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
“刚刚的歌是你自己写的吗。”西宫结弦问。
“对。”
“厉害。”
折木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片刻后说道：“谢谢。”
“为什么犹豫。”
“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西宫结弦把苹果糖握在手心里，没有继续吃，“否认自己的成果。”
总有一些人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相信自己的成就，认为一切都是运气使然，否认自身的价值。
“习惯。”
“快改。”西宫结弦催促道。
折木源点点头：“尽量。”
那只黑猫不走了，蹲在十字路口的墙头，望着两人远去。
穿过十字路口，西宫结弦突然在路灯下方驻足。
折木源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西宫结弦轻轻拍了拍胸口的相机，深蓝色眼眸看着折木源。
“拍张照，”她说，“纪念一下。”
折木源听话地站到路灯底下。
少女轻轻调试相机的参数，走到一边拍了几张照片确认曝光没有问题后，设置了延迟摄影，然后把相机挂在栏杆上，对准了路灯下的两人。
折木源立正站好，绷着身子，面容肃穆，两只手“啪”地一下狠狠拍在自己的大腿外侧。
还没反应过来的西宫结弦微微抬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两个人手里都攥着苹果糖。
咔嚓。
拍完了。
西宫结弦去收回相机，打开图库看了看成品。
然而。
少女眉头紧皱，抬头问折木源：“罚站？”
照片里头折木源的姿势像是士兵，两只手紧贴着双腿，绷得笔直，表情庄重的像是在拍遗照。
视死如归。
折木源凑过来看。
西宫结弦身上那股熟悉的奶香悄悄地涌入鼻腔。
“还有其他姿势可以参考吗，”折木源说，“西宫先生您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拍。”
“就这样吧。”西宫结弦叹了口气，准备收起相机。
折木源制止了她的动作，指了指图像中的少女：“为什么用这种眼神。”
她深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浓烈的情绪。
像是大白天在路边看到穿着三点式泳衣的老爷爷过马路。
不至于吧。
西宫结弦听到问题后没回话，关掉了相机，轻轻推了折木源一把。
没推动。
折木源一愣：“你推我。”
西宫结弦点点头：“我推你。”
沉默片响。
十字路口另一侧的黑猫喵喵地叫唤了一声，叫声荡气回肠，整条街道上都是它的声音。
“黑猫在夜间叫唤寓意着大事的到来，也许会有不祥的征兆。”折木源说。
“有没有可能是在发情？”西宫结弦提出不同意见。
非常现实主义。
折木源点头赞同。
“暑假没几天了。”西宫结弦抱着相机边走边说。
“一周不到，马上就要开学，这是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折木源接道。
“艺术学校？”
“总武高，”折木源想了想补充道：“千叶市立总武高中。”
听到答案的西宫结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众所周知，总武高是千叶市的重点高中，只有极其优秀的国中生才能够被录取。
不过折木源的这幅外貌，看起来确实像是没日没夜用功念书的形象。
主要归功于黑眼圈。
“不是用分数考进去的，”折木源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音乐特招生。”
“……”
“你要考总武高？”
“我不怎么去学校。”西宫结弦委婉地说。
折木源很识趣地没有继续接话，舔了一口苹果糖。
表皮很甜很脆，但他认为没有老家的冰糖葫芦好吃。
“那首歌叫什么名字。”西宫结弦转移了话题。
“打上花火。”折木源回答。
“你是youtube的音乐人吗？”
折木源想了想说道：“是。”
“用户名呢？”
“秘密。”
“小气。”
西宫结弦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时间显示夜晚十点钟整。
回家要挨骂了。
“你的管家不是说去开车了吗，怎么还没来。”西宫结弦问。
在把两人送上岸后，主厨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停车场了。
折木凉子送的那辆银灰色超跑就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里。
“不是说好在原地等他吗，”折木源说，“就在下船的地方。”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西宫结弦停下脚步。
两人走了起码有一公里多。
“不知道，我跟着你走的。”
“这个时候麻烦有点担当。”
折木源耸耸肩，用手机给主厨发了条定位消息。
主厨回复说很快就到。
然后两人坐在路边的栏杆上。
西宫结弦用手撑着栏杆，把握着身体平衡，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像是荡秋千似地晃悠着。
夜空深邃，几朵星星轻轻点缀。
街道很安静。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西宫结弦突然说。
“高尔基。”折木源接道。
“所以我要开始学习了。”
莫名其妙的因果关系。
“怎么回事。”折木源问。
“学习需要理由吗。”西宫结弦反问道。
“可以有。”
“也可以没有。”
折木源沉默了一下，然后用脚勾住栏杆，双手抱胸，望着天空说：“那我要开始锻炼身体。”
“你力气不是挺大的吗。”
西宫结弦还记得那天折木源单手提着她上楼的事。
“体力和力气是两个概念。”折木源说完后打了个哈欠。
西宫结弦想了想，默认了。
不久之后。
远处一道灯光亮起，银灰色的跑车眨眼间来到他们边上。
带着卷起的气流。
第97节 第96章 说是群魔乱舞不太恰当
把西宫结弦送到家，主厨又开车带折木源回到了石英大厦。
主厨要回三十五层的员工宿舍，因此在电梯到达三十四层时便与折木源道别了。
折木源回到家门口后停下，望着外面摆放整齐的鞋子没说话。
有很多双，他已经懒得去点了。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门内田井中律的嘶吼。
轻音部来折木源家了，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
里面在唱卡拉ok。
谁邀请的呢。
折木源叹了口气，双手抱着肘部，靠在墙边，放弃了思考。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田井中律的歌声愈发响亮，魔音贯耳。
折木源侧过头，无精打采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里面探出来一个斜戴着棒球帽的年轻女人。
她面容清秀可人，穿搭打扮像是邻家古灵精怪的大姐姐。
“呀hello，小源，好久不见哟，”折木凉子嘴角扬起，笑容亲切，“有想念妈妈吗。”
“非常想念。”折木源语气敷衍，然后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头灯光绚紫，完全就是卡拉ok的灯光效果。
田井中律抱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唱歌，唱的是atamaitai的《她曾活过啊》，轻音部的另外三人挥舞着色彩斑斓的荧光棒，打着wota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