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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四点。
距离晨起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阴间时段，躺在床上的楚落睁开眼睛，在闹钟震动前两分钟关掉了闹钟，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摸到皆川绫的门前。
像皆川绫这种身体状况良好，作息规律的人，清晨醒来时的脑子宕机时间是很短的，差不多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就进入新一天的精神状态了，所以楚落必须抓住她刚刚起床的宝贵几分钟。
为此，他需要摸进皆川绫的房间潜伏起来。
“现在距离春小姐醒来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轻轻的开门声应该不会惊醒她的吧？”心中忧虑地嘀咕着，楚落用尽全力去保证无声无息地开门，顺利潜入进去后，他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角落潜伏下来。
皆川绫是靠生物钟醒来的类型，并且每天都准得很，除了前几天照顾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弄得睡晚了之外，很少出现作息不规律的情况。
时间刚过五点，她便从床上缓缓坐起，披散的长发显出几分慵懒的凌乱，尽管睡相平稳，但是宽松的素色睡衣间仍旧倾斜出一抹诱人春光。
而楚落则看准她转身准备下床起身的瞬间，从她背后的房间角落窜出，大步跨上床，从背后一把抱住皆川绫，准备用动人而深沉的语调述说出自己准备好的台本——按照计划中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是在即将抱住皆川绫的刹那，女人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微微侧身，而后用巧劲抓住楚落的手臂，明明她的力量不若楚落那般不讲道理的蛮横，但是此时却将楚落整个人摔在地上。
“rua——”
皆川绫擒抓着袭击者的手臂，在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后，整个人顿时清醒到不能再清醒，惊讶地看着地上的人，说道：
“楚落？！你怎么......”
“早、早上好......”楚落很是尴尬，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两分钟后，楚落被皆川绫扶起来，坐到床上，半响都没能勇敢地开口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总不能直接了当地说自己在阴间时间就已经醒来然后蹲在她房间等着偷袭吧？
“所以，楚落能解释一下原因吗？”尽管自己是被偷袭的那边，皆川绫还是放下了早起做早餐的计划，坐在旁边帮楚落捏动手臂的肌肉关节，毕竟刚刚可是实打实地被她摔在了地上。
“......呃，这个问题不重要！”
楚落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但是大清早被摔了一下，脑子里背好的台词都摔碎了，只好凭着感觉差不多意思地说。
但是他清楚自己的表情可能会有些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抱住皆川绫，让她看不到自己的脸。
“那个，春小姐对不起。”
连早起瞬间的偷袭都能从容应对的皆川绫，却被楚落这猝不及防的熊抱弄得无所适从，压下心中的慌乱，她问道：
“对不起是指刚刚偷袭的事吗？还是说......半夜潜入我房间的事情？”
明明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正经事情才对，但是这位熟女藏在保守衣衫下的柔软丰盈与毛孔中散发的芬芳，都让楚落很难集中精神，连说话都带上了不自然的颤抖。
“都不是，是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
皆川绫的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但还是尝试装糊涂，昨晚楚落都没有什么异样，这孩子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如果真的知道了的话，不可能表现得那么自然的，怎么到了现在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做噩梦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今天先请假休息？”
“就是我藏在春小姐衣柜的那个晚上，其实春小姐对我隐瞒了中间的事情对吧？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想起来！”楚落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么模糊地说着大概的信息而已。
“你、你都想起来了？！”
楚落明显听到皆川绫倒吸了口气，这是很少从她身上看到的反应，难不成那个晚上真发生了什么？
“......嗯，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昨晚忽然想起来了，然后想跟春小姐说这件事，因为睡不着，所以偷偷跑进了你的房间，想等你第一时间醒来。”
“你......就当做是做了一个噩梦好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把这个关系告诉洗诗她们，楚落你暂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第98章 其实我对你们仨都有想法
这、这还真给套出来了？楚落只是想着用苏澜坑他的方法试一试，结果一试就把连日观察都没能探查出来的内情给试出来了。
