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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赵亚师父这条线，往上翻翻，很容易就发现神符门师门弟子，每代都会有个修为忽然停顿不前的。
只要稍作联想，就能想到原因。
沈顺来之前，便已经将神符门赵亚往上能查到的几代都查个遍，表面上的东西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百年前（多少年我也记不住以前写没写了，姑且忽略），欧阳欧忽然失踪，大陆上能炼制出来极品符箓的神符师忽然消失。
同一时间，北地学院里不声不响地多了位结丹初期师者，低调任职到现在。
我很是好奇，一贯低调了万年有余的神符门，历届不乏出现元婴修士接手炼制了神符仙山的。
为何到了赵亚这一代，会以结丹初期的修为，就匆匆接手了仙山？”
沈顺不紧不慢地看了顾侠一眼，低头再品了一口灵茶才接着道：
“赵掌门当日，以神符师小有名气。神符师啊，能炼制出极品符箓的神符师，多难得。
如果赵掌门没有接受仙山，到现在，以赵掌门的资质，应该是享誉整个大陆的元婴神符师了。”
沈顺停顿了下接着道：
“顾侠，你和林立这些年来，都在暗中查找欧阳师祖的下落，身为军人，你该知道，有些事情想要瞒是瞒不住的。”
顾侠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这些都是表面的，只要留点心，很容易查到。你要不要听听更深入一些的？”
顾侠淡淡地道：“师尊从来没有隐瞒过他的身份，查找师祖下落，也是晚辈等的责任。这些事情，本来也没有想过刻意隐瞒。”
沈顺哼笑了声：“好，那就说说刻意隐瞒的。欧阳掌门接手仙山的时候，也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
卸下仙山的重担之后，人忽然失踪。但是，仅仅不到十年，就有人见到了结丹后期的欧阳欧。
虽然，欧阳道友随后就消失了，再不见踪影。”
沈顺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侠：“据说，欧阳道友就是在北地失踪的。”
顾侠面无表情道：“前辈可是有了晚辈师祖的下落？”
沈顺笑了：“说远了。还是说说现在吧。大陆明令禁止修士私下生死搏杀，更禁制采集炼化金丹元婴，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顾侠，李管家当日前来提亲，人上了山，却没了踪影，你能给我解释下吗？”
顾侠看着沈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般。
他以为能隐瞒下去的事情，不想，全在沈顺的视线内。
“你不想说也没什么。我不会逼你的，毕竟，你还是个结丹后期巅峰大修士，马上就要凝婴了。
不过，林立的修为毁了，人也是个废人，我想要从他身上知道什么，都轻而易举。
大陆，可还没有禁止搜魂。”
搜魂两个字，从沈顺的口中轻而易举地吐出来，顾侠的脸色变了变。
沈顺轻轻放下茶杯，悠然地道：“貌似，就在李管家前来提亲的时候，你那位小师妹也忽然筑基。
呵呵，仙山真是块宝地啊，修者竟然可以没有任何征兆就忽然筑基，成为修士。
只是，一枚元婴，你那位小师妹吃得下去吗？”
沈顺侧头，看着沉着脸面无表情的顾侠，“当日一战，林立身负重伤，赵掌门以结丹初期的修为，毫发无损，还能开启五座侧峰。
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后来丢下受伤的弟子，自己再闭关几天，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仙山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到处都是破绽。
顾侠，我以为你懂的，所以，我才等了你几天。”
说到这，沈顺停下，神情一点点冷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侠，你真当我这个元婴修士是个摆设吗？”
最后一句话，沈顺用上了威压。
沈顺的声音仿佛忽然锐利，如针般扎进顾侠的识海。
大修士的威压扑面而来，顾侠运起全部意志，才堪堪没有委顿在座位上。
沈顺也只是略作小惩而已，很快就收起了威压。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顾侠，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
顾侠沉默地站起来，躬身施礼。
离开这间本来是他的洞府，阳光落在身上，顾侠却是遍体生寒。
沈顺说的一点都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们当日诱骗李管家上山，根本就没有想过夺了李管家的元婴，更没有想到会吞服。
所以，当日也没有隐瞒李管家上山一事。
事到如今，沈顺究竟是从谁那里得到这个消息，顾侠只要略想想就知道了。
然而又能如何？
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要隐瞒的事情，又有何理由去怪罪他人？
顾侠缓缓走到广场上，看着伫立在广场上的无字石碑。
他的心里再次生出修为不足的无力感。
如果他也是元婴中期大修士，又哪里会来今日的羞辱。
他转头，看向藏书阁的方向，想起厉一依所说的神念化形的前辈。
若那前辈真是神符门的祖师爷，便也眼睁睁地看着神符门被人欺凌？
转头，忽然看到正怔怔看着自己的厉一依，顾侠一惊。
他神思恍惚，竟然没有注意到厉一依什么时候也来到广场，看了他多久了。
“大师兄。”厉一依缓缓走上来，仔细端详这顾侠的神情。
才多久，顾侠脸上的从容竟然不见了，代之以落寞。
哪怕是被厉一依注视着，也掩藏不下。
“是……楚家……”厉一依轻声问道。
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顾侠神色忽然如此。楚家难道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小师妹，你大师兄是不是很没用？”顾侠落寞地道。
“大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厉一依神色也是一紧。
顾侠缓缓摇摇头。
他转身，往山路走去。
厉一依转身瞧着顾侠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是上山的路，上一次上山也不过几天，就好像陌生了许多。
顾侠一步步走上去，走得很快，厉一依不得不提起灵力才追上去。
山顶，山风凛冽，阳光直落下来，原本可见的遥远群峰，全隐藏在云海浓雾中。
只有五座巍峨的侧峰环绕，视线尽头，可见侧峰上同样高大辉煌的建筑。
顾侠站在山顶，遥遥看着五座侧峰。
这是多少代神符门下师祖守护的仙山。
为了这座仙山，舍弃了修为，舍弃了寿元。
到如今，却要断送在他的一念之差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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