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菖蒲和罗娇娘全都生下了健康漂亮的女儿，杜书贤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王菖蒲却罕见的沉默不语，罗娇娘显然也情绪不高。
杜书贤关切地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姹紫立刻说：“当归生姜羊肉汤已经熬好了，嫣红正在厨房，马上就可以端过来了吧。”
杜书贤看着两位夫人温柔地说：“嗯，所谓‘当归生姜羊肉汤，产后腹痛蓐劳匡’。现在吃这个正是时候，吃完东西就有力气了。”
可是两位夫人却显得更加难过了，罗娇娘小声地说：“贤郎，对不起。”
杜书贤没听懂：“嗯？为什么要道歉？”
前世看多了段子的杜书贤忽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下意识地看向了两个孩子的面相。
但是随即又打消了这种念头，毕竟这几位夫人的品行是绝对可靠的。
罗娇娘把脸转下去，一半都埋在了枕头里：“我生的是个女孩，没有给你生下儿子来。”
再看王菖蒲，眼中似乎都挂起了泪花，原来也是在为生了女儿自责。
杜书贤是从现代社会穿越到过去的人，其思想远比这个时代开明，他觉得这根本不算个什么事。
所以只是轻轻的一笑：“嗨，我以为什么呢，男孩女孩都一样的，我都喜欢。两位夫人生育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王菖蒲悄悄伸出手拉拉杜书贤的袖子，抬眼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说：“老七，我刚才打疼你了吧。”
杜书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王菖蒲从来不会为打了自己而难过。
这就说明她是真的在介怀生女儿这件事，并且已经产生了相当大的心理负担。
他让闲杂人等到外面等候，自己走到两位夫人中间，把两只玉手抓在一起，捂在自己的心口：“你们两个不用想那么多，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女儿。要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里，女儿的身价比儿子可更金贵呢。”
王菖蒲说：“可是现在这个世界还是更看重男孩，而且我也只想给你生儿子啊。”
这话也引起了罗娇娘的共鸣，她也郑重地点头。
“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哩。”杜书贤说：“你们没有听过这句话吗？‘生儿生女都一样，不然儿子没对象’。”
两位夫人被杜书贤逗得轻松了不少，三人一起展开了笑颜。
可王菖蒲马上又陷入了惆怅：“哪有这句话呀，肯定是你随口编出来的，生男生女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杜书贤郑重地说：“不，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罗娇娘说：“哪有什么时代不同了，生儿子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杜书贤答：“杜书贤之前经历的时代就是不同的，杜书贤以后开创的时代里，男女都会变得一样的。”
房门被打开了，是白牡丹裹着头巾和被子进来了，后面跟着宁巧儿抱着她的孩子。
白牡丹已经生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走路了。
她听了杜书贤的话，立刻附和道：“纸燕子说的好，以后男女都一样！就说我们黑龙寨，除了我哥之外，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你们两位姐姐也一样，虽是女流之辈，可论勇猛、论兵法、论谋略，有几个男人比得过？”
杜书贤说：“牡丹说得好，你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记住我说的，生男生女都一样。”
系统再次不请自来：“嘴上说着男女都一样，可是你这三位夫人和三位候补夫人要怎么解释啊？”
“额，这个嘛…那个啥……”杜书贤一时语塞，然后骂道：“你这混蛋系统，每次坑我的时候就给我装死，现在又不请自来给我难堪。放眼整个小说界，有你这么不靠谱的系统吗？”
“有啊，”系统用无比自豪的语气回答：“我就是！”
然后他继续追问：“倒是你自己产生的问题可不要别回避呀，赶快解释一下，什么叫男女都一样。喂，喂？人呢？好啊，你居然学我装死？”
姹紫嫣红也进来了，她们端着三碗当归生姜羊肉汤，和杜书贤一起给三位夫人喂着吃。
白牡丹说：“纸燕子，我们都在等你回来呢，要给孩子取名字。”
杜书贤看了一眼三个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说出了当初徐天德的故事，并且讲述了自己和徐父徐母的约定。
白牡丹刚生了孩子，本就气血有亏，此时听到这话，更是脸色煞白。
她默默地喝光了羊肉汤，用干结的嗓音问：“菖蒲姐姐、娇娘姐姐，你们都是亲身经历这件事的，所以早就知道这个情节是吧？”
罗娇娘说：“牡丹妹妹，你听我说，我们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这件事的。”
王菖蒲也解释道：“原本我和娇娘姐姐想着的是俩人至少能生一个儿子，到时候就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过去。你的岁数小，跟你说这个我怕你接受不了。可是现在，没想到就搞成了这样……”
白牡丹木楞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纸燕子是一言九鼎的大英雄，这个孩子必须姓徐。”
杜书贤把白牡丹搂在怀里：“我当时许诺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我们可以把这个孩子留着，等下一个的时候再过继给徐家吧。”
白牡丹抬头挤出了一个笑容：“没关系的，到明年我就再生一个，争取生个双胞胎。还有菖蒲姐姐和娇娘姐姐也要加油，过几年我们就有一地的孩子到处乱跑了。”
杜书贤捧着白牡丹的脸颊：“可这样的话就太亏待你了。”
白牡丹摇摇头，眼泪终是流了下来，他抱紧杜书贤埋头痛哭：“不，我不要紧的。道理我都明白，那位徐天德也是大英雄，如果没有他，我就见不到纸燕子了。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你也成全了我，我为他延续一段香火是应该的。”
杜书贤任由白牡丹抓着自己的胳膊啃咬，另一只手为她默默地擦去泪水。
好半天，白牡丹终于止住了悲声，她默默地坐回座位上去了。
杜书贤开始给三个孩子起名：徐恩厚、杜佩兰、杜泽兰。
三人都对这名字很满意，杜书贤说：“你们好好休养，等出了月子就到腊月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南溪府，顺便把恩厚送到徐家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