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有看不清自己和情况的呢？”
“那也无所谓，适当的泄漏一些所谓的「机密」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实际上我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的「机密」呢。”
还是互相矛盾的，足以让他们坚信在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至于说真正的秘密早已经被老夏摆在了台面上，那就是夏氏集团会正常的、不予以歧视的招募任何一个具有工作技能的龙门人。
不管是不是感染者，但是走这种「无条件」招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签署「服从岗位调剂」的条件。
这些人会经过暗索的调查和一部分熟悉的感染者的帮忙甄别后，往乌萨斯基地或者未来的卡兹戴尔基地输送人员，而老夏的图谋或者下一步计划也是摆在明面上的，那就是纯粹的技术和物量压制，进行剪刀差式倾销。
但是，偏偏这个阳谋没人觉得不对劲，他建立这么大一个企业不就是本着垄断贸易的暴利来的嘛，而大搞生产、扩大生产规模，为了压低成本，大量招募感染者也是很正常的行为，甚至是摆在台面上给所有人看的行为。
“这就是灯下黑的原理了，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真的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图谋，确确实实是在赚钱和享受，顺便为泰拉人的物质丰富做出卓越贡献呢——”
老夏嘿嘿笑道，因为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亲力亲为的去做，只要把物质丰富程度推到那个位置，有的是人会自发自愿的去做。
就比如说改善感染者的处境来说，老夏声嘶力竭的学巴别塔喊口号根本没人搭理他，甚至还容易被那些依靠压榨感染者过日子的贵族王公当做死对头，老猫猫就是这么完蛋的。
如果学习罗德岛搞义诊也没有用，因为感染者吃不起药还是吃不起药，还会和莱茵生命变成竞争对手，遭到各种阻击，而且这对于改善感染者的实际社会地位毫无用途。
但是，如果老夏用廉价的口服药刮干净他们最后一毛钱，再用更廉价的防护设备刮走那些感染者聚落的每一毛钱，把他们逼进工厂，压榨出比单纯的矿奴更高的利益……
那么反而感染者就会迅速从一次性的韭菜升级为资本的一部分，不想被老夏的廉价同类商品逼破产，他们就得使用廉价的感染者工人，而感染者一旦从社会的累赘和垃圾变成了工人，不用说，这个地位就提高了。
就好像女性权益真正提高是什么时候，是男人死得差不多，女人因为更低工资被迫进入工厂自食其力之后，女性的社会地位就开始步步提高了，她们不再是某人的附庸，而是一个劳动力和一个消费者。
【所以，田园女拳的唯一作用是让女性从独立的社会人重新变成附属品和家畜，还沾沾自喜……】
同理，当感染者成为一个合格的可以被压榨出比现在更多利益的工人的时候，那就会自发性的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毕竟蛐蛐一点虚名和荣誉比起真金白银，对于资本家和新贵族来说一文不值。
而那些依然抱着守旧观念不放的人，也不需要老夏和塔露拉去一个个撬开他们的脑阔。
因为那些被挡了财路的老哥们会自发性的去完成这个事情，并且他们的势力更大，社会地位更高，可以动用更多的资源和人脉关系来完成这个过程。
“然后就轮到你这个始作俑者被挂上路灯了？”
“谁说的，这是必要的原始积累，要么压榨别人，要么压榨自己，不然呢？你指望天上掉馅饼吗？”
老夏正色道，“等到他们习惯了压榨感染者的时候，我这边就会开始进行技术升级，你知道的，我缺的是合格的工人和人力，而不是技术。”
“技术升级一旦开始，我就会提高感染者的待遇，对外的理由也很简单，我的设备更高效，我只需要雇佣更少的工人，花两个人的钱让他干三个人的活，依然是符合大众习惯思维的。”
至于说由于高效自动化，这三个人的活加起来也只有原本半个人的工作量的问题就不便向那些跟风的家伙解释了。
“他们不想被我挤破产，就必须把之前剥削出来的利益一口一口的给我吐回来，他们必须开办培训班，不然那些穷得连字都不认识的感染者工人根本没法操作我的机器。”
“然后他们就会推行普世教育，推动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平权，甚至为了遏制我这样的垄断企业进一步扩张，他们还会宁可损失一点收益，给自己创造一个道德高地。”
毕竟只雇佣了3个感染者的小作坊推行8小时工作制度的损失明显比让未来可能有几十万感染者员工的老夏执行8小时工作制小得多。
后者老夏要付出的人力成本至少得增加50%，算上如此庞大的企业如果一视同仁的话，他还需要招募更多的人来工作，实际成本增幅在200%以上。
