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天以前……不，哪怕是半小时以前，要说自己的确是爱着张嘉霓的话，秦澜肯定会露出得体的，但又隐藏着不以为然的笑容。
秦澜之所以和张嘉霓出双入对，主要是因为李旭，他想要将紫菱和绿萍一起。
秦澜并不排斥，虽然跟张嘉霓也是第一次，但如果能利用这个，从李旭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为什么不做呢？
千禧年之前，就成为北漂一族的秦澜，在很多事情上面的认识，并不输给陈澍——秦澜只差陈澍两岁而已。
理想已经破灭的秦澜，眼中只有利益，对这些也就来者不拒。
但是，秦澜现在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了张嘉霓。
尽管秦澜用的是“喜欢”这两个字，也在心里认为，自己对张嘉霓的感情还不到“爱”的程度，然而毕竟是正式承认自己跟她有那方面的感觉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绪，说实话，张嘉霓并不好相处。她的脾气有些糟糕，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旦得不到糖吃，就开始又哭又闹。
但是……秦澜很喜欢张嘉霓平时那种，追着自己、讨好自己的感觉，仿佛没有了自己，她第二天就会死掉那样。
说实话，秦澜还是首次感到，有人如此强烈的需要自己。
“孩子从8岁到18岁这个时间段，是非常重要的，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这个时候打下基础的，一旦处理得不好，是会影响到一生的。正所谓，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李旭曾这么跟秦澜说过。
尽管李旭当时跟秦澜这么说时，主要是为了能让她更好地营造温柔贤惠、大方端正的人设。但秦澜仔细回忆，却又不得不承认，李旭说得没错。
9岁来帝都学舞蹈，连续好几年都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这样的孤独，让张嘉霓从骨子里渴望亲情，渴望温暖，渴望被人照顾，渴望有人依靠，渴望……母亲！
这样的人，极其希望被人承认，被更多的人承认，可一旦爆发式地红起来后，又会不可避免地膨胀起来。
另一个时空的张嘉霓，就是如此。在《又见一帘幽梦》之后，很快传出了她耍大牌、难伺候的八卦，于是她蹉跎了好几年，硬生生将自己的主角命，弄成了配角命。
因此，在因为不可抗拒之力跟秦澜抱团取暖后，就像“无法反抗，就躺下享受”那句话一样，张嘉霓接受了这一切，并很快被秦澜所吸引，尤其是她开始营造温柔端庄的人设时。
再然后，兜兜转转，张嘉霓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多了个蒋琴琴无所谓，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吃醋，在秦澜面前彰显存在感。
而秦澜虽然偶尔也会不耐烦，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包容了张嘉霓的小性子。就像上面说的那样，不发脾气的时候，张嘉霓对秦澜几乎是言听计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都几乎是丫鬟一样的存在了。
被人需要的感觉，从来都不坏，更何况，还是一只“小舔狗”——如果秦澜知道这种状态的具体称呼的话。
再加上，又是“战友”，彼此之间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感情，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明白吗，倪倪？”秦澜这时抚摸着张嘉霓的脸蛋，如此叹息着说道：“听到你说，在心中会把我放在李旭的前面，我很高兴。但是，倪倪啊，我们现在，是离不开李旭的。”
张嘉霓想要说什么，但秦澜捂住了张嘉霓的嘴巴：“我知道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但是，我保护不了你，明白吗？即便换了工作，我也保护不了你，给不了你更多的安全感。现在能这样，能保护我和你，能给我们安全感的，只有李旭。”
说到这里，秦澜露出愧疚的神色：“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不想就这么失去，我想要走得更高。倪倪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我不确定，我是将你放在第一位，还是将我的事业和机会放在第一位。”
尽管秦澜很冷静，但这一番话也算是发自肺腑。
张嘉霓抓住秦澜的手，忽然露出了笑容：“没关系，岚姐，没关系……我不在乎的，只要知道了岚姐的心……其它的，我都不在乎……就算我们当中，多了个蒋琴琴……”
张嘉霓的话还没说完，秦澜就堵住了张嘉霓的嘴巴。
相比之前，她俩没有再停顿。
李旭也好，固宠也好，那些女人也好，通通都被秦澜和张嘉霓丢在了脑后，一心要着彼此。
尽管这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有青春偶像剧，有现实都市剧，也有八点档狗血剧，但还是有人在认真讨论今晚的收获。
“说实话，我是真的没想到，明明是……最后居然变成了表演教学，李旭的控场能力也太强了吧。”黑暗之中，侧躺着的舒嫦，用惊叹的语气，对着另外一张床上的董漩，如此说道。
“大概是因为，他说的都有道理吧，”董漩则如此回答道，“抛开别的不谈，仔细去回忆他说
的那些内容，还是很能给人启发的，好多都是他在做导演时的总结。”
“是哦，他说我表演时的几个毛病，也的确存在，”舒嫦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也应该去北电读大学的。”
“没关系啊，他也说了，好多香江明星的演技，都是靠烂片堆砌起来的，你现在已经做得不错了。”董漩笑了一声，“好了，睡吧，你明天还有戏。外面这会儿也没动静，看起来他铁了心不让人陪。”
“不是还有几个秘书吗？”舒嫦忍不住这么说道。
“不会的，既然他都这么做了，肯定也不会碰那几个秘书。”董漩说到这里，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再说了，跟他过后，是什么模样，你也应该有所体会吧？”
舒嫦当即红了脸蛋，还好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嗯……”
“所以啊，明天起来一看就知道，那几个秘书有没有跟他做。”董漩再次轻笑，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旋即沉寂下去。
几秒钟后，舒嫦又紧张地问：“那……璇姐，你真的……真的跟范彬彬、李晓冉、林智玲一起……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