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的春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1月20日除夕，21日大年初一，江南造船厂和沪东中华造船厂没有放假。只在20日除夕的傍晚，船厂摆了酒席，下班的工人和就要上夜班的全体夜班组聚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这天的年夜饭，刘鼐、程旺在沪东中华，唐华和罗顺初在江南造船厂，和工人一起吃年夜饭过年。
唐华这边还有周璇在场。北影这学期1月初结课，然后她就回上海了。
至于唐汉城，期末考试后要参加“奇妙的量子物理世界”冬令营，和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被朗道带走了，这个春节不用管他。
“印度尼西亚，世界最大的群岛国家，全国有一万七千多个岛屿，海岸线长度5万4千公里是中国的三倍，”唐华对罗顺初说，“我们80艘船，就要出发去和一万七千个岛屿战斗了。”
罗顺初：“不要说一万七千个岛屿这件事，我现在还不太敢相信我们能出动80艘船。”
唐华：“3艘巡洋舰，12艘驱逐舰，18艘护卫舰，16艘登陆舰和两栖舰，8艘扫雷舰，26艘辅助舰船和运输船，80多艘。的确，这是海军几乎全部的家底，但我们确实拉得出这么多军舰了。”
“其实海军还很年轻，还不够强大……”罗顺初摇摇头说，“不过就算我们不够强大，只要党在召唤，人民在召唤，也必定全力以赴去战斗。”
唐华：“而且取得战斗的胜利。”
……
大连。
大连造船厂新区是潜艇/核潜艇建造的专用厂，和武船的潜艇厂互为备份。
“红旗飘舞迎朝阳，我们的歌声多嘹亮。人民海军向前进，保卫祖国海洋斗志昂……”
长城一号、长城二号核潜艇的水兵在码头列队，接受出征前的最后检阅。
长城一号单独行动，一路沿中国海岸线、越南海岸线南下，在2月12日左右先期抵达爪哇海，拿到海区的水下控制权。
长城二号的巡航导弹垂发装置未调整完毕，但林三虎三天前点了长城二号的名，这艘艇也同期南下，进入中沙群岛海域，和2艘护卫舰、2艘常规潜艇一起，建立对苏比克湾海军基地的监视线，时刻注意美国海军有什么动向。
“至2月12日，我空军应已在爪哇海建立了相对安全的空中警戒识别区，在那里不会有印尼空军进行敌对行动，尤其是没有海上反潜机，”谢锡玉说，“因此你们执行任务的模式是偏主动型。”
主动型作战意思就是允许使用短暂的水面卫星通信。长城一号进入爪哇海后，与总部的联系平时依靠极低频（长波）电台，有任务时使用高频卫通。
大致模式就是：如果需要与长城一号建立联系，指挥中心发出指令，福建对潜通信电台发报，在80~100米水下巡航的长城一号可以收到电报。但由于通信速率极低，一般只能收到几个字的消息。
收到消息后，长城一号就上浮到潜望镜深度，伸出卫通天线，与指挥中心建立高速数据通信链，各种敌方参数坐标、目标特征、甚至图像视频传输都随意。
1月30日，青岛海军基地。
海军政委苏震华走过列队的“重庆”号巡洋舰指战员，从舷梯登上人民海军的第一艘巡洋舰。
“二十多年前，这艘军舰在地中海和大西洋战斗过，打的是法西斯、纳粹；今天他改名叫‘重庆’号了，不过任务仍然一样，打纳粹法西斯。”
苏震华在舰桥，用通话器对全体官兵讲话。
“为什么我们能屡战屡胜？因为人民军队有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用主席的思想武装起来的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拼命的精神；就是人民利益高于一切、为了人民、为了新中国，保卫祖国海疆的大无畏精神。”
“我们只有木船小炮艇的时候，敢于跟强敌在海上拼刺刀。今天，我们有了大军舰，有了导弹，有了很多先进的武器，但我们不会、也不能丢掉那种刺刀见红的传统，更不能忘记我们的精神和信仰。”
“现在，我宣布：北海舰队特混支队，出发！向着胜利前进！”
……
北海舰队“重庆”号巡洋舰、“长春”“哈尔滨”号驱逐舰和2艘护卫舰1月30日启程南下。2月1日，是东海舰队特混支队、国防动员舰队出征的日子。
“唐部长，老程，谢谢你们了，真是个奇迹，仅仅三十六天，你们就像变魔术一般，真的给变出来了一支舰队！”
程旺：“罗副司令员，这一个多月和我们一起出入造船厂，这个魔术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罗顺初：“唐部长，你是每次都这样么，交给我们一支舰队，再附送一首歌？”
唐华：“罗副司令员，这首歌的歌词，是除夕咱在船厂吃年夜饭，那天你说的一番话启发的我。”
罗顺初：“那天我说的是？”