“这还没讨论内部的边界效应导致利润缩减问题。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倒是没什么问题，因为只要技术不断维持高速发展，我总有更高效的生产方式把成本降低下来。当然，对外我依然会表现出一种亏本也要逼死其他人的样子。”
“特别是龙门币本身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个意义，整个集团又是我的独资企业，我完全可以几乎一分钱不赚和他们这么对抗下去。”
就好像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国企混在一群资本主义私企里面，又好像一个完全服从个人意志的??在和人打冷战，把他们快速逼进现代社会的基本人权保障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们死了，我就赚了，而且这种对抗当中导致的技术攀比升级也是我需要的，你看，我不仅实际上赚到钱了，我还赚到美名了，工人朋友们会把我这个率先搞高效率剥削的家伙当做救世主，甚至是和邪恶的工厂主、资本家对抗的灯塔……”
“我甚至不需要多么高尚，我只需要比他们更像人一点，我就无往不利了。”
之所以资本家好歹比封建贵族好就是因为剥削虽然更加残酷，但是至少比起那些彻底不当人的贵族来说，资本家哪怕和魔鬼差不多，但是也更加像人一点。
夏凛他们的讨论没有影响到会场的热闹，对于不管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进来的细作，还是那些确实奔着这个新兴集团的高薪来的普通人，他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面对老夏放出来的不到350个岗位，现场的报名人数显然超过了十倍不止，队尾的某些人的号牌甚至是九字开头的四位数，差一点就要突破五位数了。
还好这是露天招聘会场，被推平的旧城区空地足以容纳这么多人，只是就算主办方贴心的撑起了遮阳的帐篷，依然晒得这些人有些头晕目眩。
“下一个——”暗索转着笔头喊道，她负责面试经过前面几道筛选放过来的人，毕竟作为在龙门地下世界混迹的飞贼小姐，用于筛选那些细作和间谍里面的低端人员绰绰有余了。
老夏不介意其他势力往这个明面上的机构放细作，但是他很介意某些黑帮的「白相人」混进来。所以，前面的简历筛选完了，就轮到暗索筛选，她完事了，后面还有w。
“名字……”
“呃……”
“喂，名字，面试好歹报一下名吧。”
“啊，在，在这里。”有着天然卷头发的女孩，“艾拉法雅，需，需要全名吗？”
“呃……”小暗索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然后低头看了看她的简历，“艾拉法雅？威廉大学火山地质学毕业？博士学历？你多少岁了？”
“1……16岁……”
“16岁的博士学历？”暗索倒抽一口冷气，作为一个学渣，她对于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学霸表示出了极大的震惊，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心神，“你要去的部门是……”
“地质与环境考察部门，我听说，听说你们有关于火山地质的研究，很少有企业会研究这个。所以……我专门从莱塔尼亚过来报名的……”
“嗯？”暗索连忙低头找了一阵资料才发现，老夏只是顺便招聘一下，因为这种专业学者不可能是细作，谁拿这种人当细作，他肯定是慷慨的收下了——这特么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些对于专业素质要求非常高的属于乌萨斯基地的部门也在招聘范围内。
当然，仅限于里面的专业岗位，普通技术岗位依然还是自己培育的技术人才更可靠一些，“你们需要天灾研究人员、天灾信使和火山地质研究者对吗？啊，我还有这些证书……”
16岁的小羊慌慌张张的从挎包里面掏着自己的证书和文件，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毕业找工作的少女一样。
“持证天灾信使？高等术士？源石生态学学士学位？危险环境一级导航员？”别说暗索了，忙的头晕脑胀的老夏都被惊呆了，“这都是真的吗？不会是假证吧？”
“都，都是真的。”
“呃……”老夏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在那稚嫩仿佛初中生的精致面容上停留了片刻，不得不感叹，有些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而他们偏偏选择了靠才华。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和条件不合适，他甚至想给自己的导师写推荐信，推荐她去就读星盟农林科技学院的短期预科进修班，考虑一下考大学的问题。
“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不过，我们来一场小小的面试，也算是笔试的一部分吧，你要是能够过我这一关，笔试和之后的二轮面试就可以免了。”
