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空的。”
“下一枚准备。”一次性发射三枚火箭，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来说，都是在浪费钱，这意味着一次失败会报废三枚造价高昂的火箭，而对于卡兹戴尔和博士来说，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两枚火箭把里面的无意义的模拟载荷换成了厉害的玩意儿，一道烟柱升起，很快，这第二枚火箭也撞到陨石爆炸了，但是，这次的爆炸略有不同。
小半个泰拉都看见了天空中闪过的亮光，用挖到的废弃导弹弹头和乱七八糟的核燃料制造的裂变核弹在近地轨道爆炸，电磁脉冲横扫大半泰拉，而撞击的陨石也被彻底炸裂。
不过，相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都是小场面了。
“快进掩体！”雷姆必拓国内，警报声震天，居民们迅速有序进入矿洞改造的避难所，移动城市则是玩命的收起展开状态往外跑。
之前已经提到过源石的性质，请问一枚核弹近距离爆炸，如此庞大的近距离光热辐照照射在近距离的失能源石上会发生什么？那就连锁激活爆炸，将核爆的能量和吸收太阳光的能量耗尽为止。
而带来的后果就是........天空在骤然的闪烁之后，变成一片浑浊的血红，随后厚厚的云层后面亮起更为明亮的暗金色的光芒，一枚燃烧的巨型火球拖曳着源石粉尘构成的尾炎落下。
这些陨石大的有接近一公里的直径，小的也有七八十米，根本不是大气层能烧掉的，当然，相比真正的小行星撞击来说，他们的相对速度要慢得多，毕竟是从轨道上自由坠落的石块，而不是动辄以第五宇宙速度以上的相对速度砸脸上的真正陨石。
所以，能级方面要低了至少七八个数量级，但是，这种缓慢也带来了更为恐怖的心理压力，按照自由落地的速度，这些火球以相对真正的流星来说缓慢得多的速度慢慢加速下落，就好像是一座山缓慢的落在头上。
“开火，开火！”逃不掉的城市的城防跑向着这些坠落的石块开火，不得不说，由于初速度并没有真正的陨石那么快，所以没有足够的激波锥保护的源石块确实被打碎了一些。
还有一些则是自己在大气内解体，很快，第一枚陨石落地，每一个雷姆必拓人都在感受大地的震荡，就好像是有一个巨人在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地面上，避难所内的水杯都跳起来好几毫米的高度。
相比雷姆必拓而言，沿海的地区挨的打更惨重，一部分石块掉进大海里面，尤其是那几块七八公里直径的超大型源石块，哪怕在大气内分裂了，也制造出相当程度的海啸。
沿海的居民不得不目瞪口呆的享受一把什么叫水深火热，下面是汹涌海潮，头顶是坠落火雨。
第十九章 审
第十九章
燃烧的陨石伴随着滚滚烟尘而下，激荡的海流在陆地上肆意流淌，人类的城镇在这种天灾面前颤抖不已，当一切停息的时候，小半个雷姆必拓东部行省几乎化为废墟。
道路、运输矿石的金属轨道、来不及撤出的城镇建筑物、固定的设施都彻底被灰与烟覆盖。
盆地周围到处都能看见一簇又一簇的源石晶体和碎裂的陨石块，不仅如此，古老的观星学者发现天空当中的星星再一次发生规律的大规模变动，这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要命哟，居然没想到这些源石块一炸就全掉下来了，还好我们的起爆点是在东部靠近海的地方。”根据地面上的射电望远镜扫描，轨道上这一个区域缺了一小块，好消息是发射火箭的安全性提高了，坏消息是也意味着对抗太阳的帷幕也被破坏了一部分。
“下一枚还发射吗？”
“发射，继续发射，这次应该不会炸这么多下来了。”因为轨道更高，但是，炸下来的陨石也会更加的随机分布，“通知泰拉各国注意防御陨石天灾。”
