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书贤让两位夫人带领大军在雪原之外扎营，自己带着先锋队向雪原内继续搜索。
一路上见到了许多被冻毙的北狄人，尤其是每天的晚上，这些北狄人都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与之相对，杜书贤的措施就完善许多，羊皮小褂、牛皮罩袍人手一份；帐篷十人一顶。
每当风雪停歇或者到了可以避风的场所，他们就会想尽办法生火，将干粮烤热。
烤热的干粮可以直接吃，剩下的一些就揣在怀里保温，到下次吃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热气。
这是先锋队往前行进的最后一天，只要到达前面的坡顶，无论有没有找到华生王，杜书贤都打算折返了。
山坡下，杜书贤鼓舞着士气：“兄弟们，这是最后的一段路了，加把劲，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所有人都用最大的力气回应道：“不斩华生王誓不还！”
只有常玉春没有回答，他把眼神瞥向了别处。
杜书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常玉春，你在看什么呢？”
常玉春答：“我看到那个地方有个山洞，也许华生王就在那个地方也说不定。”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白茫茫一片，并没有看到什么山洞。
杜书贤对常玉春的眼力从不怀疑，立刻下令改变方向，往那个看不见的山洞前进。
往前走了一百步，有几个眼尖的人果然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点。
他们立刻报告了这个发现，众人的士气一下子鼓舞上来。
越走越近，山洞果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看洞口大小，起码能容纳百多人进入。
杜书贤传令：“进山洞搜索，同时休整一番，之后再做打算。”
很快就到达了山洞前，洞内很宽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踏进洞口的一瞬间，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上一暖，呼吸也随之轻松了很多。
杜书贤他们并不是这个山洞唯一的访客，有人已经在他们之前到达了。
这里大概蜷缩着四五十个人，由于寒冷和缺少饮食而失去了血色，这些人本就白色的面孔变得更加惨白。
先锋队员随手巴拉了几个人，有几个还吊着口气，但是靠近洞口的那几位已经冻硬了。
看着这些人，杜书贤笑了，先锋队的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因为他们终于见到了自己日夜盼望的，那几个衣着华贵的北狄人。
杜书贤用北狄语大声宣布：“我，杜书贤，我来接你们了，你们哪个是华生王，出来与我说话。”
听到喊话，有几个人动了一下，还活着的人都把眼神转向了杜书贤这边，没有人回答。
杜书贤喊：“洛克菲勒，你来辨认一下，哪个是华生王。”
洛克菲勒闻言，连忙跑来一一辨认，终于他大喊一声：“我找到了，这个就是华生王。”
杜书贤有些不信：“这个人的衣着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是华生王？”
洛克菲勒说：“我见过华生王，我确定这个就是他。”
说完，他撕开了华生王的一层衣物，露出了里面的华服：“这就是了，他把别人的衣服穿在外面了。”
被撕开衣服的华生王勉强摆动僵硬的关节，用已经没了知觉的胳膊打了一下洛克菲勒，然后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杜书贤点点头，他笑了：“此行圆满了，还要多亏了常玉春的眼力。”
他命人生起几座火堆，把所有还没冻僵的北狄人搬过来取暖。
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要搭救这些北狄人？
可杜公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大家还是行动了起来。
得了热气的北狄人终于活了过来，表情也舒展开了，刚刚得了暖气，肚子又开始叫了起来。
这些人也当真没皮没脸，居然还想要跟杜书贤要些吃的，杜书贤轻轻一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北狄人也被弄得一头雾水：“难道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杜书贤哈哈大笑：“救你们？愚蠢的东西！你们在京都犯下了何等罪孽，你们凭什么认为可以得救？我耗费无数钱粮征战草原，远涉冰原，当然不是来救你们这些畜生，而是要让你们在死前体会到最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继续说：“京都的百姓何辜，竟然被你们用如此手段屠杀？我先来给你们生的希望，然后再亲手将起葬送，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体会到当初京都百姓的绝望和痛苦。”
杜书贤回头下令：“把华生王的命留下，送其他人上路，记住，不要让他们死得太快。”
士兵们这才理解杜书贤的用意，纷纷嬉笑着亮出了自己的佩刀。
山洞里回荡着的绝望哀嚎声，是对京都发生的惨案最好的注解。
可惜的是：活下来的北狄人太少了，必须要两三个先锋队战士才能“分享”一个北狄人。
胡达海和黄珍都是用刀的高手，他们盯上的就是北狄大将：布氏克。
布氏克正在艰难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尽可能离那两把恐怖的钢刀远一些。
他的双手已经被二人分别斩下，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很快就被冻住了。
在布氏克不停的祈求声中，他的两只脚又被斩了下来。
他奋力扑向华生王想要求救，可马上又被黄珍拖走了。
……
华生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仅剩的人被慢慢杀死，他只是把身子团在一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书贤跟华生王并排坐在一起，一脸轻松地对他说：“怎么样，好看吗？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但偶尔也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比你们北狄的手法还入得眼吗？”
华生王也许是还没有从寒冷中缓过来，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移开视线，就像一尊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杜书贤注意到：华生王的嘴唇正在有规律的翕动，似乎在念着什么。
仔细听听，原来他在念叨着的是一个词：“恶灵。”
把华生王的脸强行掰过来，二人四目相对，杜书贤告诉他：“你要找恶灵是吗？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京都数百万无辜百姓怨念的化身，我就是这世间最恐怖的恶灵，你准备好承接我的怒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