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幼雪走了，水都来不及擦就回了更衣室。秦欣悄悄收回视线，小心脏不禁砰砰地跳起来。
她知道，宁宁学姐平时老是有枕头贴人的习惯，因为太重了有点累，有人靠着能帮忙承受一些力，可以轻松点。而现在，温泉里只剩她们两个人。
那么……
“秦欣学妹，我也先走了，”白宁宁上了岸，裹起浴巾，“温泉泡久了有点晕。”
秦欣：“？”
嗒嗒嗒，脚步声远去，秦欣后知后觉地站起来，偌大的池子里只剩自己一个人。
不是，真走了？
艹！
…………
司幼雪回房间洗了个温水澡，换上一身不太轻松的正装，站在窗口缓缓呼吸。
她心情很不平静，胸口……胸口没有能够起伏的东西，但心脏确实在起伏不定。
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刚才在温泉里，看雪山也好，贴年糕也罢，亦或是枕头夹什么的，你要说有特别大的触动，那倒也没，一切都在室友说的“正常”范围内。
可问题就在这里，触动大不大的无所谓，关键这是从无到有的突破。
司幼雪站在这里吹风冷静，更多是源于自己的纠结。她有那么一点点，对自己的成分产生了怀疑和不自信。
深呼吸几下，稍微有点冷静下来了，司幼雪最终下了判断。
没事，只是正常反应，不足以改变自己的成分。
但是接下来她就面对这样一个问题——身为白宁宁的下属，以后肯定还有各种接触的时候。再加上有“间谍”的身份，有时候汇报秘密情况，肯定得在私密的地方。
万一下次白宁宁也像这次这样，下下次，下下下次……无数次以后，自己的成分，会不会被她的年糕蚕食殆尽？
挂面一开始是干的直的，可是下了锅弄湿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挑出来滤了水，也不可能再直起来。
这个过程不可逆！
要不要果断一点，去找秦悦姐说一说，把工作换了算了。
不，不行，工作是自己主动要求的，现在又要换，而且还拿不出正当理由，其他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司幼雪纠结之时，忽然听见敲门声。
“阿雪，你在里边吗，秦悦让你过去一趟，说是跟工作有关系。”
第十一章 唯一的人选
陈医生做完心理咨询，没有第一时间走。她千里迢迢赶过来，有点太累了，而且刚才一顿咨询吃了几大口狗粮，心也累，所以便去大厅坐着歇一歇。
万万没想到，只是因为在秦家多喝了一口水，就……
“陈医生？你来了，太好了，”白宁宁惊喜地说，“许久不见，我都有点想你了。”
陈医生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有劳白小姐挂念。”
“不劳不劳，”白宁宁认真道，“随便想想，不麻烦。”
“……”
这话就没法往下聊。
陈医生要是知道今天有此劫，必定不会多喝刚才那一口水。不，早上她就压根不该来。
可是现在坐别人家里，陈医生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在心中默念十遍“医者仁心”。
“白小姐，”她恢复好往常状态，“你想找我，一定是有关于心理方面的事情要问？”
“你想多了，”白宁宁轻轻地笑了笑，“我心态很好。”
是，你心态很好，我心态快不行了。
陈医生深吸一口气，微笑：“既然如此，请问白小姐还有什么事找我，没事的话我就先……”
“还真有事，”白宁宁忽然说道，“请你帮个忙，就像当初帮我一样，有两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陈医生差点一口气梗在喉咙上：“像，像你一样？”
像白小姐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两个？
“我是说，像帮助我一样帮助她们，”白宁宁说道，“她们是苏乐和林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陈医生喘回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下来。
“那没问题，走吧。”
这边院子里，苏乐和林宜坐在一起，握手言和。
她们原本觉得白宁宁今天必定完蛋，可以提前考虑下轮的对手，也就是互相，所以联盟直接破裂。但是事实证明，一切都太乐观了。
不必多说，直接进行一个重归于好！
“那可恶的白宁宁，居然想出去温泉的招数，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可不是么，毕竟是村姑，只会去一些卖弄身材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发挥个人所长，一起对付那个村姑。”
“没错，当然如此。”
苏乐和林宜两人找回了曾经的情怀，就差一起喝一杯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切入：“说得对，伙伴就是要团结一致，并肩作战。”
“白宁宁，”苏乐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谁，“你来做什么！”