“好，好的。”小羊紧张起来了，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我们先来点简单的……”老夏回忆了一下，从共生体记忆区调出了自己的初高中地质学知识点，然后结合之前炸矿不小心把火山炸出来的观察现象开始发问了……
“艾拉法雅小姐，鄙公司有你这样的人才加盟，简直是如虎生翼啊！”
老夏紧紧握着小羊的手，兴奋的摇来摇去，这女孩，不，这位专家，不仅对于火山地质学有着非常深入的研究和了解，而且明显有着大量的实地考察工作经验。
尤其是对于火山和地幔活动导致的源石粉尘扩散对于自然生态环境影响，以及大气源石分布与天灾成因构成也有非常独到的见解。
虽然小羊说这些研究报告都没有得到学术界主流承认，不少学术大佬觉得她是胡编乱造的。
特别是关于源石矿地幔起源说和火山成因源石矿与常规源石矿的差别部分。
但是，亲手炸了个火山出来，看见从地幔里面流淌出来的暗金色的源石熔浆和至今都超过1mg/l（泰拉的安全标准是ug/l级别，超过50ug就百分百感染）的空气含量的源石颗粒的老夏却认为她的研究报告虽然也有一些猜测和错误部分，但是已经很接近真实现象了。
“哪有，您的知识也很渊博，对我很有启发呢，您是地质勘探部门的前辈吗？”
对方没有表现出对于天灾、导航学的任何了解。所以，小羊认为这可能是地质勘探部门的前辈，也是有实地勘探经验的大佬——
没去过泰拉火山现场的人是没法照着教科书想象那个场面和独特的细节的。
“不是，我是这家公司老板……”
“啊？！”
“之所以招募火山专家是因为我们前不久，不小心搞了一座爆发的火山出来，影响到矿业和农业生产了。”
“啊！？”小羊完全没有想明白，什么叫做不小心搞了一座活火山。
“所以，有艾拉法雅女士这样的专家参与，真是太好了。”
“暗索，通知一下叶莲娜给这位女士办理入职手续，您对于待遇方面没什么意见嘛？”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不肯放弃父母的研究。
但是泰拉上研究火山的企业太少了，想找个实习的机会都不容易，专业的研究机构论资排辈严重，她这样虽然有学历，但是一看就和初中生一样的样子根本没有话语权，更别说去现场了。
不想在办公室消磨半辈子才能捞到一次实验机会的小羊就自然跑来应聘了。
毕竟这里招募的是「现场工程师」和「实地探勘专家」，一看就是不会在办公室坐着的那种。
“您要是没有意见的话，那可以即刻上班吗？”
“这么快？”
“啊，我懂的，您需要休息一段日子处理事情也很正常，只要在一周内来报道就行了。”
“这个，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的，一周后有我们的班车，正好带您去看一下工作场所。”
“我没问题的……”之后，叶莲娜就带小羊去完成入职手续了，小羊有些忐忑的问道：“请问，我会分在哪位前辈手下？”
“前辈？没有，整个地质部门就你一个，你自称是部长也没问题……”
“呃……”感觉好像是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贼船的样子。
不过，一进入地质部门的办公室，小羊就把之前的怀疑丢在脑后了，“这是蛇纹橄榄石？”
她直接跑到老夏放在龙门这边的标本架边上，这些都是用来和诗怀雅谈珠宝加工和代售问题用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宝石类，但是它们都是火成岩里面开凿出来的，有些干脆本身就是火成岩的一种。
对于小羊这种火山地质专家，几乎就好像是黑夜里面的萤火虫一样，把她吸引在这标本架边上。
“别乱动，都挺贵的。”
经过诗怀雅找来的珠宝鉴定师给出的估价，最便宜的石榴石都在一万龙门币以上，最贵的是一枚翠蓝色碧玺，估价在六百多万龙门币，这是有价格的。
而那枚婴儿拳头大小的被老夏的工业机床打磨出完美楞面的蓝紫钻，干脆没人敢给价格，只能说这玩意儿只配出现在维多利亚女皇的皇冠上，建议老夏拿去作为人情送礼或者当做镇压气运的镇店之宝，拿来卖钱就太亏了。
于此同时，另外一个特别的应聘者也出现在了会场，神神秘秘的萨卡兹青年第一眼就吸引了w的注意，在发现他的大衣下藏着一把榴弹发射器之后，更是让w差点露出了颜艺表情——
妈耶，在老娘负责安保的会场玩榴弹发射器！？这都快从公务活动变成私人恩怨了。
“哟，小哥，挺能的嘛……在老娘面前玩这个？”
“不，我不是！”被五大三粗的龙门近卫局干员摁倒在地上的萨卡兹青年脸都绿了，这家伙身上还背着一大堆的麻烦呢。
毕竟炸了黑钢国际在萨尔贡的武器实验室这个「宏伟大业」足以让他被移交回去瞬间被吊死了。
“我，我是来应聘研发部门的，武器研发部门的……”
“我们没有武器研发部门……”w挠挠脸，“你找借口能不能找点好的，跑去一个农产品集团应聘武器研发部门，你在想什么？”
“呃……”对方不说话了，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些东西不方便公开的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