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暴雨还在持续，大地上已经看不见多少交通工具往来，一艘艘陆行舰浸泡在泥浆当中，宛如垂死的巨兽，过去繁华而灯红酒绿的上层区，如今一片死寂黑暗，高耸的围墙依然阻挡着下层民众进入，可是里面的贵族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仆役看家。
商业街道到处都是丢弃的箱子和行李，还有堵塞街道的路障，在地下商业街的入口处，设置了简易沙袋阻挡雨水灌入，依然有涓涓细流渗入楼梯下，在下面的街道里面，商铺大多关门，而少数没关门的商店里面的物资也乏善可陈。
来不及或者没能力逃出去，又或者在上层区没有住宅的人们就栖身于此，得益于不少人的逃跑，至少目前来说，城市里面的取暖物资还是有所富裕的，只是围绕在暖炉边上的人们大多表情麻木而呆滞。
暴雨动辄持续数天乃至十几天，虽然从一开始的热雨变成现在的冷雨，至少不会烫得人脱皮，可这份阴冷缠绵却格外的消磨人的意志，好像是在这潮湿阴暗的世界当中一点点的腐烂般。
整座城市，只有新城区和位于城区港湾的发射中心依然灯火通明，新城区自然不用说，这里在赶工太空上需要的各种物资和设备，夏氏集团是在这个时候依然高强度开工的地方，不过，这次就没有人感到惊讶了，因为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最后一个还在持续扩大和建设避难所的人。
这种为众人抱薪取暖者，虽然不至于让人都愿意支持他们，至少也不会引人生厌，何况说夏氏集团直到这个节骨眼上还在招募员工，哪怕龙门币现在和废纸的区别不大，可是仅仅是集团提供的抽签资格就弥足可贵。
至于说有点门路和家财实物的人则簇拥在发射中心，等待着乘坐飞船前往卡兹戴尔，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飞船可以维持泰拉的城际交通了。
诗怀雅家的百货大楼已经搬空，只留下基本的座椅板凳，在老夏授意下，大楼大门被人打开，放外面的龙门平民进入躲避风雨，不管怎么说，位于龙门地势最高的地方，而且本身也是数十层的高楼，还不至于泡在泥浆里面。
而且老夏改造过的楼顶还能持续的过滤和净化雨水，这是整个龙门现在仅有的还能维持自来水系统的地方，不仅如此，楼顶的植物园也早被老夏改造成了种植点，介于集团的姑爷就这点爱好，即便显得不伦不类，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这就意味着在这个时候，这座大楼还能产出一点点菲薄的食物，仅仅就这一点，就让整个大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难民挤满，只有在那辆黑色的面包车过来，通知人集合的时候，才会有人离开这个安全的堡垒。
相比逐步变得荒芜、死寂的泰拉大地，在各国的避难营地和地下避难所里面那可是沸反盈天的热闹，搬运物资的，审核资格的，提着行李放下一颗心终于落地的。
还有建造在高地和避难所入口附近的检疫营地比起里面还要热闹三分，黑市商人搭建起厚厚的帐篷，在这里可以买到和过去没有两样的几乎任何商品，就是贵的要命。
经过改造后的战争骑士级运输机是仅次于幽灵鲨的运输工具，它们会定期的降落在避难所周围的机场，除此之外，还有泰拉本地的运输直升机和飞艇。
毕竟这并不是狂风呼啸的暴风雨，而且全球性质的暴雨，温热的雨水将大地彻底泡软，导致陆行舰和移动城市动弹不得而已，即便是卡车也很难在这种烂泥地前进。
圆环形的卡兹戴尔的避难所入口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特别是周围那一圈放置土石滑落的圆环围墙和倾斜向下的入口，离远了看真的和一座大坟墓没有任何区别。
相比其他地方的混乱，这里的秩序还算良好，在一开始的拥挤之后，新来的人已经学会下了飞船或者飞机，就提着行李顺着人流量自觉分开前进。
“方舟装载量多少了？”
“60%了，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装满。”
“儿童装载量呢？”
“1%，按照现在的进度，我建议还是放弃”凯尔希冷漠的说道，冬眠设施的工业规格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这又不是打游戏换模块，鼠标一拖就完成的事情。
冬眠舱，冬眠舱电源，电源接口，乃至整个运载区的电线布置都要改变，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成年人的休眠仓改成两个儿童休眠仓。
试想一下，按照标准规格设置承载量的线路上，耗电设备比设计负载值增加了一倍，整条线路都需要重设，更别说，各种接口，插头，生命维持管道。
现实又不是小学生算术，就算是小学生算术也知道一杯100度的水分成两杯，不会变成两杯50度的水，就是这个道理，一个成年人的冬眠仓改成两个儿童仓可不会是一个人的耗电量，而是两个人的耗电量，就好像会变成2杯100度的开水一样。
“至少少年人和半大孩子可以塞进去。”博士开口说道，按照现在这个进度，大概是有相当多的人就算改主意也赶不上趟了。
