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值得第一魔神这么心疼。
祂只是在马加锡亚和侍从神面前，用“心疼”来掩盖内心的恐惧而已。
第一魔神可以痛，也可以怒，但绝对不能怕。
怕、畏惧代表着虚弱，而一旦巴尔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暴露了自己的虚弱，那些本来就不忠于祂的核心议员。
比如一直如同秃鹫一般在混沌泥沼上空盘旋的“高虚空之主”吉孟丽小姐，恐怕就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猛禽一般，俯冲而下，撕咬第一魔神的咽喉！
不过，伪装是要做的。
但问题也是要探讨的。
比如，第一魔神恐惧的根源——为什么巨神会把时机掐得这么准，为什么祂的造物会那么针对自己的“混沌之眼”。
“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我放了一群‘混沌之眼’，巨神就刚好、没什么目的的放了一群正好克制祂们的虚空神祇……”
“所以，一定是情报泄露了！”
“而且，是以一个不为我知道的渠道！”
第一魔神已经通过马加锡亚彻查了整个体系……
有嫌疑、没嫌疑的神祇，都通过各种手段调查过了。
但是……
没有任何进展。
大家都很无辜，都没有泄露情报。
甚至马加锡亚自己，都在这件事上，被第一魔神亲自调查了。
但是，“忠诚的朋友”没有辜负祂，完美的通过了测试，祂确实没有向巨神泄露“混沌之眼”的任何信息。
巴尔甚至还搬出了混沌意志的力量，进行消耗极大的“占卜”，花费的资源，甚至都比创生“混沌之眼”要多了。
但是结果依然是……
没有任何神祇把情报泄露到巨神那里。
但巨神就是知道！
这就很恐怖了！
“难道，巨神也能通过规模巨大的占卜，来获取情报？”
“可是……”
“完全没必要啊。”
“混沌之眼这么细致的情报，要消耗巨大的资源！”
“这种消耗，甚至是连混沌整体都感到肉疼的！”
所谓“占卜”，其实能获得的情报很有限，基本上只能回答“判断句”，回答也只能是“是”或者“否”这样的答案。
问一个简单扼要的问题，比如“明天会不会下雨”，那还好办。
但是要问“明天几点下雨”，“雨多大”之类的细节问题，那可能就要将问题拆成好几个，甚至十几、几十个“判断句”提问。
这样的话，占卜的消耗就会成倍、甚至成几十倍的增长。
有那功夫，瞅一眼天气预报不行吗？
“到底……”
“是怎么回事……”
第一魔神冥想着，祂甚至开始在自身、在亚空间幻想树整体找问题了。
“嗡……”
在冥想之中，巴尔的数抹神魂甚至脱离了神躯，化为急速的能量细流，顺着亚空间幻想树内部不断巡查着，希望能发现一些疏漏。
别说，这么一查，还真查出问题来了。
“混沌之胸、混沌之腹，还有以太海的方向……”
“这几个方向……”
“都没有太大问题。”
“问题就是……”
“这里！”
“原初大荒！”
“天啊！我可从来没想过，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当“亚空间幻想树”在“以太豪雨”的加持下不断推进的时候，第一魔神还挺高兴的；因为祂觉得吧，虽然跟“原初大荒”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
但至少，亚空间幻想树的实际面积，是扩展了的！
也就是说，混沌界就靠着“以太豪雨”、靠着“大环境”，狠狠的白嫖了一波，拓张了势力范围！
深入原初大荒的神祇，也可以倚靠前出的“亚空间幻想树”，向巨神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了！
然而……
经过这番巡查，巴尔才发现，世界上哪有“白嫖”这种好事。
免费的，往往就是最贵的！
当祂检查“亚空间幻想树”的根系，特别是深入原初大荒的根系时，祂突然发现……
“这些根系，都跟其它种的‘幻想树’紧密的缠在一起了！”
“甚至，好像还有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意思！”
“其内部的混沌能量，也开始了转化……”
“而这种能量，甚至有点奇怪的气味。”
“有点像……”
“巨神！？”
终于，第一魔神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巨神，似乎在“原初大荒”过得挺好的，祂非但没有被自己派出的一轮轮的打击力量消灭，甚至还滋润的“种树”开了。
至于这些“巨神幻想树”，第一魔神也听过自己的情报部门说过，好像是叫做“巨神世界树”。
这些专门和“亚空间幻想树”对着干的玩意，在混沌泥沼内部也有，不过根据情报部门的报告，似乎也仅仅局限于几个据点，周围还有“以太巨龙”守护。
以前也不是没打过。
但第一魔神发现，自己的“侍从神”在“以太巨龙”面前根本不够看；人家的神躯，那可是“核心议员”级别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围绕在几个“巨神世界树”周围的以太巨龙，都比其它地方的同族要强很多；而且没有那么多的同族内斗。
祂们甚至会三只、甚至四只同时出现在“巨神世界树”周围。
这种情况下，派也就“后排议员”水平的侍从神过去，那就是送菜的。
让核心议员去打嘛……
你要花什么代价？
摩拉克斯、拜蒙、吉孟丽之流都不可靠，更别说“以太之王”这种连人影都看不到的家伙；新加入的原初长龙正在“混沌之胸”与贝利亚尔对峙，抽不出手……
真要打，只能把马加锡亚派去了。
不过马加锡亚虽然是核心议员，让祂去挑两个、甚至三、四个核心议员级别的对手，那不等于说“马加锡亚，你去死吧”。
就算马加锡亚再怎么是巴尔的“忠诚朋友”，也遭不住这种事情，估计不是直接跳反，就是扭头跑路。
总之，硬打的话，得不偿失。
所以，巴尔选择了一个人族玩家常用的战术——不管！
平时只派侍从神去监视监视，看以太巨龙龇牙，有情况就通报，没情况就不管。
别说，“不管”这个策略，还真有点管用。
凡人也只能从“世界树”发动“凡人级别”的突袭，对广袤的亚空间幻想树伤害有限；而神祇级别的大战，那就得和噬星钚龙联合了。
以太巨龙们，也不主动进攻，只负责防守。
第一魔神以为，“巨神世界树”在混沌泥沼宙里这么“乖”，那么在原初大荒的情况，也应该差不多。
结果没想到，那里的“巨神世界树”连接成群了！
甚至有独自成为一个“界域”的趋势了；在这个还没形成的“界域”之中，亚空间幻想树已经是少数派了。
更糟糕的是，每一株亚空间幻想树之间，虽然还是由根系相连，但是祂们每一个“树干”之间，都隔了不知道多少株“巨神世界树”了。
很不幸的，亚空间幻想树成为了“世界树”之中的孤岛。
而“世界树”的根系也不断蔓延、缠绕着“幻想树”的根系，入侵、渗透就这么开始了。
同化过程，也就这么开始了。
“所以……”
“巨神的力量，居然在混沌泥沼之外侵蚀‘亚空间幻想树’！”
“这……”
“会不会……”
第一魔神突然有了很“狂野”的想法——“巨神会不会，就是用这种渗透的方式，来窥探混沌意志！？”
“甚至是窥探我的思想！？”
“这！？”
极度的恐惧感，攥住了第一魔神的神魂！
这怕是巴尔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恐惧！
“也许必须……”
“壮士断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