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看出了龙雀的心思。
随即缓缓开口，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答复：“因为不管怎么说，龙王她们，都是我们自己人。她们只有在大燕，到了‘那个时候’，才能借助她的力量。”
797.「无相」
龙雀闻言眉头锁紧。
“那个时候，是指……”
“陛下应该见识到「无相」的力量了吧？”春风问道。
“三姨娘怎会知道？”
“我与冬月，其实一直有联系，雪之国的「风」中，存在着我的‘眼线’。”
春风回答道，“你们在雪之国中经历的一切，我大抵都知道。”
“原来如此……”
龙雀若有所思地感慨道，春风藏得真深，虞忆当时居然没有察觉到。
或者说，这世间的「风」，已经不是人们固有认知中的风了，每一缕「风」中，都有着春风无形的存在。
换而言之，不仅是虞忆，全天下的人，可能都已经习惯这新的「风」了。
只要春风不主动暴露，没有人能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陛下在面对「无相」的时候，感觉如何？”春风问道。
“是个狡猾难对付的家伙。”
龙雀回答道，“但比起我的祖先，压迫感还远远不够。”
“那只是从本体上脱落下来，跑到外界的一枚「碎片」，自然不能与始帝相提并论。”
春风脸色微微一变，“方才我说的‘那个时候’，就是「无相」的本体复苏的时候。”
“所以，我才会借陛下的名义，同意龙王回归故土的请求，多一位强大的盟友，到时候就会多一成胜算。”
“只靠母亲大人和剑皇阁下联手都不行，还一定需要龙王的力量吗？三姨娘说到这种程度，那「无相」的本体会有多强大？”龙雀问道。
“我说不准，但多一份力量抗衡「无相」，总归是好事，不是吗？”
“嗯……所言甚是。”
龙雀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道，“它的本体复苏后……会寻找一个载体，然后展开毁灭世界的计划，因为曾在大燕吃过瘪，所以大燕是它的第一个目标么……”
“不，它不需要寻找载体。”春风说道。
“不需要载体？”龙雀不解。
这和她对「无相魔功」的了解，有很大的出入。
“陛下，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春风说道，“我从一开始，就在以「无相」来称呼它，而并非「无相魔功」。”
龙雀当然注意到了，但并没有想太多，纯粹以为这是春风对「无相魔功」的简称。
现在听春风这么一说，难道「无相」与「无相魔功」，是两种不一样的存在？
“三姨娘……”龙雀沉下脸来，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陛下，包括你在内的，大多数了解「无相魔功」的人，都知道它是一种象征着混沌与虚无的力量，是有着独立意志的特殊生命体。”
春风一字一句地说道，“贪婪力量的人，试图去寻找它，征服并掌控它，结果最后无一例外都变成了「载体」。这一类存在，可以用「无相魔功」来代称。”
“但，「无相」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将「无相魔功」完全征服，与之合二为一的人。”
此言一出，龙雀登时大惊。
龙雀看过不少记载，贪图力量，试图寻找「无相魔功」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找到的人也有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反噬。
然而，却有人真的征服了「无相魔功」，并以「无相」之名，成为了其本体？
“这些事，我本不打算说出来。”
春风接着说道，“但既然龙王刚好发来请求，为了随时应对未来的危机，我认为还是有必要让陛下知晓这些事。”
“如今的大燕，已经适应了没有异族的环境，她们重回大燕，天下百姓该如何……”
龙雀苦恼不已，如果昭告天下，称百年前被逐出大燕的异族要回来了，天下百姓会怎么想？还有，她们在何处安身也是个问题。
如今的大燕，已经没有异族的容身之地了。
“陛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春风见龙雀苦恼的样子，解释道，“将要回到大燕的，只有龙王和她的几个义女而已，并不是所有异族都会回来啊。”
龙雀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怎么说呢，龙王本身就是个很不负责任的领袖。”
春风抱起胳膊，为春风介绍道，“当年异族与人类之间的战争，本可以避免，但那位龙王的态度却是——反正都要先打一场，先打完再说，不然都憋得慌。”
“这一次请求回大燕，估计也是因为受不了异土的环境，毕竟作为唯一一位在世的纯血真龙，她选择在大燕化为人形，就是喜欢这里的生活环境。”
