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价值。
严格来说，甄宓也算是出身士族，乃东汉太保甄邯之后，祖上也算是出过位列三公之一的大司马的人物。
然而这个大司马却是王莽册封的，可想而知，王莽之后，曾经鼎盛一时甄家自然而然就得没落了。
如今的甄家，早已没了曾经那层士族的光环，若不是祖上曾经出过甄邯这么一号人物，现在妥妥的也就是和糜家一样，属于富豪商贾之流。
眼下糜家已经可以说是位极人臣，盛极一时，无论是户部还是秦王府的商团，都掌控在糜家的手中，糜家自己还有通往西域的庞大商团，王府后院中更有糜家之女。
糜竺素来做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糜贞也挺讨人喜欢，深得他的宠爱，糜家也不曾犯过什么大错，这是好事，但却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也该扶持起一个如同糜家这般并非是传统士族豪门出身的商贾家族出来牵制一下糜家了，甄家虽然放在商贾之中算是一方豪门，但在这秦国朝堂之中，势力却小的可怜，想要扶持起甄家，还得他这个秦王给甄家壮壮势。
甄宓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分寸，况且甄家在朝中也可以说是势单力薄，就算是一些机密要事让她给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便她不知分寸，脑子进水了非要想着搞些事情，甄家也没那个实力。
不如就借此刷刷她的好感，顺便再借着她帮甄家壮壮势。
至于是否真的信任甄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似乎并不重要。
处在他这个位置上，谈论是否真的信任某人，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是发自内心真心信任的人，在某些时候，也可能会变成不能信任的人。
真要是能够非黑即白，简简单单的以信任或者不信任来概括王族之事，历朝历代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事情了。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王族之中都不能成为真正可以信任的人，说去信任一个外人，亦或是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一个女人，岂不是可笑至极。
第811章 晚点再收拾你
“夫君，您的这句话可是让妾感动的直想流泪呢。”
甄宓咯咯娇笑，笑的花枝招展，娇笑着伏在了他的背上，凑到他的耳旁，朱唇微启，莲口轻吐，轻声道：“不过呢，夫君对妾的宠爱，妾心领了，妾对这些朝政之事没有多少兴趣，妾还是先退下了。”
“待夫君忙完正事，妾再来服侍夫君。”
从汪直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中就能够看出，就知道他要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小事，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省的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变故，还会把自己给牵扯进去。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生死倒是无所谓，但她的身后还有甄家，没必要因为一时的好奇，将自己牵扯进一件可能原本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之中。
甄宓瀑布般的长发垂在李暹的肩上，晶莹如玉的俏脸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伴随着阵阵幽香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旁，再传到他的心里，一股莫名的心痒让他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行了，既然不想待，那就滚吧，晚点再收拾你。”李暹没好气的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抽了一巴掌，引的甄宓一阵娇嗔。
甄宓脸上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晕，捂着小臀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屈身一礼，退了下去。
待甄宓离去后，大殿内只剩下了李暹和汪直两人，汪直挪动膝盖，移到了李暹的近前，抬头看了李暹一眼，犹豫了片刻，思虑再三，小心翼翼的道：“禀王上，奴婢......奴婢刚刚收到长乐宫传来的消息，说是......说是......”
“如果没想好该怎么说，那就回去想好了再来。”李暹闭着眼睛趴在软塌上，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他此时到底是喜还是怒。
汪直咽了咽口水，一阵嗖嗖的冷汗，只觉呼吸困难，双手紧握，思讨了良久，嘭的一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咬牙道：“长乐宫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在长秋殿内听到了孩童的哭闹和嬉戏声，并且在两年前，皇后就禁止任何人接近长秋殿。”
“这两年多的时间以来，除了皇后的那几个贴身婢女外，就只有弘农王妃时长出入长秋殿。”
“奴婢怀疑......奴婢怀疑......”