“也只能塞5%”
“那就按照顺序塞吧，优先年纪大一些的。”
就和古人为何重视长子一样，因为年纪大一些的，只需要养更短的时间就能派上用场，而且还不容易夭折，而后面的小孩子不仅要养更长时间，还随时可能夭折，变成赔本买卖。
“还有，既然比较冗余了，那么就优先以家庭为单位安置，尽量不要拆散。”在之前的紧急状况下，自然只能以个人的能力和资格作为评价标准，而现在有一点余裕之后，就可以让一部分比较关键的人才以家庭的方式登船，这样在未来也会更加稳定一些。
只是在稳定和可行性之间，博士更倾向于保住后者，即便知道有些做法会带来未来的不稳定也顾不得了，因为首先，他要保证还有未来这个东西。
“最后一个讨论的事情，方舟现在还缺最后一个东西，虽然有星盟的导航电子设备，但是……”
“它还缺少一个领航员或者一个驾驶员。”
“不是有帆船座吗？”
“帆船座没有完工，没有完整的领航和驾驶模块，所以，现在需要补上这个模块。”博士平静的说道。
“那么让我想想谁比较合适……”凯尔希抱着手准备思考一下，谁会有这样的牺牲精神和能力可以安排到这个位置上。
“不用想了，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选择，我或者普雷赛斯”博士一点情绪都没有，“所以……”
“诶，我先说好啊，摘出来我稍微有点信心，给你装回去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啊！”
“不需要那么麻烦”博士摇摇头，“你只需要把我的神经系统连入方舟控制系统就可以了，先民的控制系统，你应该没有全改掉对吧？”
“主要是没法改，那堆神经链接方案，我们那边外包公司都退钱了，所以，变相说明，这个过程会极端的痛苦和难受。”老夏也开口劝道，“实际上，导航模块的话，也不是没有……”
“确实，但是，那样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你也清楚，这艘方舟到底是什么货色，你那边的设备好用，可是其他老家伙不一定配合的上啊。”博士开口说道，而这样是明白的事情，以方舟这种拼凑在一起的效果，人工操作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绝对没有脱出的机会，最好的下场就是和帆船座核心舱一起离舰变成塔卫一空间站，考虑维生的难度，实际上概率还不算太高。
“你们几个可就饶了我吧”博士苦笑道，“你们也不想想，我特么从二十来岁在大学拿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天起，就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的烂摊子，一觉醒来，烂摊子不仅没少，还变得更大更烂，时间还更紧迫了，好不容易收拾了一点，还又出了新的问题。”
“薅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薅啊，我站完这最后一班岗，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
“诶没有必要。”博士知道老夏要说什么，“老实说，我一开始看见长着猫耳朵的姑娘的时候，还是很不适应的，现在都看习惯了，你又让我改回去，你还是体谅一下老人家的不容易吧。”
“不，我不是问这个。”老夏表情有点怪异，对于星盟人来说，生离死别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像这种已经有觉悟断后的人，把他想办法弄走才是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他问的是，“需不需要我帮你解除先民的生育限制，最起码，体细胞诱导干细胞分化生殖细胞在我这里不是什么问题。”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个孩子？”博士犀利的反问。
“以我的所作所为，要么成为未来人的丰碑，要么臭名昭著，如果是前者，这个孩子天然就拥有统治新世界的法理，他会在很小的时候，甚至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和觉悟的时候被抬上高位，而未来的殖民地需要的绝对不是一个靠过去的荣光上位的管理者，他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冷酷，睿智和果断的统治者。”
“如果是后者，既然你我都可以预见，他会是如何的人人喊打，如何的隐姓埋名，既然这种凄惨的未来是如此的清晰可见，那么为什么要让他如此悲哀的诞生在这样一个世界。你应该知道，你，我还有在坐的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寂寂无名，任何文明都不会放弃追寻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
“额，我可以弄回我那边去啊，找个人家收养又不难。”老夏当然不是说留在新殖民地了，星盟那边根本不在意救回来的人里面是不是多了一个婴儿，或者说这不是好事？
