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也端着同样的小木盆，和她并排走在前往温泉的小路上。
“司幼雪？”
“嗯，是我，”司幼雪也喊了声她的名字，“秦欣。”
算是招呼。
两人本来打个招呼就差不多了，本身也没交情。再加上司幼雪属于铁直女，并不在秦欣的“候选人名单”上。
可去往温泉的小路就这一条，两个人的拖鞋走在木质的地板上，嗒嗒嗒的脚步声时不时地合在一起。
“司幼雪，听说你对姐姐一点想法都没有？”秦欣主动开口，“另外两个人可是热情得很。”
司幼雪淡淡点头：“我说过了，我是直女，对这些事情玩去哪没兴趣。”
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回头看了看对方：“听说你也是直女？”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司幼雪觉得自己和秦欣有些不太一样，感觉怪怪的。有这种感觉，说明两个人里面最多只有一个直女。
秦欣楞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是啊，怎么了。”
坦白地讲，她有一点点心慌。
而司幼雪看到这副反应，也没追问下去，只是默默转过头，勾了勾嘴角。
秦家二小姐，在姐姐和嫂子面前装成直女，是什么意思呢。呵，秦家人，真有意思。
秦欣感觉气氛有点诡异，主动转移话题：“温泉开放，虽然只限女生，但容纳十几个人不成问题。可是这一路上除了我们，好像没有其他人来。”
“或许还有秦悦跟白宁宁，”司幼雪平静地说，“她们可能先到了。”
刻意回避姐姐和嫂子的名字是吧，秦家二小姐，呵。
第八章 聊聊工作？
“是么，”秦欣果然微微一惊，“看来温泉提前启用，是姐姐要求的，还挺会玩。”
司幼雪闻言想了想，忽然出声说：“平时生活中也挺会玩吧。”
“什么？”
“我是说，你姐姐和白宁宁平时生活中也一定很会玩，”司幼雪淡淡说道，“我听说你也住在一起，应该会经常撞见吧。”
秦欣秀眉一皱。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难道，自己的直女身份被怀疑了？
“还好吧，虽然偶尔会碰见，”秦欣故作平静，“但是对我又没什么影响。”
毕竟我是直女，对吧。
司幼雪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走过木质小路的尽头，推开房屋的门，地热渐渐暖上脚底。
到地方了。
两人各自选了个柜子，脱下衣服，裹上浴巾，差不多同时端着木盆出来，就跟约好了一起似的。
只不过这回两人都没说话，秦欣还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
司幼雪是真直啊，纤细的身材因为胸前有些平整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直，跟路边的电线杆似的。
真正的直女，连物理上都是直的。
既然在这里碰上了，也不好单独走，两人便来到门口，同时推开温泉的木门——
“说吃就吃，悦悦姐你是平日里饿着了么，回老家的第一天就吃不饱，我需不需要跟叔叔阿姨说一声，让他们下顿饭给你多盛点？”
“嗯姆，嗯姆（吃东西的声音）。”
“激发婴儿记忆了？多大个人了还这样，代偿效应是吧。我得问问阿姨你是不是童年过得不幸福，喝奶粉长大的？”
“嗯姆，嗯姆。”
秦欣和司幼雪站在门口，整个人……整两个人都是愣住的。
“你们……在干什么？”秦欣忍不住出声提醒。
虽然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很好的风光，就像山脚下湖畔扎营，日出时阳光下绝美的雪山风景。
但是今天不行，不能沉迷其中，旁边站着个对自己的成分有怀疑的人，看久了会被她揭穿的！
秦欣这么想着，努力压抑住了心底的情绪。得亏白宁宁平时在家里，经常穿着睡衣在秦欣面前走来走去，让她有了一丁点抵抗力。
再少也是韧性，能减控制时间！
但秦欣并不知道，司幼雪比她好不到哪儿去，目光也被控了好几秒，刚刚才回过神来。
“没干什么，”秦悦松了口，也放开了手，淡淡说道，“泡温泉而已。”
来了两个直女，怕什么，最多有点不好意思罢了。
秦欣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你那是泡温泉吗，用嘴巴泡的？
司幼雪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向秦悦微微颔首：“秦悦姐，白宁宁，秦阿姨说温泉开放了，让我们有兴趣可以过来试试。”
这温泉里泡的是自己的直系上司和顶头上司，不管怎么样，总之先解释一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至于刚才为什么盯着直系上司的枕头看了好几秒，这件事过会儿再慢慢想，反正没人发现。