“至于她‘带领异族离开，就要带异族归来’的说法，更是不存在的。一来是因为当年离开大燕的异族，差不多都在异土扎了根，二来则是因为，龙王才懒得管他们呢。”
听到这里，龙雀不禁一阵汗颜：“这……果真是一位糟糕的领袖呢。”
“是啊，当年她还在大燕的时候，就经常去哄骗小孩子的糖果吃，结果有一次被人孩子家长拿笤帚追着打了两条街呢。”
春风耸了耸肩，“异族都表面上当她是领袖，实际上都觉得她是个给异族丢脸的家伙，对她嫌弃的不得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龙王和人类相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龙雀听着春风的描述，脑海中有了画面，随即好奇地问道：“三姨娘，你好像很了解龙王的样子，当年有和她见过面吗？”
龙王在大燕的时候，还是先帝在位，龙雀都没有出生呢。
“嗯……算是见过一次。”
春风想了想后回答道，“那个时候，她溜进彩云间偷摘师尊种下的‘圣果’吃，结果被光姐和影姐逮住，揍了一顿。我刚好就在场，目睹了全过程。”
“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那位边挨揍边坚持不懈，一定要把果子吃完的人是龙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龙雀：“……”
龙王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垮了。
本以为龙王是个喜欢摸鱼，不管正事的糟糕领袖。
结果现在看来……
龙族，真是个神奇的种族啊。
“陛下，虽然现在才说有些迟了，但请原谅我僭越王权的行为。”春风这时单膝下跪，向龙雀请罪。
“三姨娘，快起来。”
龙雀连忙扶起春风道，“你是我的长辈，比我更了解大燕和大燕之外的事情，我认为你的判断与决定没错，这都是为了大燕的未来，不是吗？”
“多谢陛下理解。”
春风起身，接着望向大殿外说道，“那，我也是时候离开，去解开自己的心结了。”
“三姨娘有何心结？”
春风没有回答。
脑海中响起虞忆在离开大燕前对她说的话：“我本来找师姐有一事相求，但眼下雀儿在异土失去音信……只能之后再求师姐了。”
小妹她……当时到底有什么事想求我啊？？
这个问题，困扰着春风直到现在。
现在，她决定去找虞忆问个清楚。
798.灵气旺盛期
沂州，彩云间。
虞忆端坐在主座上，单手撑着下巴，检阅三位徒儿在留守彩云间的两个月时间里，修行成果究竟如何。
结果是令人惊喜的。
叶青鸾与赤鸣二人的修为都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各自提升了两个境界。
就连虞忆本不放心的摸鱼豆豆，都提升了一个境界。
如此以来，从武王到大宗师的路，叶青鸾与赤鸣都走了一半，黄豆豆也就差一点。
当然，彩云间的这几位武王，可不能当做普通的武王。
她们身上的“挂”太多了，与世人认知中的武王修行者，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又欣喜的结果。”
虞忆说道，“你们修为提升的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徒儿也不知。”
赤鸣挠挠头回答道，“我们每日的修炼内容，都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每一次修炼完，确实都会感觉到成长不少。”
“妾身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
姬红叶闻言，跟着说道，“若寒和明烟告诉妾身，她们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尤其是新入门的那些孩子，提升幅度更大。”
“哦？有这种事？”虞忆挑了挑眉。
这种神奇的现象，就像是彩云间和剑阁突然开了“经验卡”似的，每次修行所获得的提升，比以往翻了好几番。
“听前辈这么说，修为越低的人，提升的幅度越大，那作为目前彩云间的吊车尾，豆豆——”
虞忆幽幽地看向黄豆豆，核善地微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只提升了一个境界呢？”
“呃……这个这个……”黄豆豆汗如雨下，低下头，视线飘忽不定，两根手指戳啊戳，不知该如何狡辩。
“还有秋雪师姐，不是说好会好好监督豆豆么，怎么？”
“呃，这个这个……”秋雪猫猫也做出了和黄豆豆一样的动作。
这俩人，真是没救了。
虞忆扶了扶额，对绿琦吩咐道：“绿琦，日后监督她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