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龙宫加奈瞬间脸色大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虞忆等人闻言，也是互相对视一眼，皱紧了眉头。
“王昨夜前去修复地脉，由狮堂家主亲自带队保驾护航，但就在地脉修复成功，准备返回的途中，遭到了恶灵袭击。”
凤凰院辉夜说道，“狮堂家主和他率领的武士们，不是那位战神恶灵的一合之敌，王最后孤立无援，不愿变成恶灵，便挥刀自刎……”
“这……这不可能！”
龙宫加奈不敢相信，“辉夜，你不是在阴之地布下了结界。恶灵一旦有动身的迹象，我们就会提前收到‘信号’吗？可我们根本就没有……”
凤凰院辉夜打断道：“或许是因为……那位战神恶灵又变强了。”
身为扶桑国天才中的天才，凤凰院辉夜布下的“监视结界”，不可能出现意外。
所以恶灵发起袭击，扶桑王却没有提前收到“信号”的原因，只有可能是战神恶灵变得更加强大，不再受结界的影响。
比起扶桑王的驾崩，这或许才是最糟糕的消息。
一旦失去了“提前预警”，扶桑将陷入完全的被动之中，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抵御恶灵军突如其来的攻势？
774.恶灵身份确认
“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狮堂熏精神恍惚，无法接受父亲已死的消息，她对凤凰院辉夜追问道，“辉夜，这都是谁带回来的消息？”
“接受现实吧，王的遗体都已经运回来了。”
凤凰院辉夜沉声道，“至于是谁带回来的消息，这一次遭遇恶灵袭击，又有几位幸存者。我现在开始怀疑，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幸存者’，而是鬼冢樱子故意留他们一命，特意让他们把消息带回来的。”
“不论是上一次，让幸存者带回战神恶灵的恐怖，还是这一次，带回王的驾崩，都是鬼冢樱子故意为之，她想以此方式来折磨我们，让我们在恐惧与惊慌中，迎来她的复仇。”
“也就是说，爹爹他……”狮堂熏再度受到打击。
她知道，虽然王的遗体运了回来，但她的父亲，已经变成了被埋葬在旷野中的一员。
“小薰……”龙宫加奈试图安抚狮堂熏，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龙宫加奈和凤凰院辉夜昨夜巡城抓鬼除灵，而狮堂熏则是率领一众武士在城外坐镇，待到天亮后，第一时间将那些变成恶灵复活，朝城镇而来的“同僚”们，重新埋进厚土之下。
一想到狮堂熏以后要掩埋的人中，多了自己的父亲，她该有多痛苦？
“王已逝去，王后强忍着悲痛，将其秘密下葬，并向我们下达指令——在没有除掉鬼冢樱子之前，一切照旧。”凤凰院辉夜说道。
扶桑王死后，只能被秘密下葬，毫无风光，令人可叹。
而所谓的一切照旧，指的便是就当扶桑王还活着，御三家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为了瞒住扶桑的子民们。
一旦让子民们知晓他们的王驾崩，外有恶灵蠢蠢欲动，整座城都将陷入恐慌混乱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御三家身上的担子就变得更重。
“区区一个鬼冢樱子……居然把扶桑逼到如此地步！”
凤凰院辉夜咬牙道，“不……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个战神恶灵，她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我们必须确认她的身份！”
随即凤凰院辉夜看向虞忆道：“正好这次的几个幸存者，也看见了战神恶灵，让他们来确认其身份吧！”
这个提议，本来是龙宫加奈坚决反对的。
但此时此刻，她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今事态的严重性，已经不足以支撑她保持原来的理念了。
见龙宫加奈沉默无言，凤凰院辉夜没有犹豫，对虞忆等人说道：“跟我来。”
龙宫加奈不忍心看到幸存者受到二次伤害的样子，狮堂熏未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所以只有虞忆等人，跟上了凤凰院辉夜。
…………
跟随凤凰院辉夜的步伐，众人进入“楼外楼外楼”，见到了那几位被鬼冢樱子故意放生，幸存下来，正在静养的武士。
他们所受的外伤，看上去并不严重，但精神状况明显很糟糕。
他们就瘫坐在那里，各个神情呆滞，精神恍惚，仍旧没有从强大的心灵冲击中缓过神来。
确切地说，他们已经遭到了不可逆的伤害，这辈子都没法从阴影中走出来了。
注意到有人来后，他们下意识地投来视线。
而当他们看到龙雀的脸后，呆滞的神情瞬间大变，心肺差点停止，一边发了疯似的拼命躲藏，一边歇斯底里地惊慌大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凤凰院辉夜还没明白他们为何会突然暴走，虞忆等人皆有了答案。
很快，虞忆就拉住凤凰院辉夜离开，从那几位武士的视野中消失。
“我们已经确认，战神恶灵的身份了。”虞忆对满脸疑惑的凤凰院辉夜说道。
“是什么人？”凤凰院辉夜闻言，不再纠结刚刚的情况，对虞忆问道。
“总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虞忆并没有明说。
