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俞已经走了，也真的留下了十万北国金币给黄老头。黄老头抱着桌面上那一堆沉甸甸的金币笑得合不拢嘴。
夜千尘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但跟沐家这个仇没结下，反倒阴差阳错成了救世主，最重要的是，沐俞答应给他向沐家老爷子求一把名剑！
大概是百年前开始，六国内外，剑修开始盛行。而北国沐家更是名震天下的剑道世家，沐家剑冢炼出的剑，在六国剑谱上也赫赫有名，不知多少人慕名而来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只求一剑。
而夜千尘不但搞砸了沐家的承剑大会，还白得了沐家一把名剑。
顾南山酸道：“啧啧啧，那你的大斧还用不用了？”
夜千尘摆摆手：“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一个剑客了，我要行走天下，快意恩仇！有朝一日……”说到这里，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柳衣，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下去。
柳衣笑道：“大好少年！有什么说不下去的？”
胖子被问得语塞，尴尬的挠挠头，但很快就又摆出一副桀骜不驯，大有抱负的模样大声道：“有朝一日！我要让六国剑谱上，也有我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顾南山，黄老头还有方子不留余地的笑了出来！
谁不知道这个胖子兴风作浪还可以，想练剑的话，在这个剑道大昌的盛世，凭他的天赋，估计练一辈子也上不了台面。
不是每个人都像沐俞那样天纵奇才。
而剑圣，更是古往今来也只有眼前这一位。
但柳衣没有笑，他认真的看着这个大言不惭的胖子，说道：“六国剑谱永远不会有你的名字。”
黄老头道：“听到没？嗯？连柳先生都这么说了，你啊还是回去耍大斧得了，你力气大，靠这个说不定还能跟同辈的人嚣张嚣张。”
夜千尘皱着眉看着柳衣，这么说他当然就不乐意了，反驳道：“我也听说过你，很久以前我爷爷说你有一把神谕剑，我看，不会是你现在拿着的这把破铜烂铁吧？你被人称为剑圣，不照样连剑都丢了？你凭什么说我？”
顾南山赶忙把他扯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胖子！人家剑圣今天可相当于救了你一命，你还这么失礼！”
柳衣道：“我是说，六国剑谱历来只有剑的名字，排名也是参照剑的品质，跟剑的主人功力高低无关。”
听到他这么说，夜千尘也就释然了。随即问道：“那你看看我，我的天赋如何？”
柳衣只是简单道：“很不错了。”
夜千尘睁大眼睛盯着柳衣，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评价跟他以前听到的截然不同。
黄老头也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最后还是摇头道：“柳先生啊……十年不见，你居然变得风趣幽默起来了吗？”
柳衣道：“黄老板，确实好久不见了，但这酒今天看来喝不成了。”
黄老头唉声叹气：“都怪这个死胖子，每次都把我这小酒馆当避难所用，现在一片狼藉，确实也没个好地方坐下喝酒了。”
夜千尘这次出奇的没有怼回去，而是站在原地诺有所思的样子。
顾南山拍了他一下，道：“你想什么呢？”
夜千尘喃喃道：“既然剑圣先生也说我天赋异禀了，不知沐俞他要给我的剑，配不配得上我啊……”
这次连柳衣都忍不住失笑了……
顾南山正经道：“你可能听错了，人家只说了一句还不错而已，你唯有在别人稍微安慰你的时候思维能够如此跳跃。”
夜千尘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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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向柳衣问道：“你说，沐家的剑，如果我要选，该选哪把比较好？如果是六国剑谱上的，起码排名得靠前一点的吧？最低得前五吧？我要不要改天跟沐俞说一下这个事？”
柳衣负手道：“六国剑谱前五的每一把剑，现在都有人执掌了。而且都不是沐家的剑。”
“那前十呢？”
“前十的话，刚才沐俞手中的星君剑在剑谱上位列第七。沐家还有一把名剑“沐雪”排名第九，现在是沐家大家主的佩剑。”
胖子失望道：“沐家的剑也就只有这两把排在前十，再往后就没意思了……”
柳衣道：“也不尽然，六国剑谱所排列的名剑，只是已经被发现的，还有很多古老传承的剑因为没有出世，又或者不知所踪，才没有被列入六国剑谱。并且剑谱的排名也不代表绝对的实力，就算现在你拿着一把排名前五的剑，你能胜过刚才拿着排名第七星君剑的沐俞吗？”
顾南山表示赞同：“没错！我师父也说过，一个人如果功力已臻化境，一根柳枝条也能挑战天下名剑！”
夜千尘道不屑道：“我呸！可真能装！有那种功力的人，会甘心用一根破树枝？你以为你师父是白宣？”
胖子口中的白宣，是邕文院的名誉院长，但并不管院中事务，早年间游历天下，通读五国文学游历天下，不仅可作诗赋论，还有一手飘逸绝尘的剑法。曾经就有传闻说他以一己之力，连战三位手持六国剑谱前十名剑的高手，并且最终飘然离去。
当时他手中拿的就是一根柳枝条而已。
世人拿白宣与很多顶尖剑客对比，有号称天下第一的霸道杀神段明、东玄国的道剑至尊孤山老人、还有圣灵国的教主独孤槿央等等......可就因为白宣的深不可测，所以没人能说出谁更胜一筹。
柳衣是剑圣，而白宣，世人则称剑仙。却也不知这两人对比如何，这些且容后再说了。
顾南山不服道：“你……”
夜千尘一听他说起他那师父就烦，直接打断了道：“得了得了，你呀可赶紧出师然后正经点去修武或着练剑好吗？你别以为一直读书能干点什么大事，历史的进程从来不是取决于你们这些温文尔雅的读书人，那是在鲜血与战争当中进步发展的！你再这样下去，如何青史留名？嗯？”
顾南山这回听得一愣，这些疑似高深奥妙的话他居然也没法反驳，但他清楚夜千尘口中说出来的一向只有歪理，也只有摇摇头。
柳衣在一旁道：“可你刚才提到的白宣，在没有名动六国之前，也是一届书生而已吧。”
夜千尘道：“是吗？我只知道我以前很穷......”
