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们之中出了个叛徒，为了一己私利，偷偷引入异土之物，那么所有黑市商人都要遭殃。
如此一来，让黑市商人们自行彻查内鬼，可能会比大燕皇室派人去查，更有效率。
毕竟为了保住小命和饭碗，他们绝对会相当卖力。
“好，就这么做。”
龙雀也支持这个法子，随即又问道，“再跟孤讲讲，这蛇像的事情吧。”
“是，陛下。”
司掌恭敬颔首，继续介绍道，“经过我们的进一步判断，这蛇像应该是某种带有力量的机关，而启动的方式，很有可能就是将两颗「蛇珠」，放入双眼中。”
龙雀闻言，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观察那蛇像。
正如司掌所说，蛇像的双眼有着明显的缺口，正好可以将某种珠子放进去。
“蛇像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两颗蛇珠就已经不见了吗？”龙雀问道。
“是的陛下，发现蛇像的那些修行者声称，找到的时候，蛇像就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司掌点头回答道，“我们运回蛇像后，也对他们进行了检查，他们身上并没有私藏蛇珠的迹象。”
龙雀自然知晓那所谓的迹象是什么。
刚刚见到天机阁司掌时，他的手上沾染了一点蛇像上的黑煞之气。
如果那些发现蛇像的修行者，想要私藏蛇珠的话，就一定会接触蛇像，身上一定会沾染上那黑煞之气。
“蛇像的来历，可以让黑市商人们去查，但那两颗蛇珠的去向，就需要号召全天下的有志之士去寻找了。”
龙雀抱起胸，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过，这个任务需要低调进行，若是让邪派势力知晓此事，那么他们不仅会加入寻找蛇珠的队伍，还可能会对分出精力寻找蛇珠的正道势力发难。
而蛇珠若是被他们找到，则是最坏的结果。”
“孤稍后会拟定一份名单交给你们，你们再一个一个传达孤的旨意，让名单上的人去寻找蛇珠。”
龙雀又下令道，“将那尊蛇像封存好，从现在起，除了必要的检查以外，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触碰它。”
“遵命，陛下。”天机阁众人躬身行礼道。
…………
龙雀离开天机阁，乘坐龙辇返回了宫中。
空荡荡的安煌宫内，龙雀将负责寻找蛇珠的人员名单拟好后，淡淡唤道：“绯。”
“在，陛下。”绯瞬间从暗中现身，来到了龙雀的面前。
“将这份名单，送去天机阁吧。”龙雀将密函递给了绯。
“是，陛下。”绯点点头，麻溜地朝宫外跑去。
龙雀随即拿出一张崭新的纸，准备给虞忆写一封信，告知虞忆自己将忙碌一阵，短期内没法实现之前与虞忆相聚的约定了。
可就在龙雀蘸好墨汁，准备落笔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异风拂面。
抬起头往前看去，见是绯莫名折返了回来。
“绯？你怎么又回来了？”龙雀皱眉问道。
而就在下个瞬间，龙雀忽然感觉到，眼前的绯有些不对劲。
作为「暗行御史」，绯走路不会发出脚步声，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绯虽然是在地面上行走，但她迈步的动作极慢，前进的速度却非常快，就好像脚底生风，贴着地面平行飞了过来一样。
龙雀当即起身，雄浑的力量爆发，一掌拍出。
然而，龙雀饱含内劲的这一掌拍出后的瞬间，就被眼前的“绯”抬手掀起的小型风旋给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是何人？”
龙雀脸色一变，正准备再施两招时，对方却在离她几丈远之外停了下来。
“绯”的眼中散发着翡翠青芒，缓缓开口道：
“关于那尊「九婴神像」，我有其他情报要通知你，陛下。”
486.春风见龙雀
不论是现在的绯，还是之前逮住逃亡的千沧羽的第六分舵主，皆是春风附身。
那双翡翠瞳，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春风眼中的青芒，龙雀竟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亲切之感，这让她潜意识中对春风放下了戒心。
皱紧的眉宇缓缓舒展开，龙雀重新坐下，平视春风道：“你刚刚说，那蛇像的名字，叫做「九婴神像」？”
“九婴乃上古凶神，执掌水火双元素，叫声如婴儿啼哭，共有九头。”
春风缓缓道来，“天机阁内的那尊九婴神像，只是其中之一。”
“共有九尊？都被输送进了大燕境内？”
“不。”春风摇头，“流入大燕境内的，应该只有这么一尊。”
“你还知道些什么？还有，你到底是谁？”龙雀见她这般笃定，显然早在之前就见过其他九婴神像，对她的身份更加在意。
“我有着诸多分身，散布在异土各处，曾见过数次九婴神像祸世之事。”
春风没有直接回答龙雀，继续说道：
“九婴神像从来都是以单个出现，信奉九婴的部族，追溯源头的话，在上古时期就存在。而如今信奉九婴的部族，经过一批又一批的变换，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一支了。”
