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文昌航天发射中心。
“科罗廖夫”号停在火箭码头，1134a型（克列斯塔ii）巡洋舰“伊萨科夫海军上将”号在榆林基地，同样在榆林基地扎堆的还有2艘驱逐舰和1艘补给舰、1艘远洋拖船、1艘671型攻击型核潜艇k-69号。
这支给“科罗廖夫”号护航的小型护航支队不是来自黑海舰队，而是北方舰队个，它们提前一个月从摩尔曼斯克出发，绕大西洋进入地中海，在土耳其的地中海沿岸巡弋，静候土耳其海峡航运管理局放行“科罗廖夫”号。
土耳其放行之后编队接下来的旅程就没什么悬念了，就算苏伊士运河被炸还可以绕道直布罗陀-好望角，大约晚到20天。然而，如果美国人炸苏伊士运河，苏联可不会“对等”炸巴拿马运河。
卡纳维拉尔角，lc-39a发射塔。
“10秒钟倒计时。10，9，8，7，6……”
土星-5号sa-505尾部喷出熊熊火焰，美国的第五枚登月火箭踏上38万公里的征程。
弗兰克 博尔曼、詹姆斯 洛弗尔、威廉 安德斯三名美国宇航员坐在阿波罗-9号的指令舱，火箭第一级、第二级发动机相继脱离，三人恢复了正常活动能力（也就是转脖子左右看），从舷窗看到了地球的海洋和大陆。
“在这段话发出的时候，美国的三名宇航员应该已经抵达了月球轨道，成为第一批临近地外星体进行观察的美国宇航员。”
“对美国航天工业的这一成就，我表示衷心的祝贺。”
——sa-505发射成功后的第三天，唐华发了个讲话，在电视和广播中祝贺nasa的这次发射成功。
“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团、苏共中央对美国航天工作者取得的成就表示祝贺，并预祝他们接下来的探索月球之旅一切顺利。”
米高扬副主席也在同一天发表祝贺。
唐华：“一年半以前，阿波罗-3号的事故仍让人记忆犹新。那一次的发射失利激发了你们巨大的潜力，回溯检查、改进缺陷，每一位设计师和劳动者都付出了巨大努力。正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现在美国航天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在此我对美国航天界的同仁表示敬佩和鼓励。”
“三名宇航员和虽然不是在人类历史上首次完成绕月飞行，但阿波罗-9号的成功仍旧有重大的意义。这意味着地球上有第三个国家具备了探索地球之外的星体的能力并通过了实践考验。人类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力的发展到了这一高度，这让我们对世界的未来充满信心。”
“和平与发展是世界的主流。和平探索和利用太空，为人类的未来谋求更多的发展空间、更多样化的发展道路，是各国航天从业者永恒不变的追求目标。希望所有航天国家为此携起手来，共同营造这一人类命运的共同体。”
……
白宫。
米高扬的讲话比较短，唐华的讲话长。看完带字幕的电视讲话，尼克松和他的幕僚组一时陷入沉默。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白宫办公厅主任霍尔德曼说，“唐抢占了舆论制高点，我们只要回应了他，要么犯政治错误，要么会抬高中国和苏联的地位。”
尼克松两臂环保，拇指顶在下巴挠来挠去，最后没说话，就是点头同意霍尔德曼的意见。
“白宫不回答，但是伯克利、加州理工、nasa各实验室的科学家会出来发声，”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黑格说，“而且肯定是呼应唐华。”
基辛格：“总统先生，我们现在不回答，以后可能不得不回答。”
尼克松：“为什么？”
“很显然，唐华发表讲话祝贺阿波罗-9号成功，这意味着不久以后，中国和苏联把人送上月球的时候，白宫也应该对等地发表讲话祝贺。无论是副总统或者国务卿，总之应该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
月球上空。
阿波罗-9号现在是月球的一颗卫星，三名宇航员在85公里的高度环绕月球飞行，弗兰克 博尔曼从舷窗俯瞰满是环形山的灰蒙蒙的月球表面。
“我们可以像中国人那样，待指令舱转向地球一侧时，拍一张地球的远距离标准照，”洛弗尔提醒博尔曼，“嘿，你的相机呢？”
“就在口袋里，胶卷都装好了。”
“回到地面，这张照片会卖不少钱的。”
博尔曼：“对此我一点都不乐观，这并不是第一张照片，卖不上什么价钱的。何况中国和苏联发布的照片是版权公用的……”
“阿波罗-9号，阿波罗-9号。”
飞船经过月球澄海时，侯小林在呼叫美国人。
洛弗尔：“有中文的通话语音？你们知道它在说什么吗？”
“这一定是那个降落在月球的机器人，啊，对，它没有足够的存储空间存储英语语素，这一辈子都只能说中文。”
洛弗尔：“弗兰克，其实我在学中文。”
弗兰克 博尔曼：“地狱级难度的语言，您一定是太闲了。”
“说不定以后会有用，比如中美苏联合登陆火星的时候，比如我们借住在中国的空间站的时候。”
“阿波罗-9号，阿波罗-9号，”
侯小林在月球上，通过登月飞船做通信中继，不厌其烦地呼叫阿波罗-9号，“能丢点儿吃的下来吗，我都饿了几个月了……”
……
文昌。
长征-15/n-3开箱，两枚巨型火箭的组件把车间塞得满满当当。
在燃料码头，一艘从天津开出的4000吨特种运输船接上了输送管线，高纯度的航天煤油咕噜咕噜从运输船的油舱抽出来，存到文昌航天发射中心的燃料库中。
