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也是开玩笑，”白宁宁笑了起来，“不会真有人当真了吧，呵呵。”
大伯二伯都有点心梗。
说到这份上，秦悦没办法再装哑巴，总得出来表明下态度。
“宁宁，”她出声说，“你……”
“干什么，”白宁宁忽然说道，“想睡沙发了？”
秦悦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所有人心头巨震。
这不知哪个城郊来的村姑，居然把秦家掌权人搞到妻管严的程度？
怎么做到的！
秦妈两手一摊，心中大呼一声完蛋。遥想两个小时以前，她和秦悦谈心，大女儿信誓旦旦告诉自己，以后一定会彻底逆转战局，改变起不来床的窘况。
结果就这？
白宁宁依旧面色沉静，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际上，她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刚才那句话是她下意识说出来的，其实家庭地位并没有这样。她可没有主动让秦悦睡沙发的地位。秦悦要是真打算睡沙发，那也是为她自己的身体着想，暂时戒一戒（）。
白宁宁悄悄抬起脑袋，发现秦悦也正好在看她，眼神中饱含深意，似乎在说：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懂了，是交易。
“好了好了，”秦爸这时候说话了，“聊天有争论很正常，但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二哥，听说你最近新收了幅画？”
二伯松了口气：“嗯，我带来了，过会儿拿给你看。”
有人暖场，气氛顿时好了起来。不一会儿，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所有人都知道，已经不一样了。往常的这个时候，大家还在讨论秦欣的学业，秦悦的功绩。而今天，午饭刚开始没多久，就已经到了书画古玩这么“无聊”的环节。
秦欣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就朝外走。白宁宁注意到这一幕，擦了擦嘴，也起身跟过去。
她吃饭虽然小口小口的，但吃得很快，这会儿已经差不多饱了。
走出门外，秦欣果然在走廊上等她。
“宁宁学姐，”秦欣眼睛红红的，“真的很感谢你。”
哎呀，不碍事，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自由发挥了一下而已。
白宁宁正想着该用什么表示谦虚的话，忽然秦欣又说道：“但你其实不用帮我的。”
……啥？
“你为了帮我，得罪家里的人，这样……不值得，”秦欣咬了咬嘴唇，“他们会对你有意见，何况……”
何况那几个亲戚本来就不怎么认可你，这样得罪人，以后在秦家会被刁难的。
“可是你怎么办，”白宁宁问，“就让他们继续说，继续笑？”
秦欣嘴角苦涩：“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等到以后，他们总会不说的。”
白宁宁忽然抱起双手，目光清冷。
“听着，我不管你以后是不是靠时间痊愈了，也不管他们以后怎么样，那跟我没关系，”她说，“我只知道一件事，身为学姐，我要保护我的学妹，我不会看着你受欺负而无动于衷。”
哪怕要为此付出一定代价——不就是和大姐姐交易么，交！
第二十一章 光
秦欣抽了抽鼻子，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而白宁宁刚好转身，没看到少女的窘迫。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晚饭见。”
秦欣看着她慢慢走出几步，忽然停下来。
“对了秦欣学妹，”白宁宁说，“记不记得那句话：你相信光么？”
“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奥特曼不存在，不代表光也不存在。”
奥特曼的神光算什么，咱们有自己国产的光。
白宁宁拿出蓝牙耳机戴上，打开自己吃饭前收藏的歌单，伴随前行的小脚步，黄渤的歌声响了起来：
“抬起头望一望啊，天和地两茫茫~
心中，会有一种，思念叫做家乡。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所有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
…………
“有无穷的力量，如此的坚强~”
秦悦默默看着她，一脸“你又发病了？”的表情。
白宁宁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解释说：“我想关歌的，操作失误了。”
一不小心点成外放了。
秦悦轻佻地打量了一会儿，轻笑道：“你的胸膛确实有无穷的力量，但是坚强就不一定了。”
相反，很软。
白宁宁白了她一眼。
秦悦也不恼，只当她在嗔怪撒娇。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松的睡衣递过去，说：“那么，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刚才午餐宴上，如果没有秦悦那一下“认怂”的动作，效果会差很多。
“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白宁宁有点小扭捏，“你提示一下？”
秦悦乐了：“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不是很懂么，不需要我说，自己主动说出来了，现在不懂了？”
白宁宁一愣：“就那个？”
不是，咱俩那个啥，不都成生活日常了么，当作感谢你不会觉得浪费？
“当然，不是跟平时完全一样，”秦悦补充道，“有一点小小的变化。”
“可是，你不怕晚上没力气起来吃晚饭么，”白宁宁有另一重担心，“你在家里地位重要，晚宴不出席的话，不行吧？”
“你说得对，”秦悦轻轻一笑，“但是换句话说，你是可以晚宴不出席的。”
“……什么？”
白宁宁有点懵，也有点慌。
“就是让你自己（），我不消耗体力，晚上当然起得来，”秦悦示意刚才那件睡衣，“穿上吧，我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
好家伙，行李箱就那么点大，还专门塞件衣服？
白宁宁不情不愿地换衣服，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来好累的，但凡有点懒的人，都不太愿意。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来怎么来？”
“自己想办法，这种事情你上来就无师自通了。”秦悦回答。
白宁宁心里嘀咕，说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怎么可能会有上去就无师自通的人啊，天才也不过如此。
等等，让自己操作的话，难道是替代大姐姐平时的位置？
白宁宁心里噔噔咚跳了两下，忽然听见秦悦催促她：
“别磨磨蹭蹭的了，先上来再磨蹭。”
哦，磨蹭啊，那没事了。
………………
宴席散去，亲戚们各自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午后闲暇时光，秦爸秦妈坐在一起，睡不着今天的午觉。
半晌，秦妈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在想刚才的事儿？”秦爸问她。
“怎么可能不想，宁宁这孩子，也太大胆了，”秦妈忍不住说，“用她们年轻人的形容词，叫什么来着。”
秦爸想了想，吐出一个字：“狂？”
“对，狂，太狂了！”
秦妈又是叹息一会儿，道：“而且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欣欣说话，让悦悦怎么办。”
秦爸也愣了片刻，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是，在阿悦和其他人眼里，咱们家阿欣，”他说，“不是直女么？”
秦妈嘴角一扯：“哦对，忘了。”
“所以这是好事，”秦爸安慰她，“说明宁宁心里有阿欣。”
…………
哼哼，哼哼。
看着努力的白宁宁，秦悦悠然自得：“原来真的这么轻松啊。”
白宁宁面无表情，小脸绷得冰冰的：“就这一次，以后不了。”
秦悦枕着脑袋观赏了一会儿雪山风光，忽然问道：“你今天为什么帮她？”
白宁宁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回话啊，”秦悦轻轻抬了下大腿，“问你呢。”
白宁宁缓了一下：“蹭得累，不想说。”
秦悦一愣：“蹭得累不是指傲娇么？”
当初为了和二次元少女白宁宁处对象，她没少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白宁宁冰冰凉凉地说：“我指的是物理意义上。”
“哦，但看起来你也不是特别累，还能说话，”秦悦重复之前的问题，“为什么今天要帮秦欣说话？”
“管得着么你……嘶！”
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