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
苏橙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带些人出去办个事而已，段宗主何故如此激动？”
“苏橙……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已经越界了！”段心远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苏橙本是天水门的“谋士”，一开始只负责献计，再到后来可以使唤下人，这些都在段心远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自从之前苏橙威胁段心远，命令他亲手杀死自己的两个随从开始，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苏橙此刻又集结天水门弟子，行为已是完全越界，要是再放任她这么下去，段心远这个大宗主的权威何在？地位何在？
“所以呢，段宗主打算在这时候把我赶走？那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八峰宗受创，但没有我的帮助，凭你的脑子，又有几成把握对付那位精明的老宗主？”
苏橙冷冷笑道，接着径直从段心远身边走过，离开了雅阁。
“嚣张……实在太嚣张了！简直是目中无人！！”
段心远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愤怒地一跺脚，直接将地面震碎，踩出一块大窟窿。
他意识到，这一切都在苏橙的算计之中。
但他并未追出去找苏橙，而是在心中暗暗起誓：
“苏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此次前去的目的地，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23.别把孩子憋坏了
数日后。
沂州，彩云间。
这段日子虞忆过的很闲。
关于彩云间的内部构造，她已经清楚，不至于会在里面迷路，而从蓝灵儿和黄豆豆那“收回”的招式功法，也已经掌握，属于那种技能全都升满，没办法再往上升的程度。
眼下还没有唤醒其他记忆的机会，虞忆只能派黄豆豆下山收集情报，再决定之后的行动。
全天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女魔头的老巢在哪，而虞忆却不知道她的敌人都有哪些，身在何处。
虞忆在明，敌人在暗，贸然行动不可取。
黄豆豆已经被派出去好几天了，按她的办事效率，应该快回来了。
“咚咚咚。”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主阁外传来了敲门声。
虞忆睁开双眼，停止打坐，随口道：“进来吧。”
黄豆豆走了进来，向虞忆行了一礼。
“外界的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虞忆问道。
“回师父，沂州一带的情况徒儿已经掌握，而凉州那边也有些动静。”
“一件件讲。”
“是。”
黄豆豆点了点头开始讲述道：
“自从师父回归彩云间后，明月城安分了许多，几乎所有正派组织都撤出了明月城，而贼匪盗徒出现的情况也大大减少，明月城百姓们又送来了不少鸡鸭牛羊，二师姐和卫樱已经送去粮仓了。”
“嗯。”虞忆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要说这天底下除了身边的几位徒弟以外，谁是虞忆的友军，那必然是明月城的百姓们。
虞义绝虽被世人称为女魔头，但从来没有对无辜的平民百姓下过手，只要她坐镇在彩云间，那么明月城的老百姓就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
不论是正派还是反派势力，都不敢轻易靠近有着彩云间的明月城。
正因为有着彩云间的无形庇护，明月城的老百姓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彩云间送来不少东西，当作谢礼。
先前虞义绝撤出彩云间，鬼影门鸠占鹊巢时，这座被大燕皇室放弃，连官府县令都没有的明月城，可谓陷入了一片混乱。
幸好现在虞忆回归，才让明月城的百姓们重新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按理来说，这些老百姓都是能证明自己清白的重要力量，但无奈明月城本身就是个小县城，人口并不多，就算他们努力发声，力量也终究薄弱了些，依旧会被铺天盖地的对女魔头的声讨压下去。
所以，还得靠虞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改变世人对她这位“女魔头”的看法与恶意。
“徒儿还在明月城外的森林里，发现了碎影的尸首，他身上有数十道刀伤，每一道伤口还有被灼烧的痕迹，多半是小师妹出的手。”黄豆豆报告完，挠了挠头，“小师妹怎么会抓到碎影的？”
“豆豆，为师先前让你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赤鸣，你指定是把碎影逃走的消息也告诉她了吧？”虞忆笑问道。
“唔，我好像确实说过。”黄豆豆想了想道。
