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句话让青衣怪很是欣赏。
青衣怪点点头道：“楚云霄的后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可一点也不像楚云霄了。”
这句话仍然是心平气和说的，从见面到现在，青衣怪的情绪就很是稳定，没有任何波动过。
青衣怪两次提到楚云霄，楚宁也压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前辈可熟悉楚云霄前辈？”
青衣怪笑了，“楚云霄前辈生于……”他停了下，好像算了算。
“十六万年之前吧，我如今寿元也不过万年，见是没有见过，只是得到了族中的传承，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这些话他以前从没有对人说过，包括其它妖修，是因为对人修他没有畅谈的想法，与妖修也没有必要说起这些。
但今天见到了楚云霄的后人，还听到了些隐秘，他忽然有了交谈的欲望。
“你们还没有说，‘楚家后代，去疋留林，与楚云霄一脉不共在天。’是哪里来的？”青衣怪看着二人。
楚宁不想牵扯到厉一依，可若是解说，难免会提到厉一依。
稍一迟疑，青衣怪便面露不悦——这是从相见第一次露出不悦的神色来。
“两位道友，可是觉得不能对我青衣怪直言吗？”
楚宁迟疑片刻道：“也不是不能直言，只是其中涉及到些不想提及的东西。”
青衣怪想想道：“是那个与楚云霄不共戴天的人吗？”
楚宁和雷修大汗。
青衣怪的敏锐，简直就不像妖修。
青衣怪道：“我在人类社会盘恒时，最常见的就是楚道友刚刚那样的表情。
不若这样，你们与我说说楚云霄的陨落，和这不共戴天的来由，我和你们说说大陆被封印和解封的缘由。”
楚宁和雷修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怕是瞒不住青衣怪了。
与其等他不满意搜魂，不如就说了。
楚宁心内长叹口气。
此事从头到尾都与厉一依有关，而他实在不想将厉一依牵扯进来。
当下，楚宁只好将海岛仙山内妖兽森林发现楚氏祠堂，和其内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但是楚云霄元神的陨落，既然青衣怪没有问到，他自然也没有提起。
而这些事情中，他也没有提起厉一依。
青衣怪认真地听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提起楚云霄，我也知道些他的事情。
十六万年前，大陆神符门出现个惊才绝艳的修士，年纪轻轻，就修炼到化神期。”
这自然说得是楚云霄了，雷修和楚宁全打起精神，认真听着。
“当时大陆还与外界想通，一边临海，一边是我这妖兽森林，一边是荒漠，一边是黑暗瘴气所在。
这四边并非是绝对的四个方向，只是相对而言。
当时，大陆与外海是相通的，据说乘坐最快的宝船，半年也可以飞抵到对岸。
大陆四周，全还有大陆，只是距离遥远罢了。
对了，黑暗瘴气，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存在的，好像大陆诞生时候就存在了。”
这个消息，对现今的楚宁和雷修来说，已经不用吃惊了。
外海的修士马上就兵临大陆，妖兽森林……兽潮出现，也不会无缘无故的。
青衣怪接着道：“那时候，我传承下来的记忆里说，大陆的灵气没有现在充沛，就是整个世界的灵力都不够充沛。
所以，修士于凡人来说，万里不足一，便是身有灵根，也多数是五灵根，少有单灵根的天才。”
五灵根在上古时期被叫做废灵根，因为五系灵根全修，需要的灵气和修炼资源都要是单灵根的五倍，且时间也是五倍时长。
所以，单灵根被叫做天灵根，以受到上天眷顾的说法。
双灵根叫做地灵根，仅次于天灵根。
三灵根也算是不错的了。
至于四灵根和五灵根，修炼了筑基都困难，即便筑基了，也差不多到了修为的尽头，也不过是底层修士而已。
不过上古时期灵力比现今稀薄的说法，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修士日渐稀少，大陆普遍以为，是因为灵气的稀薄。据说那时候修士普遍以为还有域外仙山存在，仙山内灵气充沛，其内所有人族全可以修炼。
为此，不少修士从凝婴之后，就会四处寻访，想要找到传说中的仙山。
楚云霄当时是从化神之后，才开始离开大陆寻访的，在离开几十年后回来，带回来一座海岛仙山。
那海岛之上果然灵气充沛，其内还有一座妖兽森林。
因为这座海岛仙山的存在，神符门广收弟子，甚至其他门派的修士也纷纷改投神符门。
如此，神符门一跃而成为大陆上最强大的门派。
据说，当时神符门门下仅外门弟子就有十万余人，内门弟子一万余人，杂役和依托神符门为生的凡人不计其数。”
楚宁和雷修的表情上全露出了向往和敬佩。
青衣怪接着说道：“你们人族有句话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歪了歪脑袋，想想道：“蛇其实能吞得了象的。蟒蛇化蛟，以至于化龙，便是天下无敌。象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楚宁和雷修全无从解释。
青衣怪继续道：“有了海岛仙山，有了充沛的灵气，有了弟子，就想要有更多。
据说当时神符门扩张得太过迅速，根基也不稳，还惹来大陆修士的觊觎。
至于神符门内部，也因为这座仙山，出现了分歧。
雷道友，楚道友，做掌门，是很开心的事情吗？”
雷修和楚宁都沉默了会，雷修才道：“世人总是想将一切都抓在手里，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或者是私心，以为自己的修炼、地位、财富。
或者是为公，以为门派的强盛、繁华、名誉。”
青衣怪似乎没有太懂，专心想了会道：“我明白了。当初我在你们人类社会的时候，很多修士以为我修为不高，就很是轻视。
但知道我修为高，却无钱财，居无定所，也不识得大陆大修士的时候，同等修士都对我很是鄙薄。
就是雷道友说的地位财富了。”
雷修汗颜。
人类社会千万年以来的规矩，岂是妖族能领悟的。
便是人类社会中，也不是全部人都能领悟的。
更何况其中还有趋炎附势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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