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不用见外。”
李暹大笑一声，伸手在邹氏的丰臀上拍了一下，引的邹氏一阵娇嗔，白了他一眼，这就不见外了？
休息了片刻后，神清气爽的李暹随便套了身衣衫，扯过挂在一旁的大氅，披在了身上，出了屋门，往前院走去。
正厅内，第一次来到司空府的蔡琰心中有些紧张，传闻中的李暹可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她也清楚，在这乱世之中，好坏之间的界限，分的并不是那么清楚。
李暹的所作所为，在他的对手眼中，无疑是穷凶极恶，冷血无情。
可对于关中那些百姓来说，却未必这么看李暹。
至少现在的长安城，已经和李傕在时变的完全不同，简直天壤之别，而长安城的百姓，也没有说李暹坏话的。
李暹的所作所为，在蔡琰看来，很难用简单的对错和好坏来区分。
可明白归明白，看的再怎么清楚，让她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来单独面对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紧张。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正暗暗打量着厅内布置的蔡琰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甚是随意，连腰带都没系，披着一件黑色大氅的男子大步走来。
李暹大步的走进了正厅，看了蔡琰一眼，眼前这女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不在谢道韫之下，用脚趾想，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蔡琰是吧，不必拘束，坐吧。”
李暹呼了一口热气，错了措手，大步的来到堂上坐了下来，招了招手，让人送上了一个暖炉。
这是传闻中的李暹？蔡琰一阵愕然，这一身穿着，与她心目中那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影子完全不搭边。
就这一身穿着，何止是随意，简直就是放浪形骸，有些惊世骇俗。
传闻中的李暹，年岁跟她差不了多少，却做事沉稳老辣，在她的脑海之中，应该是那种穿着一丝不苟，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质，再加上一丝阴狠邪恶之气才是。
可这算什么，刚逛完青楼出来的富家家大少浪荡子？
李暹这形象可真是惊到她了，惊的她连礼都忘了行了。
如果没闻错的话，刚刚他从自己身旁路过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女子身上才有的胭脂味吧，还有一丝她说不出的异样的味道。
看着他脖颈上的吻痕，蔡琰小脸一黑。
虽然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但她还是听说过猪这种东西的。
就李暹现在这个样子，哪还能不知道他方才做过什么。
弄了半天，自己在这等他的时候，他正在后院不知道跟什么女子厮混呢。
蔡琰半天没有反应，正坐在堂上，双手放在火盆前烤火的李暹不由一愣，抬起头，疑惑的道：“你怎么了，见到我话都不会说了？”
李暹的声音将思绪不知飘向何方的蔡琰拉了回来，虽然眼前这个男子根本和她脑海中对那个李暹的形象有些对不上，但见他坐的位置，和他这一副随意的姿态。
想来除了李暹本人以外，应该也没什么人敢在司空府如此放肆了。
“民女蔡琰，拜见司空。”
回过神来的蔡琰盈盈一礼，莲口轻启，道：“是民女失礼了，还望司空赎罪。”
“行了行了，不是都告诉你了嘛，不必拘束。”
李暹笑着摆了摆手，道：“坐吧，有什么事坐下说。”
蔡琰道了声谢后，轻移莲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李暹抬起头，望着蔡琰笑道：“你是为你父亲的事而来的吧。”
蔡琰点了点头，正色道：“家父一直以来，都醉心于学文，从不涉足朝堂争斗，更没有与任何人结党。”
“又怎会做出勾结王子服等人，谋害前司马之事，还望司空明鉴。”
马日磾连续来了三天都没见到人，司空府的人还说李暹出城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可她一来，立马就见到人了，足以证明，李暹意在蔡家。
总不可能是她运气好，刚巧就碰到李暹回来了吧。
虽然明知道李暹意在蔡家，但蔡邕入狱的罪名却是勾结乱党，谋害李傕。
蔡琰知道话该怎么说，自然不会直接问出李暹到底想要蔡家如何那种蠢话。
说出那种话来，岂不是在暗指是李暹在诬陷她们家，她可没那么蠢。
话，还是要从勾结王子服等人谋害李傕说起，如果李暹真的想要图谋蔡家什么。
自己都来了，他也见自己了，后面不用她去问，李暹或明说，或暗示，也都会告诉她，没必要她去问。
李暹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道：“我也不相信蔡老会做出那样的事，对于蔡老的为人，我还是多少了解那么一点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大理寺的人详查此事的原因，而不是直接凭着手头上现有的证据就直接给蔡老定罪的原因。”
“可是你也知道，蔡老此番牵扯到的事情，太过重大，不是说我相信他是无辜的就可以了。”
“王子服等人所犯之罪，牵扯到了我的叔父李暹，牵扯到了张济、郭汜、樊稠。”
“他们曾经都是这西凉军的主将，我得给手下那帮将士们一个交代.”