那就说得过去了，赤鸣自从叛离彩云间，每天都想洗清自己“身为女魔头之徒”的罪孽，所以才会去抓逃走的碎影，想要替天行道，积善积德。
“沂州方面还有一件事。”黄豆豆难得露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我在车马驿见到寒剑宗的弟子，跟万花堂的弟子有往来。”
虞忆闻言蹙起眉。
这是哪两个势力？有往来代表着什么？
“豆豆，你对此怎么看？”虞忆故作考验地问道。
“徒儿不知，但二师姐说过，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一定是那个老狐狸准备作妖了。”
黄豆豆回答道：
“寒剑宗和万花堂虽然都是沂州的名门大派，但互相不对付，经常发生冲突。能够让他们两个势力联合，一定是受到了沂州州牧，姜寒山的指示。”
“姜寒山……”虞忆听到这个名字后，脑海中涌现出一段记忆。
姜寒山，沂州州牧，为燕帝做事，为人阴险狡猾，曾经试图拉拢彩云间，结果被苏橙废掉了一条胳膊。
“嗯……那个时候苏橙还没叛离师门啊。”
原主与姜寒山只接触过这么一次，虞忆没办法再唤起更多的记忆，只能先到这里了。
“先前讨伐我们的正派联盟，徒儿也已查清，是凉州十大正派势力组成的联盟，背后组织者是六师妹所在的天水门，而在讨伐失败后，天水门却在凉州的地位不断攀升，已经有了称霸凉州的势头。”
虞忆听到这里，对苏橙的手段暗暗震惊。
明明大联盟都讨伐失败了，天水门却悄悄崛起，看来其他几个势力，也被苏橙给算计了。
黄豆豆想到了什么，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
“师父，这怎么想都好奇怪啊。为什么当时来讨伐我们的，是凉州的势力，而沂州的势力连一个人都没派来？”
这确实很奇怪。
就算讨伐的组织者，是苏橙所在的天水门，那么沂州的本土势力为何不参与其中，联合来自凉州的正派联盟，一起夹击女魔头呢？
“盯好那个姜寒山，沂州的那些势力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向为师报告。”虞忆对黄豆豆吩咐道。
关键时刻躲起来当缩头乌龟，事后又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这个姜寒山，值得注意。
“凉州那边的动静，也是天水门传出来的。”黄豆豆接着报告最后的情报，“听说天水门新加入了一名女刀客，从相貌描述来看，多半是小师妹，她好像跟六师妹联合了。”
赤鸣去投靠苏橙了？
虞忆默默摇了摇头：“唉，赤鸣她终究还是选错了路。”
“师父为什么这么说？那个天水门，不是最近势头正盛嘛，小师妹在这时去投靠六师妹，天水门更是如虎添翼才对。”
黄豆豆对此不解地问道，话说了一半又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
“啊！徒儿可没有希望她们二人一直留在天水门，当我们敌人的意思哦？我也很希望她们有朝一日能回到彩云间呀！”
“苏橙与赤鸣虽是师姐妹，但行事风格迥异。就算苏橙很欢迎赤鸣做自己的利刃，赤鸣也不见得能接受苏橙的作风。”虞忆淡淡说道。
“唔，好像确实如此。既然这样的话，小师妹为何还要去投靠六师妹呢？”黄豆豆依旧没想通。
如果蓝灵儿在场的话，可能已经分析出一些事情来了。
但虞忆也不能每次都依靠蓝灵儿，她得自己思考。
“显然，赤鸣并不清楚苏橙的作风。豆豆，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你见过苏橙办事么？”虞忆问道。
黄豆豆摇了摇头。
“师父您从来都是派我们各做各的任务，所以我们师姐妹之间，是不清楚其他人办事的手段的……啊！原来是这样！”
黄豆豆猛然醒悟。
虞忆的思路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赤鸣不清楚苏橙的行事作风，所以才投靠了她。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虞忆或许猜到了苏橙离开师门的原因。
她可能并不是自行叛离了师门，而是被赶出了师门！
原因很有可能是苏橙在执行某个任务时，因其手段阴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触碰到了原主虞义绝的底线！
“难怪苏橙会频频设计对付原主……看来是怀恨在心呐……我也得小心点才是。”虞忆默默想道。
“那个……师父。”
黄豆豆的碎碎念打断了虞忆的思绪。
抬眼一看，发现这小家伙扭扭捏捏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讲。”
“徒儿这次的差事，办的还不错吧？所以，所以……”
“你想要奖励？”虞忆猜到了黄豆豆的意图，刻意问道，“想要……那方面的奖励？”
黄豆豆小脸一红，把头埋了下去，低声恳求道：“徒儿已经忍耐很久了……还请师父成全。”
虞忆见黄豆豆憋着很难受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走吧。”虞忆扶了扶额，起身道，“随为师进屋。”
那个啥……放下你们的手铐，我也不想去局里喝茶！
我这是担心徒儿的健康，要是把孩子给憋坏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