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络还不发达的九十年代初，开水白菜这种有名的上了国宴菜单的川菜，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不要说是柳思雨了，连顾宸都不知道这道菜。
季凉倒是清楚，甚至还知道这菜大致上该怎么做。
不过要做好，估计是真费钱了。
服务员说得没错，开水白菜的汤是这道菜的精华，与其说是菜，倒不如说这是汤。这汤得用鸡肉、排骨、筒骨等等熬煮。
等汤熬出来也不会是白开水那样的透亮，然后还得用肉糜来过汤，把汤里的杂质过滤干净。这样一遍遍的过，直到汤水清亮得如同白开水一样才算是成功。
可以说是又耗功夫又浪费。
炖汤的肉啊排骨啊鸡鸭什么的，都成了废料，吃着没什么肉香味，扔了又可惜。
不过成菜还是很好吃的，这道豆花鱼受到了一致好评，柳思雨甚至决定以后每次兼职结束都要来点一份豆花鱼犒劳自己。
吃了饭季凉结账，顾宸要抢，柳思雨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要给她钱。
“我这次出来多亏了你们两个照顾，不嫌弃我拖后腿。”季凉肯定不会收，三个人往公交站台走的时候说：“所以才想着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的。”
“你要请客，咱们学校食堂就够了。这餐厅死贵，怎么能让你个小学妹请客呢。”柳思雨坚持给钱。
“下次有机会，咱们轮流请好了。”季凉笑了笑，“学姐以后有这种赚外快的活儿记得找我就好。”又能学习英语，还能赚钱，简直再方便不过了。
说起来A大的学生想要找兼职还是挺方便的，作为全国顶级高校，拿着他们的学生证出去当家教一个小时都能比别人多点钱。
更别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旁的兼职之类的。
如果是大公司，比较靠谱，学校也会帮忙介绍。
季凉他们这次去的就是学校介绍的了。
而英语系的学生就更容易找兼职，如今改、革、开、放，外国来国内投资的商人也不少，英语是最常用的，除此之外日语、俄语等等也都有市场。
季凉的英语不错，人还机灵，因此她一提柳思雨就应下了。
“不过像这次钱给得痛快的兼职不多，大部分都是翻译文件、资料之类的东西。”柳思雨给季凉打预防针，避免她真以为兼职翻译都像这次这么赚。
赚钱只是季凉的目的之一，至于多少只要大概跟市场价持平就好了。
顾宸看了季凉一眼，不过没说什么只笑着道：“学姐你可别光想着学妹，学弟也得赚钱呢。”
顾宸家庭环境好，大家都看得出来，所以柳思雨意外了下，不过还是笑着应了下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学校，季凉下午课不重，顺带还借了几个人的课堂笔记一边抄写一边学习。遇上不懂的，课间问一下倒是也没有特别困难。
毕竟只耽误了一个周末和周一周二，拉下的课业并不算多。
季凉下午补完了课堂笔记，把课本笔记往挎包里一塞就立刻回家了。
果然，她一开门湛卢已经精神抖擞等在门口了。
“这么着急啊。”季凉伸手摸了摸湛卢的耳朵，进屋喝了一杯水这才带着湛卢出门。
湛卢高兴坏了，一路上不断扯着季凉往前跑。季凉跟着它跑了一段，等到小公园的时候就累得够呛了。
小公园里人不多，季凉把湛卢给放了让它自己玩，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看书。
湛卢听话，她一点都不担心它会惹祸。
结果，课本才看了不到一页，季凉就听到湛卢一阵阵急促的叫声。
“汪汪汪！汪！”
她连忙起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一边找一边喊着湛卢的名字。
湛卢听到她的声音，叫得更猛烈了。季凉生怕它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连忙冲着跑过去，结果就看到湛卢在小花园的一个圆形的小场地上围着一对抱孩子的夫妇狂叫，两个人想要从另外一边离开，它还会绕过去堵住路。
这个小场地有三个出口，余下的四周都是围起来的花墙，种了不少的月季。月季刺多，这两个人被湛卢围堵也不敢狠心跳到月季花墙里跑。
“湛卢？”季凉见状连忙喊了一声，湛卢看到她立刻又“汪”了一声，然后扭头冲着那对抱孩子的夫妻又是一阵狂叫。
孩子仿佛是被吓到了，不过一岁左右的男孩哭得娃娃叫。
季凉生怕湛卢伤到人，连忙上前准备拦住。
这时候男人说话：“这是你家的狗，是不是有病啊，好好的拦着不让我们走！赶紧把它牵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走开啊！”女人抱着孩子，尖声叫道：“快把它弄走！你个小贱人家里养的狗有病啊，专门盯着我们家孩子叫！”
季凉听到这话停下脚步，看向这一对男女。
湛卢被骂也不改变，只盯着这两个人，不是喉咙间发出威胁的声音来。
这对男女衣服普通，半旧不新的衣服仔细看还有一些缝补的痕迹。两个人皮肤都不算白，脸上还有一些明显的晒斑，然而女人怀里的孩子衣服却是崭新的，脸上也白白净净，打理得很好。
最主要的是，还凸显出了抱着她的女人指甲缝里的泥灰。
会这么仔细观察，主要还是男人骂的那句“好好的拦着不让我们走”让季凉心中产生了怀疑。
湛卢不是普通的家养狗，在被沈城送来之前，它实际上是一头立过不少战功的军犬。在季凉家这半年来，它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对普通人，特别是小孩子叫过。
有时候在公园里玩的小孩子多了，它还会小心翼翼躲开，就怕吓到小朋友。
偶尔有小朋友抓它的耳朵和尾巴，它也不会反抗，就怕伤到幼崽。
这样的湛卢，怎么会一直冲着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叫呢？
季凉心中有了怀疑，自然不会轻易制止湛卢，只试探着叫了两声，然后才道：“我也叫不住它，它不听话，要不你们等会，我去叫人来？”
“唉！”男人还想去抓季凉，可季凉一开始就没靠近他们，这会儿带着警惕转身就跑，湛卢还配合默契把人给拦住了。
“呜——！”它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吓得男人连忙后退，甚至躲在了女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