这种警告倒不至于被怀疑和卡兹戴尔有关，毕竟他们是可以自豪的对每一个泰拉人打出一整套印法并说“没有人，比我，更懂星空！”全泰拉就他们修复了先民的射电望远镜，也只有这群人在正经的往天上丢垃圾，如果他们说有陨石天灾，那其他人大抵是信的。
至于说阴谋论认为卡兹戴尔人制造的这场灾难倒是没有，大部分人认为他们要是有这个能力，以魔族佬的尿性大概已经在发起泰拉统一战争了。
既然卡兹戴尔人没有发动泰拉统一战争，那么就说明，这个事情和他们无关，至于说雷姆必拓，那就是纯粹的倒霉——当然，上层心知肚明和舆论上甩锅是两回事，所以，关于卡兹戴尔影响星空，招来灾厄的传言开始喧嚣尘上。
这意外的让真相反而混在了成堆的谣言和污蔑当中更加难以分清楚，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二次的闪光，这一次陨石绝大部分落在了海上，也有一部分落在了伊比利亚沿海。
伊比利亚，海面轰然炸裂，灼热的石块坠入冰冷的海渊，热量让整个海面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水雾之中，这场火焰之雨倾斜了接近三分钟才停息，这三分钟内，沿海小镇的所有人都静默无声，臣服于这自然的伟力之下。
当火雨停息，海浪却并未平静，反而更加激烈的回荡起来，水流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甚至向着上方隆起，当第一滴海水从穹顶滑落之时，整个伊比利亚沿海都看见一片璀璨的陆地自海渊中升起。
那是阿戈尔人的城市，仿佛远古利维坦般的怪物在海上静静的漂流，如甲虫般的保护壳张开露出内部灯火通明的城市与透明的穹顶。
伊比利亚人将阿戈尔称之为岛民，在古代，他们与阿戈尔建立的联系就是在岛屿上，但是，一直到现代，伊比利亚人其实从未踏上过阿戈尔的国土，只是根据只言片语认为阿戈尔在遥远的海上的某片群岛。
而现在，秘密被彻底解开了，阿戈尔人的“岛”从未远离伊比利亚，他们的岛屿一直在伊比利亚海湾巡游，只是并非在水上，而是在水下。
相比惊讶的伊比利亚人，阿戈尔人却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人在海底坐，祸从天上来，倾斜而下的土石差点把他们的城市给埋了，不得不依次上浮进行维修和排水工作。
“六区快来个水母啊，这水都到我脖子了！”
“消防员呢？消防员呢？拿斧头救一下啊，管道倒了！”城市内一片混乱，不少区域完全被海水淹没，而排水口却被源石灰烬和土石堵住了，工程队清理得满头大汗。
辉煌的穹顶打开，人造的天空被真实的太阳所替代，这是不少阿戈尔人第一次看见真实的天空，在此之前，包括不少深海猎人在内，都不知道他们的城市在什么地方，也一样以为是在某座海上的岛屿上。
伊比利亚的救援队或者是审判庭的调查官来的比任何人都要迟，当伊比利亚重新建造的航船抵达最近的阿戈尔浮岛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桅杆如林，白帆如云的盛况。
在确认大静默结束和海嗣重创之后，伊比利亚人重新从故纸堆里面翻出祖辈的造船技术和工程记录建造新的航船，至于说麻烦的深海教会的问题......在聘请了雪怪安保的专业人士与审判庭合作之后问题就变得非常的简单起来。
雪怪安保的侦查员提着老夏出品的海嗣细胞检测器，后面跟着手炮上膛，圣火预备，甚至还有雪怪安保背着老夏的离子喷焰器的净化者，发现有海嗣细胞反应二话不说，一手炮下去，然后开始3500度消毒。
不搭话，不询问，简单的仿佛在田间地头除草的老农，某种意义上也没错，这个技术老夏那边确实是用来杀虫除草的，毕竟他们喜欢的行星改造素体普遍虫族也喜欢，满地的菌毯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优秀的除草剂和杂草分析仪可没法混。
除非深海教会不试图给自己注入海嗣的血液或者进食海嗣，又或者他们不私藏海嗣，那么才是审判官们的传统艺能时间，不过，夏氏集团也提供了十分便利好用的——摄像头......
