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给大家播一下算了。
来到电脑前，稍微调试了一下，接上摄像头，然后编辑一行字放在最表面图层——‘换了个地方直播，没有动捕设备，今天不弄虚拟形象，随便玩玩。’
她一看直播，观众自然热情十足。
【大白圆，我的大白圆……咦，怎么少了个色的。】
【背叛二次元是吧。】
【不是，你这哪是换个地方直播，你直接换了个家好吧。】
【雪雪也不在，你去谁家里直播了？】
【破案了，这个女孩家里没有动捕装备，大白圆的失策。】
【什么，大白圆今天又换面包吃了？这是第几片？】
白宁宁玩得开心，弹幕聊得也开心。主播与观众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
另一边，夕城的城市中心广场，秦悦在停车场把车停好，缓缓下了车。
冬天，再加上并非周末，广场里的人不算多。秦悦在广场里慢慢地走，朝着中间那个最大的酒楼而去。
秦欣说过，广场是自己的网友，也就是【00】的地盘，而酒楼，是司家的。
一个是近期一见如故的网友，一个是从小相识的玩伴，这一刻，却成为了敌人。
可能不至于，但至少也是对立面吧。
报了房间号，服务员领着她一路到了位置，还礼貌地说：“里边请。”
秦悦愣了一下。
服务员声音太轻了，说得有点像“一边去”，秦悦还以为对面这帮人要提前掀桌子。
没办法，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得不防。
咔嗒，咔嗒。
推开门，往前走几步，关上门，一点不算太响的动静，却让桌子上四个少女齐齐看过来。四双眼睛，有平静，有故作镇定，有紧张，有害怕。
秦悦的眼神倒是没有波澜，前几年在公司里，她见的大场面可比这多多了。
“姐姐，”还是秦欣先出了声，“过来坐吧。”
她是平静的那个，因为她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何况昨天就已经说过了，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思考，心静如水。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对，过来坐，”绫音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增加一点勇气，“想吃点什么，不用客气，随便点。”
她是故作镇定的那个，为了姐妹们，为了心中的白宁宁，虽然有万般不愿，但还是要坐在这里。
战斗！
秦悦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我想，00你请我来这里，不只是吃吃喝喝吧。”
啊痛快，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绫音欲言又止，忍住了到嘴边的话，改口说：“那个只是随手起的网名，叫我绫音就好……大家都这么称呼。”
秦悦没有继续跟自己的网友叙旧，而是看向那个紧张不安的少女：“听说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一早就知道你工作能力很强，现在看来，让你给我帮忙办事，倒是委屈你了。”
司幼雪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对上秦悦的视线：“是的，那个……这个……”
时至如今，再说什么“其实我没有想要白宁宁，一切只是误会”已经没意义了，她就坐在这里，而且对一切知情，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绫音一看自家姐妹这样子，连忙出声说：“没关系，司幼雪，虽然她是你老板，但这个项目上大家都是合作方，你正常讲话就好，不用想其他的。”
说着往司幼雪的方向靠了一点，挡住秦悦的部分视线。这一刻，少女的身姿如此坚定。
yn姐有yn姐的女朋友，00有00的姐妹，我座位边上这帮姐妹，可都指着我来争取白宁宁呢。
“行吧，”秦悦往椅子上一靠，收敛了目光，“你们说。”
司幼雪深呼一口气，轻轻出声道：“秦悦姐，具体计划秦欣应该跟你说过了，我再补充说明一下就好。第一阶段比较简单，配合游戏活动，从线上走向线下。而第一阶段，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广场开发和改造。”
她小心地抬起头，发现秦悦没有看她，顿时松了口气。
绫音拍拍她的肩膀，加油好姐妹，你做得很好，继续说。
“我会和我爸妈说起这件事，绫……音也会跟她家人聊，这是一个正式的、有出色前景和市场潜力的产业链，只要第一阶段成功，我们就能以此为支点，辐射到其他方面，鲸吞夕城零散的二次元产业。等我们家里人看过完整的计划书，一定会同意。”
何况合作方是你，夕城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总裁，父母不可能不答应——司幼雪心里闪过这句话，没说出来。
这话说出来吧，好像显得有点生分。但你说这个时候表现两人的友谊多么亲近，又怎么都不太合适。
秦悦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作回应，房间里一时间陷入安静，没人说话了。
奈奈本来就在瑟瑟发抖，见到这情况恨不得把小脑袋埋到墙壁里躲起来。
“那么，在这个合作中就只剩下一个需要商量的协议，”绫音的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关于合作筹码的分配，白宁宁！”
草莓奶油蛋糕那么大，怎么分！
第六十七章 成功的原因
司幼雪一阵错愕，悄悄拽了下绫音的袖子，意思是你怎么这么嚣张，咱们不应该是弱势的一边么，理不直气不壮的。
连秦欣都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人这么狂的吗。
跟谁学的，通过什么方式传染？
绫音给她们递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没办法啊，我也想摆端正咱们这边的态度，可问题是我们人多，气势弱了那还分得到啥？