“从现在起到7月底，文昌没法发射或准备发射其他任何运载火箭了，”任新民说，“不但如此，还要恢复倒班制，每周多加班一天。倒班制就意味着津贴，加班意味着加班费，为了把航天员送上月球，我们又要多花不少经费了。”
“在苏联的工厂，半年前就开始这样加班了，当然也填进去很多加班费和津贴。”从莫斯科飞到文昌的okb-1设计局流程控制工程师亚历山德罗夫说。
总装车间的黑板新写上了两个倒计时：1969年6月20日和1969年7月20日，这分别是“苏四”和“苏五”的预定发射时间。
从这个日期往前倒推，火箭何时完成组合、何时完成检测、何时转移、完成发射准备，全都标好了时间节点。
在半年之内，苏联拿出了两枚n-3火箭，这并不是突击性地加了半年班，而是过去一年半的时间累积起来的成果。
苏联的火箭生产体系，生产n-3时候的产能设定是四个多月一枚，这是从发动机、箭体材料和结构制造等方面的底层产能的统计。然后中国方面觉得太快了不靠谱，1967年12月的发射又出了小故障，中苏高层协商把火箭交付出厂的周期再降一降，六个月交付一枚，但生产出来的零部件一直在累积积压。
1968年10月，中苏决定让苏联工厂的质检体系加会儿班，于是在1969年2月底交付出去两枚火箭。
……
北京。
“老钱你搞的这个设计，很有意思啊……”
唐华看投影仪上展示的模型。
聂帅：“长得像个电熨斗。”
钱学森一时没回答，唐华对聂帅科普：“这种飞行器是部分采用了升力体构型，就是说，当一架飞机的飞行速度特别快，比如说6马赫以上的时候，它就不需要翅膀了，只要飞机稍微仰起头来，只靠肚皮就能产生足够的相当于飞机本身重量的升力。老钱，这个是小型版的样机吗？”
钱学森：“是啊，用长三捆发射，空重6.8吨，加上必须携带的燃料和载荷，全重大概是13吨多一点，刚好可以用长三捆发射。”
这是一架航天飞机……
没后世的美式航天飞机这么大。大概类似于马丁 玛丽埃塔的x-24b，航天飞机之前美国空军做的几种原型验证机之一。
但确实就是一种可重复使用的、火箭垂直起飞、可在普通机场降落的航天器。
钱学森：“这个小型样机如果试验成功，我打算发展成‘天梭-1’航天飞机，主要用途是在空间站和地面之间摆渡航天员；‘天梭-2’比这个大，全重30吨左右，理论上可以用长征-5号的可重复运输版发射，这样整个火箭-飞船系统只有第二级是一次性使用的：第一级回收，第二级抛掉，航天飞机整体可以滑翔降落。”
“天梭-2航天飞机可以在近地轨道大范围转移，包括轨道倾角和轨道高度，几乎可以自由调整，这就可以用来在太空中靠近我方的军用卫星，加注燃料延长卫星的使用寿命，当然它也可以有别的用途……”
唐华：“30吨这个重量级很好，在功能和造价两方面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平衡点。再往大了造价格急剧攀升，而且发射失败一次损失很大；往小了造就不能满足正常的使用要求。”
聂帅：“如果它在太空中可以自由机动，那其实也就等于是一架轨道轰炸机。”
唐华：“如果采用模块化设计，可以设计一种轨道轰炸模块，应该可以携带大约20枚核弹头和各自附带的助推火箭。但是它最大的价值还是在近地轨道靠近其他国家的卫星，抓取俘获或者直接破坏掉。”
聂帅伸出手，把食指和中指摆出剪刀的样子：“在这种航天飞机上安一个大扳手，靠近外国卫星，咔嚓咔嚓把它拧坏。”
“当心外国卫星装了自毁装置，”钱学森笑道，“我看不如在航天飞机上带一具40火，隔着几百米嗖地打一颗火箭弹过去，完事收工，又安全又简单。”
……
“国防高级技术研究院成立十五周年了，聂帅，这十几年高院的各个办公室都做出了很大的成果，不只是航天一家，只是其他办公室的成绩在某种程度上被载人登月掩盖了。”
先进航发论证设计中心，唐华和聂帅在发动机测试车间。
两人面前摆着的是一台小涵道比涡扇的测试样机，刚从工厂运来，过两天就要上高空台架试车了。
聂帅：“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卫星办’和‘火箭办’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公开的内容很多，其他几个办公室的研究成果，纯国防领域的就比较多。像这台发动机，就算是以后装到了歼-9、歼-10、新歼轰上面，新闻报道里也只能提几个字‘国产新一代发动机’”。
唐华：“加力推力9.5吨，推重比6.5，油耗降低20%，推力和推重比还有很大的改进上升潜力，……这几乎已经和世界其他国家的现役型号水平持平了，算上美国在研的型号，我们的小涵道比涡扇也就是落后个半代左右。但是‘航发办’以后也会有普通老百姓能了解的东西。”
聂帅：“就是大涵道比涡扇吧，10年15年之后，我们做大客机，那确实就是天下人皆知了。”
唐华：“卫星办和火箭办火上天了；航发办悄悄做出了9.5吨涡扇；核办分裂了，不过核弹、核堆、核电池、核潜艇四处开花；航母办……航母办001号航母的图纸设计已经完成了。12月就会开工，和苏联同志差不多时间同步。”
聂帅：“可是我还是觉得航母办的动作有点太快了。弹射器一号样机还是跑冒滴漏状态呢，虽然重型机器局说二号样机一定可以修复这些缺陷，但二号样机得70年2月才上台测试，那时候航母都开工两个多月了。”
唐华：“岂止是弹射器，预定的主力舰载机歼-7c现在连样机都还没开始制造呢，1974年最多能交付两三架；教练机及轻型攻击机歼教-4的节点也是1974年，预警机和摆渡舰载运输机的时间更晚……第一次探索总要有个过程，我们甚至可以允许交两三年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