“这意思是……”
“他们自称「神使」，带着九婴神像进入其他部族的领土，用一些手段，让那领土上的人们，变成九婴的信徒。
当新的九婴神像出现，那些新信徒们，就会以同样的方式，寻找并入侵下一个部族。”
春风说道，“他们剥夺其他部族的意志与信仰，用这般卑劣扭曲的‘传承’方式，从上古延续发展到了现在。”
“哼……这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想让整个大燕都成为九婴的信徒？”
龙雀眼神凛然，霸气十足地说道，“胃口还真大啊，是时候让他们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黄沙中了呢。”
“睿州的魔教教主，是他们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春风将自己在睿州的见闻告诉给龙雀：
“他们将一种秘药，以及两尊仿造的九婴神像交给了那个魔教教主，她服下秘药后，再经过两尊假神像的加持，激发出了相当强的力量。”
“人类是贪婪的物种，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追求更进一步。
那位教主也是一样，在获得强大而可控的力量后，一定会想得到真正的九婴神像的力量加持，从而将自己的信仰与灵魂出卖，成为九婴的信徒与棋子。”
“不过，她最后被剑皇所斩，我也从她口中问出了秘药的来源，说是出自某个黑市商人之手。”
春风摇摇头，“可惜的是，当我找到那个黑市商人时，他已经被灭口了。”
龙雀听到这里，细细思考一番，产生了一种疑惑：
“既然九婴神像是那些人入侵的重要之物，又怎会被遗弃在荒野？甚至两颗蛇珠也不翼而飞？”
“现在九婴神像落到了我们手上，他们应该很头疼吧？”
没有九婴神像，就无法完全激活秘药的力量，无法彻底控制一个人的精神与意志，无法将其变成崇拜九婴的信徒。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春风说道，“我认为，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
“分歧？”龙雀不解，“何出此言？”
“大燕地界，诸神长眠，九婴虽是上古凶兽，却也只占据一片凶水而已，在诸神之中的地位并不算高。”
春风解释道，“信奉九婴的「神使」们，为了确保能够将对九婴的信仰传承下去，往往会选择一些中小型部族进行入侵。他们当中有人胆大想对大燕下手，也有人不愿招惹大燕。”
“分歧出现后，激进派擅自将九婴神像偷偷送进大燕，保守派就只能被迫进军大燕，想尽一切办法，来收回九婴神像。”
“收回神像的第一步，就是壮大力量，而他们壮大力量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借助秘药和仿造的神像，用力量吸引并控制棋子。”
春风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有不少棋子，开始寻找蛇珠了。等他们找齐了蛇珠，就会进军京城，强夺九婴神像。”
龙雀闻言陷入了沉默，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且锐利。
这还是自她登基以来，第一次遇到来自异土的挑战。
沉默片刻后，龙雀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孤知道了。”
春风看了一眼龙雀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看来陛下已经有了充足的打算，那么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春风说完后，身形便开始消散。
“等一下，告诉孤你到底是谁！”龙雀急道，这最关键的问题，她还没有得到答复。
春风依旧没有回答。
“替我照顾好她。”
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她便化作一缕清风，飘散于空中。
而被风幕隐藏的真正的绯，也出现在龙雀的眼前。
她就倒在安煌宫的大门口，迷迷糊糊地醒来后，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
自虞忆做客剑阁，已过了一周的时间。
有了虞忆的陪伴，姬红叶才没有长时间沉浸于丧徒之痛中。
紫魁也在这一周的时间里，跟那些孩子们度过了愉快的时光，一提到那户陈家遭到了“变成鬼的球球”的报复，孩子们顿感长出一口恶气。
而秋雪，也终于用猫爪完成了她的全新杰作。
“都准备好了吗？”秋雪站在罩着幕布的雕像前，对众人问道。
“准备好了。”姬红叶期待又兴奋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下一秒，秋雪拉开幕布，轻嗅玫瑰的虞忆像，出现在眼前，瞬间惊艳所有人。
“这……有两个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