黄老太插嘴道：“不止以前，他现在还欠我三十个金币呢。虽说是个绝世剑仙，可也得还钱啊......”
胖子叹了口气道：“什么绝世不绝世的，所以说你们这些所谓的绝顶高手啊……都是高高在上，一心只有剑，练到老了死了或者是天下第一了才消停。你们这样于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于六国有什么意义呢？于天下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南山无比汗颜：“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胖子：“我操心这些事怎么啦？你别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就可以泰然处之！”
顾南山：“即便天下大乱，也要镇定，否则何以平天下？”
胖子：“我呸！你天天抱着那些没用的书就能平天下了？”
夜千尘跟顾南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柳衣则是走向黄老头，道：“黄老板，我该走了。”
黄老头道：“先生当年来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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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一别十年，今天走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柳衣道：“我还有未尽之事，要一路向东去，我也不知要多久，但总会回来的。”
方子在一旁问道：“柳大侠向东去，是为了上面的那座神语阁吧？”
柳衣闻言，望着方子，却不说话。
黄老头见状，在一旁道：“关于那里面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其中有无数书籍，上面都些不知名的神秘文字。据说是记载着一个神族所有的学术与历史，你十年来，恐怕都是呆在那个地方吧？”
柳衣道：“难道黄老板知道它的来历？”
黄老头摇摇头：“不，但我知道曾经陆续进去过过七个人，都是威名赫赫的天境高手，也深有文学造诣。其中有三人永远没有走出来，有两个出来后功力大增，但却走火入魔，最后跳下了悬崖，剩下两人一个抑郁自杀，一个失踪……”
所谓天境高手，是五国公认的武学最高造诣者。天下修为分为五个境界，天境便是最高级别。
说道这里，黄老头的眼神少见的变得凝重起来，望着柳衣道：“而像剑圣柳先生这样，从神语阁出来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是我知道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夜千尘和顾南山这时也停下争吵，惊讶地望着柳衣。
众所周知，神语阁是北国最重要的禁地，关于守院人的事情，也只是帝都皇室的人清楚而已。而夜千尘的爷爷是北国不夜城的高层人物，所以他多少会知道一点。顾南山是南浔古城最高学院的学生，也听说过一些。
他们没想到的是，柳衣竟然是这一代神语阁的守院人。并且出来后还安然无恙！
柳衣也不避讳，直言道：“不错，我确实侥幸逃过了前人的悲剧，但神语阁的诸多迷点，仍然需要考证。”
黄老头道：“你是为了这个而选择东行？”
柳衣道：“从这里东去我想到了很多地方，那里应该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黄老头若有所思道：“东边……那么你必定是会去到东方的东玄国吧？”
天下六国分为北国、东玄国、圣灵国、南回国、罗亚国以及魔国。
这其中北国当之无愧为第一大国，广袤无边并且昌盛繁荣，拥有着高度文明。东玄国地处大陆东方，历史最悠久，古往今来就是注重修炼的国度，曾有人说天下修士，东玄占五分！
圣灵国是个宗教圣地，国民信仰的圣灵教已有上千年。据史书记载在远古时期圣灵国乃是一片荒芜，后有一位贤者来到，在此开宗立教，隧有万人跟随，逐渐的完成了这一宗一国的壮举！而且当时圣灵国还统治过东玄国很长一段时间，到了后期，或许是天道轮回，东玄国气运天降，从那个年代开始出了很多足以改变一国格局的人物，这才从圣灵教的阴霾中熬了过来，并发起圣战，大败圣灵教，最终夺回修真正统的名号。
这两个国家素有渊源，是世人皆知的。东玄国的人也一直将圣灵教称之为‘邪门魔教’。
再说剩下的三个国度，南回国和罗亚国，这两个都是小国，南回国又称佛国，不过那是百多年前的称号了。当时南回佛教有意将佛门要义传颂天下，却遇到诸多阻挠，甚至传闻还有神族干涉，最终不了了之。罗亚国则是一个岛国，与其他五国交集甚少，而魔国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末法蓝海域，并非人族国度，这里不再细说。
如果从北国要到东玄国，那么起码要穿越南回和圣灵两国。
“我确实要去一趟东玄。”柳衣道。
“这可是注定是一条坎坷又漫长的路啊……”黄老头摇摇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