上次就吃过一次亏，这次她很警觉。
“不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白宁宁说，“顺便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陈医生走上来：“苏小姐，林小姐，你们好。”
苏乐和林宜脸色瞬间就变了。
好家伙，还真给找心理医生了，管杀管埋是吧？
…………
另一处偏房里，秦悦把司幼雪叫过来，询问工作状况。
“听说你申请了最多的工作，这段时间工作如何，辛苦么？”
“不辛苦，”司幼雪下意识地说，“还好，本来就是为了锻炼自己能力。”
不辛苦，但也可以辛苦。司幼雪在思考，要不要趁机说一下调休的事情，先休个假，调整下心态。
免得成分被白宁宁蚕食干净了。
“我知道，司叔叔一直和我说，你很努力，也很优秀，”秦悦缓缓说道，“所以我觉得，让你只做这种工作，实在有些屈才。”
司幼雪微微一惊，随即心中一喜。
太好了，正好自己下不了决心，也不好意思提出换工作的要求。现在秦悦主动要给她调工作，自然求之不得。
“我在公司里，身份就是个实习生，”司幼雪毕恭毕敬地说，“一切听秦总安排。”
很好，这样一来，就可以跟白宁宁保持距离……
“我希望你平时能够更多地和白宁宁接触，”秦悦对她说，“工作上的时间太少，最好找机会去她学校里。”
司幼雪嘴角一抽：“什么？”
不是，不是要把我调走吗，啊？
“该怎么说呢，这算是个秘密任务吧，我们之前也有点交情，我相信你，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秦悦压低声音，“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看着她，看她跟别的女生做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
好沉重，这前半句话一说出来，沉重的信任感就把司幼雪差点压垮。
不是，这，她，我，你……
司幼雪闭上眼睛，最后缓缓叹了一口气：“监视？”
“差不多吧，但是你记住，不用阻止，也不要干涉，”秦悦说道，“只需要跟我汇报就行。如果有照片就更好了，没有也没关系。”
“可……这么要紧的任务，”司幼雪咬了咬牙，“交给我这个实习生，真的好么。”
“只有你最合适，”秦悦也叹了口气，“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人选。”
首先要是自己认识的人，并且白宁宁也认识，能够合理地混在她身边。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很多，但是满足第二个条件的人就基本没了——不能监守自盗。
秦悦想过让妹妹帮忙，但秦欣平时已经帮了够多，而且她大一课程多，就算同在学校里，也很难盯住白宁宁的一举一动。
但是司幼雪，她是自家公司的实习生，又在白宁宁手下办事。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直女。
铁直女的那种，丝毫不用担心监守自盗的问题。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秦悦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一席谈话下来，司幼雪有了新工作。当然，原本的工作也在，只是扫了一些浪费时间的忙碌活。
因为她的新工作，同样需要“白宁宁的助手”这个身份。
回到自己的客房，司母好奇地问她：“刚才秦悦叫你过去说什么了？”
“说我工作干得不错，”司幼雪面无表情，“还给了我一份更重要的新工作。”
“哦，那是好事啊，”司父高兴地说，“说明阿雪你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认可。”
“是啊，”司幼雪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丝苦涩，“是好事。”
好，挺好，都很好。
她看向窗外，眼神陷入迷茫。
为什么，明明可以更坚决地拒绝掉，可最后还是接受了呢？
第十二章 母女谈话
苏乐和林宜在院子里，度日如年。不仅是心理上的煎熬，还是人格上的屈辱。
白宁宁，那个可恶的大胸女，竟然真的给她们找来个心理医生！
“平时呢，平心静气，切记不要和自己生气。适当地发泄是可以的，但不要沉迷其中。你们这种状况呢，还是不用开药的，年纪轻，也没什么好想不开，对吧。”
来的路上，白宁宁把两个人的主要表现稍微说了一下，核心内容就“总会因为各种原因生气，然后对别人发起质问，还要拉上周围的人一起。生活中除了对方，也没别的朋友，正常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
再加上陈医生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人正在密谋对付白宁宁，表现极其恶劣，几乎坐实了“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