“让我再考虑考虑。”博士沉默了一会儿，一时半会也确实很难下定决心，其实血脉的延续，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地方，或许在他眼里，作为最后的先民，整个泰拉人就是他的孩子，既然文明延续了下去，那么自身的血脉能否延续并不重要。
但是，老夏的建议也很有诱惑力，自己固然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去见识高等文明的知识和繁华，可是，让自己的后代作为延续，也不无不可，只是，他很担心这孩子知道身世之后找回来。
到时候拥有高等文明的力量甚至刻意的援助的情况下，又拥有天然的统治法理，挣脱束缚不久的泰拉人说不定很快就会变成别人家新的殖民地，甚至比殖民地还惨的半殖民地。
经过反复的斟酌之后，博士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还是希望泰拉人的未来由泰拉人决定，虽然这个概率不大，然而，我还是决定这个微小的隐患掐灭，已经牺牲了这么多的东西，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一点血脉延续的问题就前功尽弃，那不是更可惜吗？”
“未来的泰拉人，应该由泰拉人自己决定命运，不管是他们自行靠拢高等的文明，还是被高等文明吞并，哪一条路，都是他们自己做出了努力和抉择的结果，哪怕是被你们的星盟用暴力吞并，至少他们反抗过。”
“被强敌全力对付，哪怕最终被吞灭依然是荣耀，被傀儡覆灭那就是耻辱，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是时候该追求一点形而上的东西了不是吗？”
“这倒确实”在星盟，至少是战后不久的星盟眼里，比外星杂碎更讨厌的就是那种叛徒和傀儡政权，当然，讨厌归讨厌，自己扶植这类傀儡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就是了。
相比之下，力战而死的那种，多多少少也还是会给与一定的敬重，贬低敌人和侮辱自己其实是一回事，这也是为什么极少数的盖亚人得以被放走，一方面是星盟当时的力量不足以彻底堵死每一条路，也为了避免狗急跳墙，在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吃个大亏。
另外一方面也不无这个原因，打了一个半世纪的仗，双方都堵上了最后一点的资本，要说对于这样的敌人没有一丁点的敬佩是不可能的，甚至在历史上，星盟也没有过多的去贬低自己的对手，让对方宛如一群丑角。
不过，某种意义上，对于其他文明来说，他们还不如贬低成丑角，因为至少那样，这群混球不至于看见一个长得不像人的东西，第一反应是掏枪而不是交流。
敬佩归敬佩，掏枪归掏枪，正因为敬佩，可能掏枪的速度更快，掏出来的枪也更大，同理，泰拉这群人，就算如博士那样抗争了，估计最后星盟那边也是敬佩归敬佩，吞并归吞并。
现在没吞并无非是鞭长莫及或者暂时腾不出手来而已，甚至恶意一点的揣测：青涩的桃子为什么不等它自己成熟透了才摘呢？
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呢？
只有被宇宙天灾揍个半死不活，来自外文明的统治才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同样是杀人，自己杀得满手腥膻为何不假手宇宙天灾呢？
结果都是泰拉人被精挑细选一番，与其星盟来精挑细选，惹得民怨四起，还不如他们自己来精挑细选，自己把自己最精华的部分打包起来，而到时候，星盟的援助则显得更加无法拒绝，也更加无法抵抗。
博士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也只能这么做，要么桃子都烂在地里，要么自己精挑细选一番，最少一部分桃子可以因为仔细挑拣过，外表好看，而挤入豪华包装里面，摆在商场最显眼的礼盒当中，卖个好价钱。
这样至少一部分的桃子还能活下去，甚至活的更好。
而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就是所有的桃子全部烂掉或者稍微好一点，对方来挑选，到时候剩下的桃子可能会更多，选中的桃子更少。
他来选，泰拉可能逃出去2亿左右的桃子，算上未来的人口滋生和胚胎留存，可能有4~5亿的桃子的时候，对方才来直接连筐端，而让老夏那边来直接摘桃子，那么泰拉最多摘出1亿桃子，剩下的全得烂死在地里。
不仅如此，这些桃子最多一代就会完全没有泰拉的半点风味，还很青涩难吃，因为青涩难吃，所以根本卖不上价，对方也根本不会付出太多的人力物力。
虽然老夏话里话外，和网络上的信息都证明星盟很重视人口增长问题，也是他们的基本国策，可是博士这样的混了三个时代的老家伙，可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会把自己当成你亲爹这种事情上。
甚至退一万步说，对方就算是你亲爹，懂事的孩子的话，父子关系也要和谐得多不是吗？
第一百零二章 明日方舟
第一百零二章