只是这样的惊喜楚落无暇顾及，他现在更关心的皆川绫提到说的那晚是什么，尽管他在没亲耳听到皆川绫挑明前都不太信，但是眼下她的态度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楚落忽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床单的事情，他们才搬进这屋子没多久，开学第一个学期都还没过完，怎么可能像皆川绫说的那般“用旧了准备换新的”呢？如果她的是用旧了，那么其他人的房间不也要换吗，尤其是姐妹两人的闺房，皆川绫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不可能出现只管换自己，而不帮别人换的情况。
那么原因肯定是在床单上吧，有什么必须要销毁的“证据”需要掩盖。
想通了这一点后，很多本应显而易见的漏洞相继出现，比方说那晚楚落藏在衣柜的时候，分明就是给自己“打包”捆绑起来的，醒来时楚落记得自己手上脚上都没有捆绳的踪迹，如果是皆川绫弄掉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询问他为什么把自己绑起来才对，可事实上就是没有，皆川绫完全没有提到这可疑的情况，甚至这几天都在故意回避那晚的事情。
这看起来是很照顾楚落的心情，不让他难做，但是如果只是不小心摸了摸揉了揉什么的还说能宽宏大量，装作无事发生，现在发生的却是更深层的不妙事情，怎么看都不是能随便假装没发生过的事情。
若是之前，楚落可能第一时间是心急如焚地想着如何在种种关系间周旋，圆滑地糊弄过去，能混一天是一天，但是在被德尔塔嘱咐过好几回后，他也明白了那种狡猾的方法看似聪慧，但实际上只是逃避的另一种写法，看起来谁都没有受到影响，但实际上也什么都没有解决。
“对不起，那样稀里糊涂地拿走了春小姐重要的东西。”深呼吸后，楚落又一次道歉，真诚的且带着歉意的道歉，因为一开始的道歉只是钓鱼性质的随口道来，连需要道歉的对象是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又道歉了，不是说过没关系的了吗，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不用往心里去的，你这样反而会弄得我难堪起来。”明明是被道歉的人，现在却变成了安慰的那一方。
可皆川绫那句难堪也是真的。如果说最初对楚落的梦中偷袭没有反应过来，那么其后数个小时的漫漫长夜，她本有无数次机会制止楚落此梦的延续，只是每次升起这个念头，都在犹豫中被急促的空气一次次撞碎，最后在凄婉绵长的叹息中放任了夜晚的延续。
“我能问一问春小姐的打算吗？你刚刚说让我‘暂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过了这个‘暂时’之后呢？”
感觉到怀中熟女美妇试图推开他的轻轻挣扎，楚落加大了手臂的力量，紧紧地抱住她，至少在一切说清楚前都不能放开。
“楚落，你觉得这样下去真的合适吗？我不知道最后洗诗还是时苑谁会跟你在一起，但是她们两人都是我很喜欢的孩子，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一直待在她们身边的话，我会内疚自责的！不管是她们对我有意见，还是你们因我而产生隔阂，那都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
这是打算教会月池姐妹当一个好妻子应该会的本领后，然后悄悄走人吗？
“那我想知道春小姐对我的意见，尤其是在我们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对我有没有很重的怨言什么的。”楚落话锋一转。
这是有必要确认的事情，他想让皆川绫留下，这当中有对洗诗时苑的考虑，也有他自己的私心，但如果皆川绫对他有心有怨气的话，那么他之后的设想都不过是强人所难而已，因此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是很有必要的。
“不要多想，你是个好孩子，那晚不怪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自己也是导致后续发生的原因之一，而后却把责任推到楚落身上，皆川绫无法做出这么无理取闹的事情。
“那我可就当春小姐说的真的了，虽然我很想在窃喜中心安理得的接受春小姐的评价，但是有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春小姐知道......”
“......什么事情？”
“春小姐希望我跟洗诗或者时苑当中的一个好上，对吧？”
“嗯，两个都是很好的孩子，我也看得出她们都对你有意思，不管是谁跟你在一起，我都会很开心。”
“但我两个都‘吃’掉了，就在上次陪她们回日岛相亲的时候，在征得两人同意的前提下，背着春小姐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而且隐瞒到现在。”
“......？”皆川绫愣住。
“所以我事实上并不像春小姐想象的那样是个好孩子，实际上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甚至可能暗中也觊觎着春小姐，虽然春小姐之前总说自己上了年纪什么的，但是春小姐真的很美，身材保养得紧致挺翘，脚也非常漂亮，我很多次都盯着春小姐的美足转不开眼睛。”
“......？？”沉默中，皆川绫还没从姐妹俩的事情缓过神来，脸上的问号却越来越多。
“洗诗和时苑都不想你离开她们，春小姐对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春小姐因为我的事情而离开了，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们，不然就像是一边享受着她们的拥抱，一边却害得她们喜欢的长辈离开了生活的圈子，我也不能接受这份负罪感。而且从我的私心来讲，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觉得我已经无法想象离开了春小姐照顾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
寥寥几句话却像重锤一般敲击在皆川绫的脑海，她的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