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不知道宁宁学姐为什么忽然开心地哼哼起来了，她想了想又问道：“学姐，你接触过特别大数额的钱吗，比如几百万上千万。”
白宁宁茫然地眨眨眼睛：“悦悦姐送的游戏装备算么？”
“不算。”秦欣面无表情。
那些饰品都被交易红锁了，没办法卖出去变现，自然不算。
“哦，那就没事了，没接触过，”白宁宁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一次性见过最多的，就几千块。”
那还是大学交学费的钱。
秦欣深呼一口气，有点莫名地无力：“好吧，明白了。”
既没有工作经验，又没接触过五位数以上的钱，对于低成本和高成本，确实没什么概念。
在她看来反正都是无法想象的钱，所以都差不多。
秦欣忽然想起白宁宁第一次到秦家的时候，亲戚们私下里讨论她，都说她是没见识的小村姑。
嗯，抛开那些侮辱性的意义，学姐在见识方面确实……
“我觉得吧，既然悦悦姐让我做这个事情，”白宁宁忽然出声说，“而且她跟我说成本不高，可以随我喜欢去做。这样的话，我想要……运营一款让人喜欢的游戏。”
秦欣挑了挑眉：“运营一款，不是做一款吗？”
“做是技术人员的事情啦，软件工程，代码，建模还有美工，做让人喜欢的游戏是他们才能办到的，”白宁宁轻轻扯了下嘴角，“但是手游还要运营，制作只是它的一部分。”
秦欣忽然间有些错愕。
她本来没太明白，但是听到白宁宁这句话，忽然想通了姐姐的谋划。很显然，这个“成本不高”是姐姐特意告诉学姐的，而且公司里相关人员也很配合，否则白宁宁怎么会一直坚信。
这样一来学姐就有勇气大展拳脚，很可能带来亏损。要知道，运营太良心，就会减少氪金收入，而部门投入那么大，收不回成本是很正常的。
宁宁学姐本来只是欠着几把龙狙的欠，可要是游戏做亏了，秦悦就可以说那句经典的电影台词——白宁宁你欠我的这里拿什么还！
那学姐半辈子都得趴在姐姐床上了。
秦欣刚想或多或少暗示她一下，却听见白宁宁说道：“放心好了，我们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的。”
虽然自己什么都不会，但是她不是一个人，司幼雪在帮忙看着，团队里那么多人都在努力。一个人的话什么也做不到，但大家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就什么都办得到！
秦欣咽下刚到嘴边的话，改口道：“好吧学姐，祝你成功。”
也挺好，至少这样学姐能永远留在秦家，对自己也有好处。不然要是放出去，指不定被人抢着抱回家里。
白宁宁嗯嗯一声，继续美滋滋地玩起手机来。看着她光彩动人的侧脸，秦欣忽然想问她一个问题。
“学姐，你觉得怎么样，对于现在的生活。”
“生活？”白宁宁清纯地眨眨眼睛，“还行吧，整挺好。”
那可不要太好了，上学就是摸鱼，放学回家就是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游戏还有人给氪金。至于代价，也就在床上躺着哼哼几下罢了。
“我是说，关于你被姐姐弄回家里的这件事，”秦欣直白地问，“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白宁宁和秦悦的事情始末，在自己家里不算什么秘密，秦爸秦妈秦悦秦欣、甚至连邹阿姨都知道。
第十七章 情感辅导
白宁宁秀眉微蹙，情不自禁地思考起来。
从重生最开始来讲，她的确是受迫于秦悦的威胁，不得不千里送货上门。那时候的自己，就像失去了自由、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纸醉金迷的生活下是虚无的灵魂。
然后发现笼子里的生活有点好……
“我，有点不明白你在问什么，”白宁宁歪了歪头，“你问的是哪方面？”
秦欣撑着下巴，双手虚掩着下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她在犹豫，这段时间相处起来，发现宁宁学姐不禁缺少一些女孩子的常识，而且对待周围的人也没什么警惕的样子。
干脆试探得再大胆一些好了。
“我就是想说，学姐一开始是因为欠姐姐钱所以留下来的吧，我记得好像是两百五十万，”秦欣小心地试探，“理论上来讲，把这笔钱还清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话问得相当大胆，甚至有点损人不利己。白宁宁走了，损失不仅是姐姐的，自己也讨不着好。
别说什么和其他人公平竞争，还是那句话，先入为主的直女人设是把双刃剑，要么顶着这个身份戳不破窗户纸，要么跟她说其实我根本不是直女，想不到吧！
嗯，后果是好感度大概率归零。
可是秦欣还是问了，她想知道白宁宁真实的想法。
床铺上，清纯可人的少女可爱地歪着脑袋，仔细思考了好久，终于喃喃出声：“办不到吧。”
秦欣微微一愣：“什么办不到？”
“二百五十万啊，”白宁宁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挣不到的吧。”
她身为两世孤儿，这辈子就不说了，刚重生过来就被大姐姐抱回卧室。上辈子她一直靠补助和救济金生活，偶尔兼职打工也不是什么很赚钱的工作，一次性见过最多的钱就是几千块。
两百五十万，那得挣多久啊。而且还得保证长达几十年的工作生涯，不会因为这张可爱的小嘴巴被辞退。
“你挣不到，你……”
秦欣忽然感觉一阵无语：“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挣不到。”
“因为我不会那些高薪技术啊，”白宁宁纯真地眨眨眼睛，“难道我有？”
“你当然有，我的天啊，”秦欣不禁扶额，“你这么漂亮的，直接去当……哦算了，那边睡太深，而且现在在整治娱乐圈，不说也罢。”
她低头想了想，问白宁宁：“学姐，你平时有在看直播吗？”
“看。”
