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老百姓的日子普遍不好，像张秀秀和张子默这样才是生活常态，只不过陈向阳行政级别高，工作单位好，女儿有本事，又给自己找回一对超级富豪父母，种种原因下，生活富足得超过所有领导，故而显得张秀秀姐弟格外凄惨。
“外面冷，难为你们一路找过来，进屋说话。”
陈向阳话音一落，张秀秀立刻拉着张子默跪下来给他磕头，磕得砰砰作响，额头直接就青了，“谢谢，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们姐弟俩。”
陈向阳忍不住道：“快起来，我们不兴磕头！”
心底已生出一分不悦。
陈向阳比任何人都精明，比任何人都有眼力，如何看不出张秀秀此言此行的用意？
收留两个字用得可真贴切。
张秀秀倒也乖觉，忙拉着弟弟站起身，讨好地道：“我就是感激你，特别特别感激，所以和弟弟给你磕头，感谢你。”
“我说过，我们不兴磕头，以后不许这么做。”陈向阳重申道。
“是是是，我记住了，以后不磕头，不磕头。”张秀秀拉着弟弟的手紧紧跟住陈向阳，迈过门槛儿，走向宽敞明亮的堂屋。
他们已经闻到满院的香气了。
浓浓的，特别好闻。
张秀秀使劲咽了咽唾沫，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张子默也不例外。
陈向阳直觉他们俩是大麻烦，可他们找上门来，又是深更半夜，真没办法将他们拒之门外，只能先领进门，了解过情况后再做处理。
看到原本杯盘罗列的餐桌空空荡荡，仅剩几个空盘子，他心底暗赞一声。
夏明星可真聪明。
餐桌没有全空，白天炸的丸子还剩一些，炸猫鱼也有一些，摆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如今，夏明星已不在堂屋，屋里只有妻子和夏父夏母、赵海云。
李秀红站起身，看着张秀秀和张子默，面色柔和，“向阳，他们就是你战友的遗孤？难为他们千里迢迢地找过来，半夜三更地登门，也没赶上吃饭的时候。这么着吧，先让喝点热水吃点丸子和猫鱼儿，我给他们拿馒头，看锅里有没有汤，给他们盛点。”
早些年自顾不暇，她一直都不是怜老惜贫的善良人士，何况夏明星提前跟她打了招呼。
夏明星旳精明不比陈向阳逊色，说门外两人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说呢？
就是不舒服。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穷苦孩子，棚户区比他们更可怜的大有人在，但那会儿的感觉是可怜他们，而不是油然升起一股不喜欢。
听女婿这么一说，李秀红就没心情热情招待张秀秀和张子默了。
女婿和丈夫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不会无的放矢。
陈向阳冲妻子点点头，转身招呼张秀秀和张子默姐弟俩洗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我再给你们安排住处。”
看着桌上的萝卜丸子、炸猫鱼，张秀秀和张子默两眼放光。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桌子上，压根没听清陈向阳说的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洗完手，坐下来，接过李秀红拿来的馒头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速度特别快，噎得直翻白眼还是舍不得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