“就算我们不够强大，只要党在召唤，人民在召唤，也必定全力以赴去战斗。”唐华说
，“歌词就是按这个意思扩展的，唱是我爱人唱的，我就是谱个曲。”
谱曲这其实得致谢中岛美雪……
“这……，”罗顺初说，“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也没见你写在歌词里啊。”
唐华：……
“苏政委在青岛上了重庆号，随舰出征；萧司令员在榆林，也要随舰出征；您负责留守？”唐华问道。
罗顺初：“司令员和政委随舰出征是因为海军要构建东西两个打击群，我呢就回北京，在指挥中心就位。”
……
从上海出发的舰船是最多的，比南海舰队出征的舰船还多。
当然，南海舰队是因为此前已经有6艘舰到了南洋拱卫安全区，还有几艘军舰已经在南海待机了。
由于都是掐着时间点修理和改造的，有十多艘船是从黄浦江的造船厂码头直接开拔出海，其余的从吴淞口启航。
“在那苍茫大海的陌生远方 有无数善良的人正在受伤 就像仍不会飞的鸟儿一样 我感叹着自己的单薄与幼小”
“悲伤啊 快快变为翅膀 伤痕啊 快为我指方向……”
唐华真的是听罗顺初的话才“灵光一闪”想起来写（抄）这首歌的，而且始料未及的是，海军指战员还挺喜欢这首歌，这两天复制了得有近百盒磁带出去。
“明天 我就将前往高山的脚底 攀上悬崖高喊：出发吧！”
“骑在银龙的背上，穿过雨云的旋涡……”
长江口。
“江苏”号巡洋舰的身影首先出现，银灰色的海军涂装，巍峨的舰桥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舰首劈开长江口的波涛，一路缓缓前行。
在“江苏”号的身后，是同级舰“浙江”号。这两艘巡洋舰基本一样，但正在建造的“福建”号就改用燃气轮机，不但航速超过30节，而且动力舱尺寸更小了。
“浙江”号后面是“苏州”“镇江”“常州”号，这是常凯申最后赠送给人民海军的礼物，基林级和弗莱彻级驱逐舰。
三艘东海舰队的驱逐舰后面，是在上海做小维修的56型驱逐舰“海口”号、58型驱逐舰“衡阳”号，一共5艘驱逐舰。
再随后的是7艘01型护卫舰。
“可惜了，东海舰队还有4艘日降炮舰没有用01型护卫舰一比一替换，”罗顺初说，“在印尼打仗，这些旧炮舰派不上用场，跑不了这么远。”
唐华：“东海北海南海舰队都还维持着几艘起义旧舰保持编制训练水兵，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舰艇的建造计划就是这么安排的，就在两个月前，我们也没想到会远征三千公里去执行军事行动。”
罗顺初：“看，机动登陆平台来了。”
“长丰”号和“长隆”号是21000吨民船，这是说它的载重，实际加上自重，两艘船满载时的总重有近3万吨。
改装之后，两艘机动登陆平台的自重大了3000吨，满载排水量变化不大，每艘船装载2个海军陆战队营，正好是船坞登陆舰的两倍。
特混舰队中的8艘坦克登陆舰，是用来在印尼岛屿和本土/越南南部之间摆渡的交通工具，登陆平台则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印尼身前身后巡视，寻找捅人的最佳时机。
加上那一艘“独苗”坞登，特混舰队在印尼周边有5个海军陆战队营在船上长期待机，只等印尼守军在某个地方出现防御薄弱点，陆战队就会乘坐气垫船，以60~80公里/小时的速度扑向印尼海岸线。
……
南海中沙群岛，黄岩岛以北50公里。
一天前，美国海军第七舰队“约翰·金”号驱逐舰从苏比克湾海军基地启航，在南海海域做例行巡航。
绕过“讨厌的”黄岩岛，“约翰·金”号进入中沙群岛与东沙群岛之间的宽阔海域。
与头顶的海上巡逻机互相确认位置和航向后，“约翰·金”号打算按程序，先向北航行150海里，然后转向正西航行12到14个小时，一直开到海南岛附近，在快到中国领海时停下，原地晃悠3天，然后掉头返航。
这是美国海军监测文昌航天发射中心的惯常巡航方式，虽然现在大概也摸清楚了，中国最机密的航天发射还是在内陆进行，但文昌航天发射中心打出去的火箭也有研究的价值。
“发现水下目标信号，是潜艇。”声呐兵报告，“距离35海里，8点钟方向。”
舰长马尔济斯迅速看了看海图，这个方向，20海里以外是一艘中国的护卫舰。这意味着有一艘潜艇藏在中国护卫舰身后15海里的地方？
马尔济斯：“识别它。”
“唔……这种水下信号我们从未遇到过。”声呐兵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既不是r级，也不是g级，也不是那艘r-f级，是一型新潜艇。但很可能是中国的。”
马尔济斯一下兴奋起来，新级别的潜艇，这可不多见。
因为距离太远，目标信号特征很模糊，“约翰·金”号转舵向中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