方舟，“最后一箱子人都装好了”所有能塞冬眠舱的地方都塞满了冬眠舱，方舟主体结构里面也从一开始的太空城市开始飞快向着空间站转换，空间站是什么模样？那就是头顶脚下周围全都可以是柜子和箱子，实在不行的地方也用绳网固定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轨道站正在靠近方舟，准备对接。”轨道站高度升高，逐步靠近方舟，它会逐步和方舟主体对接在一起，这个过程持续数个月之久。
然后完成最后的固定捆绑工作之后，方舟就可以开始正式的引擎测试，同时也规避愈演愈烈的太阳风暴。
地面上，泰拉大地上几乎看不见文明的灯火，翻滚不休的云海下，只有被热水浇透的无人废墟以及死寂的城市，原本博士还觉得以泰拉人的个性，真的公布方舟计划的，肯定要出点事情，而准备了一只强力的军事力量，以便到时候直接武力强压。
结果，万万没想到，末日还没来，仅仅是末日前的一点小小的风浪，就让泰拉人彻底失去了方寸，别说来抢夺方舟船票了，他们连自己的秩序都难以维持。
本来认定至少可以坚持到初闪彻底结束的“平静期”的秩序，没想到初闪刚刚开始就摇摇欲坠了，这让博士不得不花费了远比计划当中更多的时间去筛选和收拢人口，甚至还因为这个原因，损失了不少原本可以带上方舟的人。
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防备的必要了，天上在下开水雨，地上全是烂泥地，军队除了被带入避难所的那些精锐外，大多都失去了指挥和组织性，毕竟对于泰拉的权贵来说，只要他们的仆从，心腹没问题，剩下的都是可以舍弃的。
当羊群里面的头羊舍弃族群逃跑的时候，整个羊群散成一盘散沙被狼追上去挨个扑杀也就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或者说，到现在秩序才彻底崩溃，已经很出乎老夏的意料了。
“你其实不必为此自责，这种事情呢，也是很常见的，人类这种生物，不管是在哪里，抗压能力都是有极限的。”老夏将针头刺入博士的手腕。
“你们当初是突如起来的灾害，没人能够预料，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抗压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因为你们无瑕思考别的，就被求生欲逼着行动起来。”
“但是，现在这边不太一样，有太长的铺垫时间，就好像一个跑步的人一样，在奔跑的时候，哪怕再怎么踉跄疲惫，总还是跑得动的；但是，只要他坐下去一次，你再要让他站起来跑步那就难度加倍，而泰拉人坐下去休息了不止一次，所以，除非有极大的毅力，否则是根本不可能再站起来跑的。”
星盟也没有区别，如果当时不是背后是被人机枪指着，他们也跑不到现在这个高度，只要中途对方稍微放松一些压力，给星盟一个坐下来休息的机会，成就至少要比现在少一半以上。
“你的管理员选好了吗？”
“选好了”博士将半个脑袋浸入纳米流体当中，银灰色的液体快速没过他的身躯，顺着身体上的连接口与他的神经系统连接在一起，现在，他就是方舟的驾驶员和唯一的领航员了。
在长达五年的航行里面，只有他需要全程维持清醒，不得有丝毫懈怠的不断微调航线，还得承受神经传感器收集的来自方舟各个区域的错误和故障反馈，就好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跑马拉松一样。
“你认为他们还有机会吗？”博士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这个问题，你问我也没有用，就算有机会，机会也不大。”老夏挠挠头，星盟是缺人口，但是“人口”的前提得是“人”，而不是“人形野生动物”。
泰拉现在能够找出方舟上这两亿多一点的“人”，如果算上没机会登船的那些“人”，已经是卡兹戴尔几次技术革命和泰拉世界大战的恩惠了。
大量的贵族子弟的战死，国家统治结构受到巨大冲击的情况下，让平民阶层逐步取代贵族阶层，成为统治力量，也因为他的农业发明，让泰拉的饥荒程度大幅度下降，工业化程度提高，才能找到这么多的人出来。
因为按照星盟的划分标准，在工业化社会之前的文明算是“原始文明”，而在最开始的泰拉那成吨的文盲和丈育的情况下，在星盟眼里，只能称之为少数的人和大多数的“人形野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去筛选，甚至可能干脆放弃这一代人，只带走所有的小孩子和婴儿。
而现在，至少，泰拉还能选出来这2亿多不到三亿的“人”来，为了方舟抵达目的地能够顺利完成殖民地建设，所有的冬眠者学历都不低，即便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学习机会的，在避难所里面等待筛选的时间，也进行了高压强制学习。
如果真的是年纪大了或者真的学不进去的话，那么方舟船票就和你无缘了，方舟和殖民地不是不需要体力劳动者，而是他们根本没法单纯的供给体力劳动者——换句话说，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你都得干且都能干，才能获得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