“你怀疑什么？”李暹眼睛猛地睁开，一道寒光射出，如实质一般笼罩在了汪直的身上。
汪直顿觉遍体深寒，浑身发颤，额头紧贴着地面，惶恐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失职，直到现在才发现此事，请王上治罪。”
李暹缓缓起身，从帘内走了出来，缓步来到了汪直的面前，俯视着伏在地上浑身发颤的汪直，沉默了许久，最终一言不发的从他的身旁穿过，朝着殿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伏在地上的汪直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心中默默计算着李暹距离殿门的位置，随着李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汪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慢慢的松了下来。
然而正在此时，脚步声突然一顿，李暹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说，你杖毙了西厂的一个小宦官，还跟雨化田在大堂内待了一个下午？”
汪直吓到肝颤，汗毛根根竖起，连连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听着身后脑袋不断撞击着地板的声音，李暹一语不发，双手搭在门栓上，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李暹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日落西山，斜阳西下
一辆六马的奢华车驾出了秦王府，径直朝着长乐宫而去。
夜幕中的长乐宫显得格外的清冷，大部分的宫殿都处于空置状态，仅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主殿门前有几个执勤的宦官婢女在门前打着盹，整座未央宫大部分区域都处于昏暗之中，唯有长秋殿此时已经掌上了灯火。
虽是院门紧闭，院落中却灯火通明，在这座昏暗的长乐宫中显得格外的显眼，隐约还有些许嬉笑声传来，这倒是让许久没来长乐宫的李暹感到有些惊奇，长秋殿如今这欢快的气氛，跟他印象中的那个整日里忧国忧民的伏寿似乎有些不搭。
紧跟在李暹身后的许褚刚想上前敲门，李暹便抬手将其制止了下来，缓缓走上台阶，站在院门前，屏气凝神，静静的听着院中传出的欢声笑语，汪直和数名西厂幡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听着院内传来的欢笑声和孩童的嬉闹声，李暹不禁面露古怪之色，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竟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忍去打破这份温馨和宁静，甚至生出了就此转身离去，对此事装作不知的念头。
然而这份温馨毕竟只是空中楼阁，注定无法长久，如果这真是天子的血脉，还是一个龙子的话，他今日的不忍，日后难保不会给他，给这个天下，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要怨，就只能怨这个世界。
李暹长叹一声，伸出手抓住了大门上的门环，轻扣了几下，方才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院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紧跟着便是阵阵的骚乱声，片刻之后，一个侍女的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
“来了来了......今天的晚膳怎么这么晚才送过来。”
急促的脚步传来，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模样清秀的婢女映入了李暹的眼帘。
“我说你们这些......”
这婢女刚想怒斥两声，可当她看清楚站在门前之人的面孔之时，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洪水猛兽一般，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小脸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见这小侍女惊惶的神色，李暹微微笑了笑，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便欲抬起脚踏入院中。
本以为以他的身份，都已经让这小侍女禁声了，这小侍女定然不敢违抗他，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本已陷入呆滞的小侍女，见到李暹朝着院内走来，瞬间清醒了过来，面色不停的变换，不过片刻的功夫，原本惊恐的小脸却忽然面露决然之色，咬了咬牙，拦到了李暹的身前，噗通一声拜倒在地，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度。
“奴婢拜见秦王。”
这清脆的嗓音，可谓是嘹亮至极，在夜幕中宁静的长乐宫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不仅让整个长秋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李暹都震蒙了。
好家伙，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违背他李暹命令的，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不怕死的人他倒是见过，但这种不怕死的下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李暹惊愕的俯视着伏在自己脚下那单薄瘦弱的小身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812章 别怕，寡人又不会吃了你
“放肆，我看你这个贱婢还真是活腻了。”
汪直冲上前来，扬起手就要朝着小侍女的脸上抽去，李暹回过头，冷冷的扫了一眼汪直，眼中泛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本就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打算乘机讨好李暹的汪直瞬间便被吓的肝胆俱裂，忙跪伏于地，额头直冒冷汗，浑身发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瞧着伏在地上的汪直瑟瑟发抖的模样，李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笑道：“你不是要打她吗，跪着干嘛，起来打她啊。”
汪直闻言身体一颤，连忙道：“奴婢不敢。”
”不敢？”李暹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和善了起来，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啊，你可是堂堂的西厂厂督，想要弄死这么一个小侍女还不简单。”
“别说是区区一个婢女了，就是比这稍微再大那么一点的事情......”
说到这，李暹突然停顿了下来，俯身凑到了汪直的耳旁，笑道：“跟自己的手下关起门来商量一下，不就给解决了嘛。”
此言一出，汪直大惊失色，吓的差点没当场就昏死过去。
“奴婢不敢，就是再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汪直心中惊骇万分，连连叩首，脑袋不停的撞击着青石地板，磕的额头鲜血直流，泣声道：“当年若不是秦王不嫌奴婢出身低微，将奴婢从宫中带了出来，奴婢现在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了。”
“奴婢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秦王给的，奴婢时刻不敢忘记秦王的大恩，秦王就算是要了奴婢的性命，奴婢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奴婢又岂敢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都是奴婢一时糊涂，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奴婢知罪，恳请秦王治罪。”
听着汪直卑微而又言辞诚恳的求饶声，李暹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念在你跟随寡人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的份上，寡人就最后再送你八个字。”
“恪守本分，勿忘初心。”
“你是寡人从宫中带出来的，甚至连你的这个名字，都是寡人赐的，所以啊，寡人希望你我主仆之间，能够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你......能明白寡人的这份苦心吗？”
从王府到长乐宫的这一路上，李暹一直在想着这汪直到底还能不能留，这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