不少大审判官们都在感叹时代变得太快，前几年还是提着灯、带着剑与铳行走在暗夜里面，与那些阴影斗智斗勇，而现在，有什么怀疑就去查监控。
找到嫌疑人后，还有夏氏集团和罗德岛提供的各种物廉价美，效果粗暴的吐真剂以及神经畸变扫描机，这使得深海教会几乎在伊比利亚快要混不下去了——只要不撕碎这满是监控探头的天空，他们的传教大业就完全无法进行。
总而言之，当审判官们抵达的时候，阿戈尔的城市周围已经是一片十分诡异的热闹景象，满载着土特产和海产制品的渔夫们在海上用电池喇叭吆喝着向阿戈尔移动都市兜售自己的产物，甚至还有一些胆子大的试图靠近他们的港口，看看能不能做点生意。
更尴尬的是，审判官们发现这些人还都是在伊比利亚做生意和捕鱼的外国人，他们对于阿戈尔人没有那么多的敬畏，第一想法就是先上去看看能不能做一笔交易什么的。
经过一阵混乱的解释、请示、争辩之后，阿戈尔人这边终于同意开放一个外围的区域给审判官和其他人的海船靠港，毕竟他们现在也确实需要维修的资源和零件。
一共三艘阿戈尔水下城市舰受损，最严重的一艘是穹顶破裂，海水已经把半个城市淹没了，阿戈尔人就算能在水下呼吸，也不会把城市泡在水里。
盐水对于各种技术设备和装置的腐蚀效率简直惊人，在上浮和排水的过程当中，这座城市损失了几乎1/3的各类电子设备，因为短路、盐水导电破坏等等原因带来的电力线路维护更加是一个恐怖工程量。
除此之外，还有盐水被电解导致散发出来的少量氯气，医疗中心躺满了眼睛和呼吸道烧伤发炎的倒霉蛋。
而最轻微的一艘在修理好了排水系统和一些机械故障后，就按程序下潜，回到海渊之下，那里还有建立在城市外无法在短时间移动和拆卸的水下矿场、培植中心和外部设施群需要进行维修和检查。
“这就是阿戈尔人的城市？”小姑娘抬起头，望着日光下熠熠生辉的城市穹顶，透明的晶体结构折射出一圈彩虹色的光晕，视线顺着穹顶滑落，就是城市外围的港区以及穹顶内的现代化都市。
比起残留着相当人文气息的伊比利亚人城市，阿戈尔人的城市风格接近龙门，简约，精致而先进，可惜，对方根本不允许外人踏入他们的城市。
不仅仅是因为排斥，还因为现在城里面一片混乱，根本没空招待这些外来人，而且阿戈尔的平时也确实不喜欢接待外人进入他们的区域，这种封锁不是因为单纯的傲慢，而是有实际的需求在里面的。
海底的穹顶城市的产出相当的有限，无法支持频繁的人口的交换和增长，不少阿戈尔人的放逐实际上就是在减少穹顶城市的压力。
而建造穹顶城市，对于阿戈尔人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海嗣的围困，邪教徒的叛乱，阿戈尔的城市一天比一天少的情况下，更加养不活人。
“这里也有深海教会？”相比小学徒的茫然，大审判官们对这个问题更加好奇。
“是，实际上，陆地上的深海教徒......”都是阿戈尔的发展起来的，他们对于深海教会的嫌疑人的处理方式也只有一种——放逐。
“不过，这种情况也应该改变了。”别人不清楚，他们还能不清楚这陨石雨是怎么回事吗？这代表泰拉上那个勉强可以交涉一下的文明已经开始着手清空航路了。
本来此时阿戈尔人就在讨论是否全面在泰拉亮相，在清空航路的时候不加入进去，那么想要混到离开的船票就不那么的容易。
除了之前单纯的技术交流外，可以开始尝试一些更加负责和深入的合作，比如说关于海嗣的合作。
“海嗣这玩意儿我们造的？”斯卡蒂目瞪口呆，歌蕾蒂娅有些尴尬的挠挠脸，“准确说是改造出来的，本来我们以为可以驾驭它们，结果......”
“实际上不少沦陷的城市的原因都是因为潜伏在其中的深海教徒导致的，而且最初的海嗣或许和我们无关，但是现在的海嗣肯定和阿戈尔分不开关系。”
“这让我想起来一个地狱笑话”老夏若有所思，“真实的地狱笑话。”
“从前，我们有一颗工业行星，因为人口不多，生产任务太重，于是垃圾和污染物就到处排放，为此，农科院就试图改造一种黏菌来除污染。”老夏停顿了几秒钟，“这个地狱笑话的笑点在哪里呢？在于这个黏菌它变成了最大的一种污染，无法根治的那种，而地狱点在哪里呢？在于这个发明还是成功达成了设计目的——海军用了最大当量的轰炸弹药把行星烧干净了。”
“不管是城市还是工厂，乃至地表岩石圈都被烧干净了，自然不会有污染，我想你们该不会也是这样的？”
“........”看剑鱼的表情，十有八九是猜中了。
“让我猜猜看，你们在海底，有先民坠落的航天器上的维护机械和邪魔同出一源的生物细胞机械样本，而之前博士说过，很多反应堆都是在无人监管的状态下运作，包括空间站的那些.......”