“既然来了，那就下来泡吧。”秦悦说道。
被人撞破好事，她有一点小小的惊慌，但很快就展现出身为秦家大姐的风范。
两个少女选了个旁边的池子，不近也不远，慢慢沉下来。秦悦则出了温泉，裹上浴巾往外走。
“你们泡吧，我先出去了。”
白宁宁歪头：“那我也……？”
“不用，你泡你的。”秦悦说道，“我有事出去，你没事可以继续玩。”
“可是，”白宁宁清纯地眨眨眼睛，“要做的还没完吧？”
还没完，指的是……
秦悦一阵恍惚，几乎就要拉着她一起走了，但关键时刻，腰肢上传来的些许酸痛让她冷静下来。
“不，今天已经够了，没完的留着下次。”
说完她不再给白宁宁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很快离开了温泉。
白宁宁茫然地歪了歪头，好家伙，打个团还能存档，下次继续打，时空裂隙是吧。
“宁宁学姐，”秦欣问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虽然看了好久，但因为太震惊了，反而没看清楚在干啥。
“没什么，你姐姐饿了，”白宁宁淡淡说道，“吃温泉馒头而已。”
她心想，秦欣是个好直女，就算说了也不懂什么意思，所以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秦欣不说话了。
姐姐刚才原来在做那种事啊，啧，真让人羡慕。
有什么办法能自己也试试呢，这可不是“上药”能办到的。
温泉里泡着的三个少女，除了没心没肺在享受的白宁宁，另外两人都心情复杂。
尤其是脸色淡漠，一副冰山小美人样的司幼雪，此时此刻，她正在经历自己二十几年来最重要的一次自我问答。
为什么刚才会被雪山风光吸引目光？这不对劲啊，完全不对。
就像跟父母解释的那样，以前大学住宿舍，室友也经常在面前晃。但司幼雪不仅不想看，甚至觉得烦。
她可是铁直女，虽然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的男生，但也能确定这一点。为什么能确定？因为司幼雪从来没用过女孩子的素材来满足自己。
大学时，有一次室友打闹，拉着大家一起看百合本。结果当时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感触，就连有男朋友的室友都有那么一丁点。
只有司幼雪毫无动静。
室友说有感触是正常现象，和喜欢谁无关。至于司幼雪的反应，室友们也表示了关心——
‘阿雪，你这不是直女，你是……冷淡吧？’
可是今天，目光却被控住了好几秒……等等，对啊，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身子的感触是没有的。
对，不要那么轻易地怀疑自己，只是刚才的画面太令人震惊，所以多看了一下。网上不是有个表情包吗，什么“太怪了，干，再看一眼。”
这是人的天性，不能说明自己有问题。
司幼雪找到了论点和论据，逐渐说服了自己。
只要身体没有感触，就不必担心自己的成分……
突然哗啦啦一声，白宁宁在她旁边下水。
“司幼雪，你有空吗，”少女的娇躯贴了过来，“我们聊聊工作？”
第九章 什么感觉？
秦悦擦干身子，穿好衣服，离开温泉，回到自己房间里歇了一会儿。
冷却一下刚才的余韵。
至于为什么先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见好就收，已经收获很多了，再继续下去，万一把自己搞躺下就不好了。
这可是在老家，亲戚朋友都来了，总不能因为爬不起来而直接在卧室里躺两天吧。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朋友小陈，也就是陈医生，上午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过来：
【小陈】：秦悦，我下午就到，你千万等着我，千万别冲动！
这样一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意义不明的信息。
不过嘛，朋友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还是需要好好招待的。在房间里等了半个小时，陈医生到了，两人在后边院子里见面。
院子里有个熟悉的石桌，陈医生看到它，不免有点小小的心理阴影。上次被白宁宁险些破防，可不就是在这张石桌上。
“怎么选在这里……算了，随便吧，我先喝口水。”
陈医生大口大口喝着水，看起来跟喉咙冒烟了似的。
秦悦坐下来，好奇道：“你一路跑过来的？”
“算是吧，一路奔波而来，”陈医生放下水杯，呼哧呼哧喘着气，“已经是最快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