺便一提你这句话已经和之前矛盾了。”莫岚轻叹一声,从大腿侧拔出了【死光枪】。

“你之前问我们【有没有其它事情】是吧?”“是的。”

“那当然有。”莫岚抬起了【死光枪】的枪口,和周围所有二十四名玩家,以及葛萝汀、墨小启一起,对着【达尔文之髓】做出了攻击架势。

“.……我们得把你【处理】掉。”

达尔文之髓看见这一幕,沉默了一秒钟后,平静道:“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个误会存在,我之所以尝试触发核心,将你们驱逐,是为了以防万一,确保事情万无一失,但实际上,从最开始,你们就没有【与我作战】的资格。”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达尔文之髓话语间,巨大的身躯上涌动出大片的泡沫,如同沸腾一般:

“…….你们是否还记得,你们如今的身体,是由什么构成的?”

下一刻,达尔文之髓的中央泛起了一层涟漪。这一层涟漪荡至髓液边缘,一瞬间晕染开,化作了一层向外逸散的水银波纹,波纹急速扩散,转瞬间,便将所有玩家都笼罩其中。

旋即,玩家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而他们的身体……开始【溶解】了。

以莫岚举例,被那涟漪命中的一瞬间,莫岚的身躯便有相当一部分,直接转化为了【达尔文之髓】,并开始向下滴落,就如同蜡烛被烧化开始塌陷一般,逐步瓦解,崩溃,似乎再过几秒钟时间,便要彻底化成一滩髓液,带着信息回归本体,被其所吸收,完成最后的信息化流程。

正如达尔文之髓所说,在场所有玩家的身体,都是由【髓液】凝聚而成的,而如今,作为拥有了神智,可以完全控制自己庞大身躯的人格化达尔文之髓,它自然可以隔空操控所有玩家体内的髓液直接将其逆向解析,使其开始.……【退化】。

这么做并不像控制自己的实际躯体那般得心应手,也无法做到精细到个体,但达尔文之髓和玩家个体的关系,就像是泳池管理员和放满水的游泳池,它如果想清空池水,只需要拔掉盖子,让水从管道中流空即可,在没有干扰的过程下,这个过程会非常快。

是的,从这一点上来开,玩家们的确没有和【达尔文之髓】交战的资格。

然而,这是在【没有干扰】的前提下。

当达尔文之髓满心认为,面前的玩家们将会在自己的影响之下,彻底灰飞烟灭,退化至仅剩最初的玩家灵体状态之时,他发现……【退化】停止了。

众人身上的髓液不再滴落,部分区域甚至开始如倒放般缓缓愈合,这超出了它的预想。

为什么?

达尔文之髓这么想着,再一次释放出退化的命令,像是又一次拔掉泳池放水塞子的员工一般,依旧是同样的结果,它开始排查问题,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巨大的【阻滞源】。

这个【阻滞源】和其他的所有个体都不一样,其它个体虽然都是12级,经过数次进化的生物,但对他们而言,每一次进化的本质都是一次碎裂重生,过往的信息无法留下,因此依旧是纯净的【水】。

但构成这个个体的进化信息极为复杂,复杂到其如同一团五颜六色,极为牢固的【淤泥】,死死地卡在了泳池的放水口上,这样一来,管道便被堵塞,而作为【泳池管理员】,达尔文之髓尚且没有针对性地将其【排除】掉的办法。这就导致了全境退化的失败。

它顺着这团溢彩淤泥的方位,看向了不远处的唯一哥

……看向了他旁边的【墨小启】。

这,就是莫岚在前往食道区时,最后和白奕提起的那个问题。

“哦,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达尔文之髓不是也构成了我们的身体么?到时候我们会不会被它一个体液操控直接秒了?我们的攻击会被它直接化解掉么?”当时的莫岚随口问道。

“后一个问题很简单,不会,人可以制作刀剑,生出小孩,但人也会被自己制作的刀剑和别的人类所杀,达尔文之髓也是如此,我们的攻击,能对其造成类似抵消作用的消耗,达尔文之髓目前来看,只擅长【创造】,不擅长【毁灭】。”那时的白奕回答道:“它无法直接操控拥有使用者灵魂的你们,也理应很难对你们进行类似【退化】的操作,我不知道它这么多年来进化到了何种程度,但我们如今有一个保险,就是你那位便宜女儿。”

“墨小启怎么了?”

“在她的身上,有着合计19+1的20种不同生物的进化信息,对于【达尔文之髓】来说,这就像是一个人亲手用三根绳子闭着眼乱打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死结,在没有剪刀的情况下,它自己,也是没办法将这个结给解开的。而根据我们之前的研究……它没有办法跳过这个结。”白奕笑道:

“隐天老母是对的,在无意间,这个孩子,也成为了我们的因果啊。”

在墨小启的身上,髓液化的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企业的迷你身躯之中,不断涌出一个又一个截然不同的生物的身体结构,生化危机暴君……沙奈朵……能天使高达……玉米大炮……数不清的部位在她的身体上不断滋生蠕动,以一己之力彻底打断了【达尔文之髓】的退化进程

“两个爸爸。”墨小启问道。

“啥事儿?”两个正在半溶解的black rx答道。“这个。”墨小启伸出瞬间化作利爪,又在下一瞬化作灵体的手臂,指向了巨大的【达尔文之髓】。

“我可以吃么?”

“当然。”莫岚笑了笑。

“但吃不吃得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墨小启闻言,转过身,张弓搭箭,瞄准巨大的髓液团,发射出了宣告战斗正式开始的第一箭!

这一箭在空中化作巨大的玉米,化作爆裂的激光,化作精神强念的轰击,多种力量交织在一起,于达尔文髓液之上铭刻下一个巨大的空洞,将其从【退化】状态中砸出,沸腾的表面如同被陨石重击,爆发出四面奔流的海啸,被迫中断了对所有玩家的退化。

在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的瞬间,所有玩家同时拿出了自己分到的【逆达尔文抑制器】,将那黑色的积木抛入空中,于四面八方向着达尔文之髓的正上方汇聚,化作了一尊火把般的巨塔,居高临下,向着斜下方的达尔文之髓,投射出刺目的辉芒!

转瞬间,达尔文之髓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冰封般僵硬了下来,三十多抑制器共同组成的压制力成功地遏制住了它反击的浪潮,让它瞬间进化出毁天灭地攻击的企图化为乌有,它确实进化得太过癫狂强大,但即便如此,这些由白奕和那些死在角落中的研究员们所缔造的成果,依旧足以压制这狂妄的,以【进化】自居的巨兽!

而下一刻,二十五名玩家和他们的协助者同时出手,遮蔽天地的光辉汇聚于一点,向着这庞然大物,正式发起了决战!

———

深夜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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