“那你肯定知道有些女主播吧，特别漂亮身材很好的那种，”秦欣对她娓娓道来，“正好你还是玩二次元，玩cosplay的那种，穿个主题装扮，拍一组照片，然后微博宣传，淘宝卖写真。”
白宁宁似懂非懂：“这样就能赚几百万？”
“当然不行，”秦欣看了看白宁宁，犹豫了一下，“……也许你行，但这不关键，这只是流程的前半段。接下来你在二次元圈子里就有了名气，去开个直播，各种收礼物，人气越来越高，然后就到了接商务代言的时候。”
“然后就可以挣到几百万了？”白宁宁吃惊。
“几百万，”秦欣轻笑一声，比了个手势，“那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哦，”白宁宁表现得很平静，“是这样啊。”
重生后咸鱼了几个月，忽然知道自己其实有能够赚到很多钱的“天赋”，白宁宁的内心……毫无波动。
她一辈子，不，两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真要是拿到手上，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除了房子车子这些东西，白宁宁能想到的最值钱的个人财产，也就是游戏里的氪金道具了。而那些东西，秦悦都给她买好了。
硬要说唯一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就是那二百五十万欠款了。确实，就像秦欣说得那样，凑够这笔钱，白宁宁就自由了。
“但是，我觉得，”她又不自觉地搓搓小手，“也没有那个必要吧，非要走什么的……”
无论怎么想，离开秦家以后再怎么挣钱，也很难有现在的生活水平和待遇吧。
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如果心态乐观点，还可以看作每天都有大姐姐陪着睡觉——毕竟透是相互的。
总之一句话，白宁宁不太想走。
秦欣撇了撇嘴：“可是学姐，如果你留在这里，你就没有选择谈恋爱的权力……你没想过自由地谈一场恋爱吗？”
白宁宁想了想，摇头：“没有。”
书上说，谈恋爱需要甜言蜜语，或者至少也得温柔地哄着对方。可白宁宁想一想自己这张可爱的樱桃小嘴，应该是很难了。
秦欣则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你难道……喜欢上我姐姐了？”
白宁宁愣了一下，问她：“后面几个字怎么断句？”
“……什么。”
“嗯姆，我明白，‘上’这个字跟‘力’一样，作用是相互的，所以你问我喜不喜欢，那肯定是喜……”
“停一下，停一下，”秦欣连忙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把这个字去掉，同样的问题。”
好家伙，差点给她弄得俏脸一红。
“哦，喜不喜欢啊，”白宁宁眨眨眼睛，“我不知道，有什么评判标准吗。”
你问一个单身二十五年的死宅有没有老婆，她能马上来一段半个小时的贯口。但你要问她的感情生活，那可真是杨颖打篮球——被盖了帽了我的老baby。
“评判标准，我想想。”
同样属于没有感情生活，但秦欣理论还算丰富，很快想了套说法：“谈恋爱的心路历程、心理活动，这个不好说，世界上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个。但是具体在双方的交互行为上，就比较简单了。”
白宁宁支起身子，换了个端正的坐姿：“你说，我在听。”
“首先是从两人的亲近开始，随着恋爱程度加深，发展到牵手，约会，亲亲，”秦欣说得那叫一个流畅，“互相一起生活，睡觉。”
“可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以及一起睡觉了，”白宁宁无辜地眨眨眼睛，“一开始就是……我是说我们第二次在一起之后。”
直接从最后一步开始，倒转乾坤了属于是。
秦欣吸了吸凉气，声音沉闷：“算了，我也说不清楚，咱们不说这个了。”
好好聊个天，怎么还把自己聊破防了呢。
第十八章 宁宁宣言
白宁宁往床头一靠：“不聊这个，聊什么？”
她其实聊得挺开心，感情咨询嘛，就像在听别人视角下的关于自己的内心。上辈子一直是个自闭孤儿，从来没有跟人谈心的机会，觉得新奇又好玩。
所以她才那么喜欢跟陈医生说话，可惜陈医生每次都好忙，匆匆说几句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聊什么，”秦欣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你看你有什么想聊的。”
她就不该好奇，试探学姐对姐姐的感情，给自己整破防了。不过讲道理，这也不能怪秦欣，谁知道姐姐和学姐都是把透放嘴上的，张开就是睡。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艹，想到这句话秦欣又给自己酸到了。
白宁宁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关于你之前说的那个，我……真有那么厉害吗？”
秦欣没反应过来：“什么那么厉害。”
“就是你说的流程，能赚很多钱，”白宁宁悄悄压低声音，“我真那么厉害？”
她不是想赚钱，只是想听人说关于自己很厉害的事情，听起来有点爽。
“当然，宁宁学姐，”秦欣随口说，“以你的条件，随随便便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那些宅男就是这样，傻傻的，看见漂亮女孩子就追捧，有钱的还会送钱。”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白宁宁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那又怎么了，很正常吧。”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