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国家。”
“杀入长安城？”
说到这，秦宓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之色，放声大笑，神色间，轻蔑之色，一览无余。
“我大汉带甲百万，皆是百战精锐，单单只是精锐铁骑，便有不下于六十万之众。”
“杀入长安？大王可知在下只需要将你这句话传回长安，依我王的脾气，大王您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这埃克巴坦那的大殿之中见到我王。”
“或许大王以为在下只是在这大放厥词，然而在下要告诉大王以及在场诸位的是，在下只是单纯的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我大汉与贵霜那一战，只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若不是我王无意贵霜之领土，那贵霜王连割地请降的机会都没有。”
“我王只不过是出了区区三十万铁骑，就横扫了贵霜北境，若是我王真的铁了心的要灭了哪一国，在下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诸位，当今天下，包括贵国在内，没有一国能挡得了的了我大汉的兵锋。”
“想要向我大汉讨要什么说法，想要凭此来讹诈我大汉，我可以向诸位保证，贵国最终能讨要到的，怕是也只有如贵霜那般的一纸城下之盟罢了。”
“我王无意与贵国为敌，更无意这距我大汉万里之遥的土地，我王只想与诸位做买卖罢了，只要贵国不影响到我大汉通往西方的这条商路，贵国与我大汉之间可以说谈不上任何利益上的冲突，我王又有什么理由杀贵国的使臣。”
“人死不能复生，所谓的说法，说到底无非也就利益二字，大王与诸位想要的，也无非只是利益这两个字。”
“我王诏书中已然言明，贵国与我国共同举兵讨伐贵霜，所占之土地，我大汉寸土不取，皆交由贵国，想来这也已经足以表明我王的诚意了吧。”
“若是贵国仍执意要向我大汉来讨要这个说法，执意要与我大汉交恶，大王尽可拿在下的人头送往长安便是。”
随着秦宓话音落下，群臣中发出些许冷哼声，显然是对秦宓这番狂妄的言论感到有些不满，然而更多的却是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秦宓的这番话狂是狂了点，但有一点却没有说错，安息上下现如今对大汉的情况确实是知之甚少，除了隐约知道大汉是一个不弱于安息的强国之外，其余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们倒是也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大汉现在似乎还没有统一，这个秦王李暹似乎也只是大汉境内最强大的一方诸侯，是一个权臣，可人家确实曾经大败过贵霜，而且还打的贵霜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不知道这秦宓口中带甲百万有多少水分，但当初大汉与贵霜那一战，倒是的的确确拿出了三十万铁骑。
能在大汉还处于内乱之中，就能拿出三十万的铁骑出来远征，可想而知其麾下的兵马绝对远超三十万，否则的话，那李暹又怎么敢毫无顾忌的领着三十万的铁骑远征贵霜，就不怕他的老巢被大汉境内其他的叛乱势力给端了吗。
从这秦宓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能够看出，大汉上下似乎对安息的情况知之甚深，了如指掌，在明知道安息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国家之后，还敢在安息面前如此狂妄，不仅没有为楚瓦什的死表现出丝毫的歉意，反倒是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下诏谴责他安息王，那秦王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真有那个实力。
可那秦王是疯子吗？安息王暗暗摇了摇头，一个疯子有能力打的贵霜毫无还手之力吗？
众人的反应安息王皆看在眼中，就连楚瓦什所部的初噶此时也哑火了，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安息王眼中闪了闪，目光又投到了秦宓的身上，只见秦宓昂首挺胸，脸上全无半分惧色，傲视着满殿众臣，仿佛他并非是在这距大汉万里之外的安息王宫，而是依旧身在长安一般。
别的暂且不提，就他这身气度，就不禁让人心生叹服。
“你们怎么看？”安息王目光扫向廷下众臣。
塞尔柱公国的领主阿努什提金微笑着站了出来，微微一礼，笑道：“陛下，老臣倒是认为这位大汉特使说的挺在理，大汉与我安息无冤无仇，又无利益上的冲突，没有理由去杀楚瓦什。”
“反倒是那贵霜，不仅是我安息的世仇，与大汉也有难以化解的仇怨，那贵霜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莫过于我安息与大汉这两个强国走到一起，所以老臣认为，楚瓦什必是死于贵霜刺客之手。”
初噶冷哼一声，道：“那李暹在攻打贵霜之时，将你的那个好外甥送到了你的面前，让你平白无故得了大片的土地，你当然会帮他说话。”
“如果楚瓦什是死于贵霜刺客之手，他们为何不在楚瓦什赶往长安的路上行刺，那不是更容易得手？”
阿努什提金微笑道：“秦王能将我的外甥送还给我，我自是感激秦王，但我刚才这番话也并非是在帮秦王说话，而是在为我安息着想。”
“楚瓦什遭遇不测，我们也感到十分的痛心，但却不能因为楚瓦什是死在了长安，就说他是死在了大汉的手上。”
“敢问诸位，天底下谁最不想看到我安息和大汉走到一起，在得知我安息派出了使臣赶往长安之时，又是谁最想要我安息使臣的命。”
“没错，在楚瓦什赶往长安的路上行刺却是要比进了长安城更容易，可若是楚瓦什是死在了去往长安的路上，还能将我安息的怒火引向大汉吗？”
“你如今也是一族的首领了，说话做事前最好先动动脑子，如果我是贵霜王，我也会选择让楚瓦什死在长安。”
第825章 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选择？
“阿努什提金领主说的不错。”