“所以，你们该不会是把这些空间站清洁工改造成了大海清洁工，结果，他们真的把大海净化了，辐射物质是没了，鱼和海洋生态也没了是吧？”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罗德岛。
“总之，现在海嗣的头脑被摧毁，但是并非是永久安全的，毕竟曾经他们也没有海神这种东西。”
“我再问个问题，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海神是和海嗣融合的阿戈尔人变成的？”
“......”
“......”
“所以只要还有深海邪教徒，就迟早再产生新的海神出来，海嗣与足够多或者足够强大的阿戈尔人融为一体，你们化作他们的大脑，从而指挥更多的海嗣，让一个群体意志拥有独立的人格，赋予海嗣们以基本的思考能力，别误会，我只是猜测而已。”
“那您可真有想象力”歌蕾蒂娅干笑起来，从她的表情来看，这个事情也是有相当的概率的——所以，合着人家伊比利亚人没冤枉你们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准备放弃这颗星球，那么海嗣的未来，我们就没有那么大的必要去关注。”
“所以，你们给海嗣吃什么了？阿戈尔？”博士在旁边提出了地狱提问。
“说真的，我们以前也考虑过给邪魔加入人脑结构来解决控制问题，不过，后来因为神经网络的开发成功，才换成这种读取记忆和情绪来控制的方式，而你们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研究和控制能力的话，让一个或几个阿戈尔和最初的海嗣融合来控制整个海嗣集群明显是合理的。”
“而且你们阿戈尔人内部的分裂也很严重，在海底这种幽闭环境，不出点精神问题也很奇特的吧？不对，你们好像还真的做了融合，深海猎人就是最成功的制品，既然你们成功了，除非你们真的有神庇佑，那么能告诉我你们之前的失败品都是怎么处理的吗？”
“额，我只是科学执政官，我只负责科研项目，这些问题，我并不知道。”
“哦哦哦，队长，原来海嗣是我们搞出来的啊！”
“放肆，鲨鱼，什么叫我们搞出来的？”
“哦，是我们意外搞出来的！”幽灵鲨换了新的说法，但是，似乎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那大静默呢？”
“那是意外”老夏摊手，“严格来说，算是海嗣自己搞出来的，等等，按照科研的规律，海嗣被炸掉主脑确实是他们自己在做。”
对于海嗣来说，来自星空的坠落物是有很大的好奇的，它们的“海神”们尝试拆卸风行者号的燃料货仓的时候，就把自己化为了光。
“所以，我们在清理北极的同时，还得抽出一只精锐小队去处理阿戈尔内部的邪教问题和海嗣潜伏者问题，还有清理海里的海嗣巢穴，尽可能的避免第二只海神出现？”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代价呢？”凯尔希抱着手说道，“阿戈尔从来不让我们插手你们的事务，但是这一次既然要求助，你们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加入你们的战争，这是我们能做出唯一承诺”
“可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没有，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剑鱼和凯尔希对视起来。
“好，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会带着罗德岛前往伊比利亚，希望你们能够遵守你们的承诺，而不是用一些被放逐的阿戈尔技术员和技术资料就蒙混过关。”凯尔希微微点头，这个交易看上去就划算了一点了。
“首先是造船......”
“这个我会！”老夏举起手，“陆行舰这种怪东西我确实不会，但是海面船舶我会，不过，只有渔船可以吗？”
不仅海上船舶他会设计，甚至水下培养仓，海上大型种植平台和海藻采收平台都会，这些属于农业机械范畴的东西，他不能说是精通，但是也可以说是略懂了。
“不单纯的设计的问题，希望伊比利亚的造船厂还能用。”
“可以，他们一直保留着那些港口和船厂，包括建造黄金舰队的那种。”
“那就好，所以，我们要一南一北？向北突入邪魔老巢，向南深入海嗣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