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对大小姐好一点。”
“还不好吗，”白宁宁惊了，“只要她想，天天都让她睡，不睡也让她抱着，这还不好？”
邹阿姨眼皮跳了跳：“我的意思是，宁宁小姐主动做一些事，不是让大小姐气急败坏。”
听她这么一说，白宁宁更迷茫了：“主动做什么事？”
“就像刚才这样，”邹阿姨苦口婆心，谆谆教诲，“把大小姐温柔地哄睡着。”
啊这，我什么也没做呀。
我就是在旁边自己低头看书，看得可认真了，大姐姐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真的不是她自己身体问题么。
白宁宁想这么说，但是想一想算了，自己平时说实话好像经常得罪人。今天大姐姐身体不好，就稍微昧一点良心。
行吧，那就当是自己立功了。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邹阿姨，我觉得，悦悦姐应该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她冷着小脸说，“早上睡完觉刚起床，中午又接着睡，相当于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下午醒来一定会头疼。”
还可能有更多问题……总之，宁宁很担心你啊。
邹阿姨皱了皱眉，忽然心头涌起一股欣慰，拉起白宁宁的手往旁边走。
“你是想说，下午大小姐醒了以后肯定会头疼，所以想跟我学一点按压的手艺对吧。孺子可教，过来吧。”
……欸？
白宁宁茫然地眨眨眼睛，然后开始了按摩的第一堂课。
因为考虑到秦悦的需要，今天学的第一堂课，是按脑袋部位，主要是太阳穴周围。
这个位置，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按压。大拇指作轴，食指和中指定位，然后控制力道和方向，一压一压哟。
午后的时光慢腾腾地过去，秦悦在沙发上睡到自然醒，结束了睡美人的状态。
可是这觉睡得有点久，久到身体和精神都有点生锈的感觉。尤其是脑袋，像在水里泡了几个小时一样，想个事情都是钝钝的。
“你醒了。”
冷淡的声线，秦悦睁开眼睛，看到少女凉薄的漂亮小脸，慢慢靠近。
她要做什么，趁自己状态不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么。
可恶的小绿茶，等过几天自己好了，一定……
“别乱动。”
温热的小手按住她，让她没能支起身子来。
虽然她的确也没力气自己爬起来，长睡之后，全身上下跟刚从冬眠里醒过来一样，连神经都是麻痹的。
秦悦稍微有点紧张，这小绿茶会怎么报复自己？
头被她抱住，微微提起来了。秦悦半阖着美目，视线不清不楚，但随着香风临近，她也能感受出来，白宁宁坐到了她身边。
然后，脑袋被放在一个非常柔软有弹性的地方，闻一闻还有点香。
嗯？
抬眼一看，秦悦看见了那条惹眼的热裤。
明白了，原来是用膝枕来报复我。
秦悦费力地扭了扭脑袋，在白宁宁的大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用有点干涩的声音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给你松松劲，也让我自己练练手。”
声音依旧冷淡，秦悦能想象到她那张紧绷的小脸，冰冰凉凉的，但是非常漂亮。
而且还很可爱。
“那你弄吧。”
白宁宁没回话，双手已经放在秦悦脑袋上，默默回想自己所学到的手艺。
第四节，紧按太阳穴，轮刮眼眶，一~二~三~……哦不，放错碟了，是一压一压哟。
按住太阳穴，白宁宁给大姐姐轻轻按压起来，动作越发熟练。秦悦也从一开始隐隐有点痛，到后面越来越舒服。
甚至轻哼出声来。
感觉她差不多适应以后，白宁宁按照邹阿姨的吩咐，逐渐加大力度。
秦悦吃痛地“嗯~”了一声。
“痛么？”白宁宁低头问。
大姐姐美眸紧闭，抿着嘴唇说：“有一点。”
白宁宁顺口就是一句：“痛就对了。”
舒服是留给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
“……我是说，按摩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开始会有点痛，痛过了就好。”
今天是照顾大姐姐的日子，还是捡点好话来说吧。
秦悦好看的眉头舒展开来，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白宁宁琢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悦悦姐你看，这个过程，是不是有点像咱们第一次睡觉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三十年河东？
秦悦深呼吸一口，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说：“宁宁，这么温情的时刻，少说点不合时宜的话，好么？”
特么当初为啥会让你痛，那不是你狂到没边了，让人不得不狠狠收拾么。
一说起第一次睡觉，秦悦就忍不住回想到当初，被自己公主抱在怀里的白宁宁，冷着小脸，可爱的小嘴巴一张一合。
‘就这？’
‘你急了？急了急了急了？’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已经开始生气了。
白宁宁心里有点委屈，她觉得，大姐姐一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悦悦姐，我只是觉得，这个有点意境。”
秦悦眼皮一跳：“意境？”
“彼时彼刻，”白宁宁一本正经道，“恰如，此时此刻。”
“那又如何。”
怎么，不做阴阳家，改当谜语人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少女呢喃道，“当初，你让我先痛后舒服。而现在，一切反过来了。”
秦悦本来就不太清醒，这下还彻底给她绕晕了：“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感叹一下这个生活中的小巧合，感叹一下咱们之间这个你来我往的感情。
白宁宁在思考，该用什么词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有仇报仇？没那么夸张。
礼尚往来？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不大好。
有了。
秦悦微微睁开眼睛，只见白宁宁绷着小脸，抿唇说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掷地有声。
秦悦后背一凉，惊疑道：“你要干什么！”
“给你按摩，”白宁宁茫然，“按太阳穴。”
不都按一会儿了么。
可是秦悦躺不住了，稍微一用力，从白宁宁的膝枕上爬了起来。
少女的大腿很香很软，但这个少女突然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有点吓人了。
秦悦今天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力气，有点慌。
“不用了，”她说，“已经可以不用按了。”
白宁宁放下手，疑惑地眨眨眼睛。
邹阿姨不是说要按个二十分钟左右么，这才刚刚渐入佳境呢，怎么就不用了。
算了，不用就不用，她也好省些力气。
秦悦舒展着身子，让全身从半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她拎起浴衣往浴室走，顺便吩咐道：“我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哦。”
泡在浴缸里以后，秦悦还有些心有余悸。
以后不能这样，让自己毫无防备了，无论再怎么生气，至少也得让自己留有自卫的力气才行。
还有，这小绿茶为什么恢复能力这么强啊，要怎么样才能把她摁趴下呢，至少好几天起不来的那种。
温情结束，余下的日子，倒是变得平缓起来。
秦悦一边享受自己悠闲的休假时光，一边思考怎么才能加大力度。
白宁宁每天都会去一趟学校，给军训中的学妹带上“学姐的爱心关怀”。
至于17方阵，她也想到了办法——先在旁边看一会儿，等方阵休息时间到了尾声，她再过去给秦欣和奈奈送东西。
这样一来，就算被17方阵的健身女抓住，说不了几句话，休息时间就宣告结束了。
之前“生病”的秦欣学妹，第二天就返回方阵，看起来一切良好。
白宁宁很欣慰，她觉得学妹能这么快就好起来，肯定有自己探望的功劳。
最起码三分之一吧。
而白宁宁呢，每天上午去一趟学校，中午就回来了。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秦悦也不爱跟她聊天，只好自己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