这时，只听秦悦冷笑一声：
“呵。”
本来还有点不确定，但是她现在完全搞清楚局势了。之前【00】给她讲故事的那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话，再加上白宁宁昨天晚上在家里的表现，说明——
“我觉得吧，怎么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可是名正言顺。”她抬起眼睛，目光在几个少女脸上扫视一圈，“只是你们看起来，好像还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要我帮忙？”
说白了就是，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只停留在朋友身份，不知道怎么得手，也不敢轻易跟白宁宁暴露意图。
说什么蛋糕怎么分，不就是请自己帮忙配合么，什么态度。
“姐姐，”秦欣说话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不可替代的，大家都也很尊重你……”
秦欣坐在那里，轻声说了一连串话，首先肯定秦悦的正宫地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唯一明面上的正式女友，然后谦虚地表示自己这些人不是想抢着吃肉，只是跟着你喝口汤。
当然大家都知道，你肉是吃不完的，没那个能力。这事儿别说秦欣了，之前天天听秦悦讲生活日常的绫音也知道——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说出来这判估计就要谈崩了。
总之秦欣说了一大堆话，最后点名主旨：“现在我们既然已经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这种事情，来之前心里应该就有了主意。”
意思是两天的心里工作给你做了，来都来了，就谈好吧，你好我好她们也好。
“这么长一段话，”秦悦挑眉，“你昨晚一定想了很久吧？”
秦欣淡淡一笑：“我在家里晚上时常睡不着觉，已经习惯了。”
如果不是你和宁宁学姐晚上经常不克制音量，我又何须至此。
“行了，你们的想法和要求我也知道了，不过有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秦悦站起身，目光在秦欣、司幼雪、绫音三个人脸上，按顺序扫过一圈，“真有诚意的话，就一个一个来跟我说，反正都认识。”
说罢转头就走。
人已经走出了门，绫音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说：“就走了，不留下来吃点……唔。”
刚才秦悦那一下气势太足，绫音被吓得有点心虚。而且别说她了，司幼雪也差点没撑住。
只有秦欣稍微松了一口气：“没事儿，这样就可以了，我们先吃饭吧。奈奈，去让服务员姐姐上菜。”
“哦……好。”
小萝莉把自己从座位上扣下来，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她从之前到现在是一动也不敢动，现在终于活了半条命过来。
她不是自己愿意来的，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晚完全清楚，是绫音拉着她一起过来，还说什么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呜呜呜，太可怕了。
“这样就好了吗，”绫音小心地问，“她会答应吗？”
“没事儿，她这样子已经算是答应了，只是有些气不过，出气了就好，”秦欣多看了绫音一眼，“没想到，你们之间关系还挺好的。”
绫音没听懂：“啥？”
秦欣没有告诉她，自己心里明白，姐姐一点一点妥协的原因。她以为工作上的合作就已经够了，毕竟是如此关键的危急时刻，但是现在仔细想来，那不是全部的原因。
秦悦最后那句话让秦欣明白，她们这几个人能成功的更主要原因，在于感情。
秦欣是她的亲妹妹，而且最近才好不容易变成真正的姐妹，迟来的亲情尤为可贵。
司幼雪是她发小好友，而且貌似就那么几个，真挺重要的吧。
最后是绫音，秦欣只知道她们是网友关系，也听绫音说她们交情很好，很聊得来。但直到姐姐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秦欣才忽然发现，这对网友交情也很深，算得上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所以说，姐姐并不是在事业与独享恋人之间抉择，事业那边的筹码还有亲情和友情。
想到这里，秦欣不由得直呼幸运，还好她选择了拉拢盟友，要是自己一个人上，指不定就被姐姐给大义灭亲了。
这事儿吧，听起来好像姐姐挺惨的，秦欣也不免有些同情。但是换个角度去想，你上网找个好友，就那么一个人选，也能刚好抽到喜欢白宁宁的绫音。
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缘分到了，呼应上了。
“那个，她不会气坏了身子吧，”绫音担心地说，“如果实在生气，在这里骂我一顿也没关系的。”
在她心里，yn姐永远是那个yn姐，一直鼓励她勇敢的大姐姐。刚才的对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既然差不多算是谈妥了，绫音愿意让她骂一顿消消气。
“不用担心，”秦欣淡淡说道，“姐姐有她自己的出气方式。”
绫音：“……？”
黑色大奔风风火火开回水悦庭苑，正是中午快吃饭的时候。
“今天差不多就玩到这里，下次再说吧，下次在这儿也弄一套设备。好了水友们，888888888。”
白宁宁结束直播，刚刚关上电脑站起来，还没来得及伸懒腰，忽然发现门口多了个人。
明明是她最熟悉，也是身体最熟悉的人，少女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怎，怎么了？”
“没什么，”秦悦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觉得，我们好久都没有恩爱过了，这是否有点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