“而且......我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第124章 是真聪明，还是徒有虚名？
李暹招了招手，两名婢女端着茶水走了上来，分别送到了李暹和蔡琰两人的面前。
屋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啸，庭院内的树木银装素裹，冰冷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李暹双手捧着茶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让下人们将大门关闭后，接着道。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父亲，那些证据我也看过。”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对你父亲有信心，知道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你父亲现在就不仅仅只是下狱了。”
“而你蔡家一应人等，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被软禁在府中这么简单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
“你父亲所涉之事，如果不能给外界一个交代，以长安城眼下的形势，我想你应该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蔡琰遍体发寒，直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心底涌起，朝着身体的四周扩散开来。
李暹虽然言语平和，如邻家大哥哥在跟她闲聊家常一般，听似只是在向她诉说他的难处，可话中的意思，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蔡琰本就是个聪慧的女子，又如何听不出李暹话中的含义。
这件事，恐怕不流血，恐怕是无法解决了，就看是流何人的血了。
要么是她蔡家的血，要么是那个举报诬陷她蔡家之人的血。
长安城的形势她如何不知，虽然表面平静如水，但却暗流涌动。
这长安城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想他李暹死的。
蔡邕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起不到威慑那帮人的作用，那帮汉臣们以后恐怕做起事来，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而且日后她蔡家，也必然会卷入这场朝臣和李暹之间的争斗之中。
蔡邕如果真的参与了谋害李傕的事情，李暹如果轻易的放过了，不仅无法和那些西凉将士交代，还会让那些汉臣变的更加疯狂。
让他们看到李暹对蔡邕这种大儒下不了手，对蔡邕有所顾忌，他们日后必然会想尽办法拖上蔡邕等一些名士大儒来做护身符。
直到此刻，蔡琰才清楚的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
无论他外在表现出的是一副什么样子，但本质上，跟她脑海之中所想的那个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影子，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能洗刷蔡邕身上的罪名，找不出另外一个人，或者是一族人来代替她蔡家去死，去威慑那帮汉臣。
她相信眼前这个自她进门开始，都一副温和之态的人，会眼都不眨的将错就错，把蔡家推出去。
眼前这个人，要说和她脑海中那个李暹的影子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两个人给她带来的寒意不同。
在她的想象之中，李暹应该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狠辣的气息，让人站在他的身边，就能感受到一种寒意和冰冷之气。
可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散发着什么冰冷的气息，反而给人一种邻家大哥哥那种温暖的感觉。
要是就在那站着不说话，她可能会产生一种这个人还不错的错觉，应该是个很温柔，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的错觉。
可就这温暖的外表之下，给人带来的确实一股彻骨的寒意。
蔡琰脸色发白，面无血色，她本还想着李暹会或明或暗的告诉她，他需要蔡家做什么，又或者是他想从蔡家得到什么。
可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要主动提起此事的意思。
蔡琰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过就是一个连门都没出过多少次的弱女子，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听不懂司空说的这些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救我的父亲，求司空指点。”
话音落下，蔡琰起身，缓缓的跪了下来。
李暹让她觉得深不可测，她只知道李暹可能对她蔡家有什么图谋，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暹这样的人去谈条件。
她也没那个自信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玩心机和手段，李暹让她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反正也斗不过这样的人，又何必再去白费心机。
蔡琰现在这幅态姿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已经放弃了抵抗，躺平了，你想怎样你直接明说好了。
蔡琰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抵抗，倒是让李暹感到有些意外，本以为还要跟这位才女斗智斗勇，好好扯一会的皮，才能让她屈服就范。
可眼下蔡琰这姿态，倒是让李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心中可早就想好了一大堆的说辞。
可没想到的是，同为名留青史的才女，蔡琰竟然没有如谢道韫那般，跟他耍心机和手段。
这蔡琰到底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只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弱女子呢，还是大智若愚，看清了事情的本质，才会如现在这般，直接跳过过程，选择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倒着实让李暹有些看不透。
“你......”
李暹指了指蔡琰，随后脸上突然挂起了温和的笑容，笑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蔡琰并没有起身，而是深深的拜了下去，道：“我父亲一生从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也从未想过要和司空为敌，求司空救救我的父亲。”
她绝口不问李暹到底想要她蔡家做什么，是因为她知道，李暹要是真的图谋蔡家什么，见她如今的态度，会直接明说。
与其由她来挑明，除了让人觉得她蔡琰是个聪慧的女子，又有什么意义。
眼下长安城的局势，让蔡家引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在天下人的眼中都表现出一副蔡家人畜无害，除了蔡邕是个大儒以外，族人也是资质平平，让人关注不到蔡家，想不到蔡家，这才是在这动荡的局势之中，最正确的安身立命之法。
蔡邕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