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季凉和季女士过得安安稳稳，每年回清水沟走动已经是惯例了，等着回来的时候，季凉还收到了好几份的压岁钱，加在一起也有二三十块了。
“今年的压岁钱比往年都多。”季凉忍不住问季女士：“你都给出去了多少啊？”
季女士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管那么多，收好你的压岁钱就行了，小财迷！”
季凉摸了摸额头，嘿嘿笑着收起了压岁钱，乖乖去房间开始做卷子了。
放假到初五开学，老师们布置的功课和卷子平均下来一天三张，还得抽空背古诗词和抄写英语单词，可以说是十分充实的寒假了。
假期里，尹娟、沈杰还跟季凉砰了个头，张红霞也拉着男朋友田二虎一起过来抄季凉的卷子回去做，等到季凉真把所有作业都做完的时候，寒假也就只剩下一天了。
第二天她就得回学校报到，晚上还得上晚自习了。
“你这寒假放得跟没放差不多了，连大年初一走完亲戚回来都得写作业。”季女士在炸蘑菇和小酥肉，准备给季凉带到学校和小伙伴们分着吃，“这作业写完了，明天也开学了，连一点放松的功夫都没。”
季凉笑笑，反过来安慰季女士：“等今年高考结束了，就轻松了。”不说别的，只暑假就差不多有两个月了。这可是她重生回来之后，没有享受过的漫长暑假了。
“娘，到时候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季凉一边把这些天做完的卷子分类收拾好，一边盘算：“到时候正是夏天，我们去东北玩能避暑。嗯，去海边玩也行，还能试试看能不能赶海！不然去云南玩，那边也凉快……”
“都行，都听你的。”不管季凉说什么，季女士都笑眯眯应下，顺手还把刚炸出来的蘑菇塞到了季凉的嘴里：“尝尝咸淡如何！”
“唔……好吃！”季凉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一边吃一边对季女士的手艺表示肯定。
开学当天，季女士特意陪着季凉一起过去，先是去筒子楼里把放了几天的被子、床褥都拿下去晒一晒，然后给屋子做个彻底的打扫，再重新给她铺好床铺。
“想吃什么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做了给你送过来。”季女士心疼女儿，摸了摸季凉的脑袋，“要是学习类了，偶尔偷个懒也是可以的。”
这会儿尹娟她们也都到了，季凉被叮嘱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知道了，娘。”
季女士又带着其他三个女生，还有同住的尹杏一起吃了晚饭，把人送到了学校门口这才回去。
尹娟几个人羡慕地说：“你妈妈可真好！”
“就是，我来之前，我妈还特意交代我不要偷懒！”听到季女士说可以偶尔偷个懒的孙姣姣简直是一脸羡慕了，“你们不知道，放假这几天，我妈每天早上六点就把我从被窝里薅出来了，然后就让我背课本！”
“别提了，我爸妈连串亲戚都不带我了。我爷奶给的压岁钱都是他们带回来的。他们就把我锁家里写作业。”董梦垂头丧气，“最惨的是压岁钱还被要走了，说是给我交学费。”
压岁钱简直是所有人共同的痛，除了季凉。
得知季凉自己收着三十多块钱的压岁钱之后，大家又忍不住羡慕了一顿，然后强制“勒令”季凉请客吃烤红薯。
季凉哈哈笑着应下，几个人上楼才分开，等进教室里就更是热闹了。
“班长！你可算来了，快快快，你的化学卷子借我看看！”张奇石见到季凉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我还有一份半没写完呢！”
季凉：“抄作业不太好吧……”
“这个寒假太忙了，我是真没空，我先看看你解题思路，回头自己做，我保证自己做！”张奇石举手保证，眼巴巴看着季凉翻出来卷子，立刻把一大摞都“抢”了过去，“班长救苦救难！回头我肯定还给你一份不少找回来！”
季凉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奇石已经抱着卷子扭头跑了，然后那一摞装好的卷子几乎是瞬间就被分散到了各处。
她愣了愣，最终无奈闭上嘴巴。
算了，寒假作业确实布置得太多了。
班里大部分人都在补作业，不过尹娟是自己在做题目，董梦则是在抄英语单词。让季凉吃惊的是，宋楠都在补作业呢。
“你怎么也没写完？”
宋楠见是季凉，松了口气：“我爸给我报了一个英语辅导班。”
“你英语成绩可以啊，怎么报英语的辅导班？”季凉有些惊讶，宋楠成绩一直可以的，如果说哪一门功课稍微弱点，那也是物理。
宋楠停下笔，左右看了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告诉别人，谁都别说啊。我爸，他想送我出国留学，让我准备去Z市考雅思。”
他寒假几天上的就是一个雅思的加强班。
而且只有大年初一当天是放假了的，其他时间都是要上课的。
“开学后，辅导班的课程就挪到了晚上，我爸之前去见了朱老师，帮我晚自习请假。”宋楠补充了一句，见季凉惊讶的样子笑了笑，低声说：“你学习那么好，难道不考虑下？现在不少大城市的人都是高中毕业就考托福或者雅思去国外上大学呢。”
季凉摇摇头，直接说：“我目前还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她惊讶的是，没想到出国留学的热潮竟然是在九十年代初就开始了。对于九十年代初，她印象最深刻的大约就是不少国营的工厂关闭，下岗潮出现，然后不少人都去南边打工了。
上辈子这个时候的她，因为已经出门打工快三年了，正准备把季女士从清水沟接出来。
季女士跟着她出了清水沟之后，因为年纪的缘故不好找工作，后来仿佛是在她们工厂附近摆了个小摊，专门早餐买包子和茶叶蛋，每天三四点就要起床熬粥，包包子。
也是那个时候的辛苦，加上母女两人经济条件不好，才让季女士没有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及时就医，拖了几年之后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那个时候才是出国热潮最疯狂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而季凉当时却是为了给季女士看病，花光了攒下来用来上学的钱不说，还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