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当年付出巨大代价布下的禁制，虽然是将傀儡战仙困锁于此，后者却从未停止过挣扎，随着时间推移，禁制已经开始出现松动，最多再过十年，便再也无法将其困住。
到时候，不仅是焚仙宗会遭遇灭顶之灾，整个灵界都将迎来一场大劫。
正因如此，季晴才会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也不会急于一时，毕竟还有十年左右的时间，肯定还是会先想办法弄清楚杨梵的底细，再决定要不要放手一搏。
她之所以这么快就做出抉择，主要是因为先前焚仙殿中，玉长老的一句隐秘传音——
“此人可通天道！”
仅仅六字，却如惊雷炸响，使得当时表面平静的季晴心跳慢了半拍。
只因为，玉长老和镇守葬仙滩的顾清泉一样，是当年封禁之战的直接参与者和幸存者，她说出的这句话，在季晴听来本身便是一种暗示。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杨梵太过直截了当，张口就是交易，甚至在她没有点明的情况下，就已经是锁定了通往此处次元空间的空间结点，协议达成便直接从悬崖边一跃而下，甚至不知以何种手法强行开启了被布下层层禁制的空间结点，开启了空间通道，使得她只能跟上。
所以她才会在进入这封禁次元之初，眼中满是复杂地说出“道友好手段”这样的话语。
细想起来，从见面的一开始，自己这焚仙宗之主，竟一直是被杨梵的节奏带动着，近乎身不由己，走到了现在，这在过往是从未有过之事。
不过，如果这杨梵真能解决傀儡战仙身上的隐患，这都不算什么了。
杨梵闻言，哑然一笑，想他梵老魔在神界闯荡两千多年，恨不能嚼其骨血的仇敌不计其数，倒还从来没有人用至情至性来形容过自己。
他看向禁制深处，这才回答季晴的上一个问题：“既然是魔，那就该送他去魔该去的地方。”
季晴目光骤凝，立刻问道：“什么地方？”
杨梵幽幽说道：“一个你进去之后，永远都不想进去第二次的地方。”
不等季晴再度开口询问，杨梵的双眸陡然发生变化，从其一双眼瞳之中，仿佛有墨汁在扩散，转眼之间，其一双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眼白，变成了难以形容的漆黑，犹如黑洞，似能吞噬万物，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而当他双眼产生变化的时候，他身上的气息也是骤然蜕变。
一股比起先前在英魂谷爆发时更加浓郁深邃数十上百倍的魔息，如黑色粘液般，从他全身毛孔之中渗出，泥浆般缓缓流淌而下，化作一袭黑袍，从头覆盖到脚。
这一刻的杨梵，如同将世间所有的黑暗凝聚于一身，将整个世界的黑暗都穿在了身上。
沉默、冷寂、孤绝……世间任何一种可以用来形容黑暗的词汇，都难以一言概括此时的杨梵，他仿佛就是黑暗的化身，也是一切黑暗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