身为大燕开国女帝的龙菱，她战死的消息，连大燕的后代子孙，都不想让他们知道，虞忆就更不可能告诉扶桑人了。
听了虞忆的这番回答，龙雀与冬月都放心下来，但真的确认战神恶灵就是龙菱后，她们的心情也非常难受。
凤凰院辉夜大为不解：“你们倒是确认了身份，可为什么不肯告知我们？我们的王可是因她而死！”
“战神恶灵，终究是鬼冢樱子控制的武器。”
虞忆的态度不会改变，有理有据地说道，“所以严格来说，扶桑王是因鬼冢樱子而死。我们会替你们解决战神恶灵，而鬼冢樱子，才是该交给你们处置的人。”
“不行！”
突然就在这时，一道嘶哑的女声响起，带着浓浓的不容商量之意。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位雍容华贵，却显得无比憔悴的女人，在几名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过来。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扶桑王后。
“参见王后。”凤凰院辉夜跪了下来。
虞忆等人，则是打量起她。
扶桑王驾崩后，她就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一样，但此刻现身，作为王后的气场，依旧展露无遗。
“那个恶灵……必须在吾的亲眼见证下，被封印、被抹除！！”
扶桑王后目眦尽裂，怒意倾泻而出，“燕帝，您既是女人，也是一国之君，应该能够理解吾此时此刻的心情。吾失去了爱人，扶桑失去了它的王，就算那恶灵只是武器，吾也必须亲眼见证她的毁灭！”
扶桑王后既然知晓龙雀的身份，那么显而易见，是昨天分别后，凤凰院辉夜告知给她的，目的应该是想让她在扶桑王回来后，告知他燕帝到来，准备接见一事。
然而，归来的扶桑王，却是一具冰冷的遗体。
龙雀当然能理解扶桑王后的心情，但她不可能保证，一定要将战神恶灵给毁灭。
那可是龙雀的祖先，龙雀有让她魂归故里，落叶归根的责任。
沉吟片刻后，没等龙雀开口，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挽回不了她，我一定会亲手让她解脱。”
冬月一字一句地说道，平静的声音，显现着龙威。
这是她能对龙菱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775.达成一致
“解脱？解脱是什么意思？那恶灵杀人无数，恶贯满盈，岂能让她轻易解脱！？吾要看到的是她的毁灭！”
扶桑王后从冬月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当场质疑道，“难道说……那个恶灵跟你们有关系？你们……”
扶桑王后话音未落，凤凰院辉夜便低语打断道：“王后，您该休息了。”
她眼中冒着幽光，瞥了一眼扶桑王后身边的侍女们，对她们说道：“带王后休息去吧。”
侍女们颔首听令，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扶桑王后离开了。
直到离开，扶桑王后仍然在大喊着要让战神恶灵，以及鬼冢樱子一起毁灭的话语。
“王后悲伤过度，精神失常，还望各位不要在意。”凤凰院辉夜接着转头，对虞忆等人说道。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尽管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凤凰院辉夜却表现得像是这“楼外楼外楼”的主人一样，地位凌驾于扶桑王后之上，就连扶桑王后身边的侍女，都要听她的话。
“从今以后，扶桑由谁来主持大局？”龙雀旁敲侧击地问道。
她正是察觉到扶桑王死后，凤凰院辉夜的地位，好像要高于王后，才这样试探一番凤凰院辉夜。
作为诸多领域中的天才，凤凰院辉夜当然能领会到龙雀的话外意，她回答道：
“当然是王后了。不过，实际做决策的人，还是我们御三家。等到王后腹中的孩子降世，我们御三家会倾尽一切辅佐培养他，等到他长大后，就可以自己做决策了。”
果不其然，扶桑王死后，王后手中并无实权，只是一个坐在高位上的傀儡。
而凤凰院辉夜的这番话，也透露着其他信息。
下一任扶桑王，注定要在御三家的辅佐培养下长大。
等他长大后，会脱离御三家而独立，还是就这么一直处于御三家的控制之中，谁也说不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扶桑王室必然走向下坡路，御三家的暗中争斗也会越来越激烈，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其中一个家族取缔王室，成为新的“王族”。
“王后的猜测和我一样，战神恶灵与你们之间，必然有着重大关系，不过我不会多问。”
凤凰院辉夜表态道，“按刚刚说的，战神恶灵交给你们解决，鬼冢樱子留给我们，就这套方案，没有异议吧？”
“就这样。”龙雀回应道。
双方就此达成共识。
“王如今已经不在了，燕帝此次造访扶桑，有什么话，现在也可以跟我说。”凤凰院辉夜接着对龙雀说道。
“之前要说的事，就先放放吧。孤现在站在这里，本是有另一件事要与扶桑王商议。”龙雀回答道。
“那，就和我商议吧？”凤凰院辉夜说道。
凤凰院辉夜想成为扶桑话事人的野心，越来越明显，但龙雀对此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