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瘦小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先是对着安息王恭敬一礼，随后转过身，望向初噶，开口道：“如果楚瓦什是在去长安的途中遇害，还如何将楚瓦什的死与大汉牵扯到一起，又如何将我们的怒火引向大汉，从而达到破坏我们两国关系的目的。”
“没错，楚瓦什的死是要有个交代，可方才这位大汉特使也已经说了，这个交代，可以是找贵霜要，也可以是找大汉要。”
“向贵霜讨要这个说法，我们不仅会得到大汉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更能从贵霜这个百年世仇的手中得到土地、财富。”
“反之，我们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平白无故招惹上大汉这样一个强敌，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选择？”
站出来的这个小胡子是安息境内一个叫做莫尔多瓦的部落的酋长，名叫毕亚尔，其领地与阿努什提金的领地相邻，这两人平日里也多有来往，关系倒是还算不错。
看着这两人在这一唱一和，初噶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毕亚尔道：“别跟我说什么土地和财富，死在长安的，那可是我的父亲，如果死的是你的父亲，你还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吗？”
初噶面容扭曲，眼中喷出了怒火，面孔极度的扭曲，瞧他那满脸愤恨，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狠狠的咬毕亚尔几口。
只是，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真情流露，怕是就没人能说的清楚了。
面对初噶的斥责，毕亚尔神色不变，依旧笑的很灿烂，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初噶无非也就是在做做样子罢了。
他要是真的对他的父亲那么孝顺的话，也不会在得知楚瓦什身死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如何接回自己父亲的尸体，反倒是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用计将几个兄弟全部囚禁了起来，之后甚至连自己父亲的尸体都还未曾迎回，迫不及待的就继承了楚瓦什所部可汗的位置。
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誓要找出真凶，为父报仇的大孝子模样，简直是惹人发笑。
然而毕亚尔却也理解他的做法和此时的表现，权利面前，哪里有什么父子兄弟，如此仓促的接管了楚瓦什所部，自是会在族内引起很多流言蜚语，甚至是他的那几个兄弟麾下旧部的反对。
在这种时候，他要是不表现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还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跳出来反对他呢。
“你问我，如果死的是我的父亲，我是否还能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
毕亚尔笑的很灿烂：“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即便死的是我的父亲，我也依旧会是这个态度，依旧会这么说。”
“楚瓦什是死于贵霜刺客之手，又不是死在大汉之人的手上，就算想要报仇，也得去找那个真正害死你父亲的元凶不是？”
“再说了，楚瓦什除了是你的父亲，是你们一族的首领以外，还是我安息的臣子，他的死，包括陛下在内，我们都感到十分的痛心，可我们却不会陪着你疯，陪着你去平白无故去交恶一个本可以成为盟友的强国。”
“你问问在场的诸位，谁会愿意只是为了照顾你一人的感受，就去给自己招惹上一个强大的敌人。”
事到如今，到底是谁杀了楚瓦什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论楚瓦什是死在了何人之手，对于安息上下来说，他也只能是死在了贵霜刺客的手上。
话音落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都是千年的老妖，玩什么聊斋，谁不知道初噶不过是在作戏，想要以此来争取道族内更多人的支持。
楚瓦什死于贵霜刺客之手的这种言论，也就糊弄糊弄一些普通的民众了，除了楚瓦什所部底层的族人以外，上层的那些人谁会信这种话，就算是信了，人是总归是死在了长安，大汉也脱不了责任。
初噶在这朝廷上硬刚大汉可能多少是能让他在族内得到更多的一些支持，可其他的领主国王的却没兴致陪他演上这么一出。
他是能够借此得到支持，凝聚族内人心了，可其他人能得到什么，平白无故跟大汉这样一个强国交恶，还是在两国有着商贸往来的情况之下，最终利益受到损失的，还不是自己这些人。
一边是交好大汉，与大汉一同举兵讨伐贵霜，不仅能一雪前耻，还能得到土地和财富，一边是帮着初噶去凝聚族内的人心，让自己的利益受损。
只要不是脑子进了水，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众人的反应自是没有逃过初噶的眼睛，只是到了这一刻，他反倒是不再提要向大汉追究自己父亲死在长安的这件事情了，而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转身对着安息王深深一礼。
“我明白陛下与诸位的难处，一切都交由陛下定夺。”
看到初噶这幅模样，安息王眼中光芒一闪，面带微笑道：“你能有这种觉悟我很欣慰，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亲率大军，讨伐贵霜，为你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初噶不仅不再纠结楚瓦什是死在了大汉的这件事，甚至连楚瓦什是死于贵霜刺客之手的这个说法也不再反驳，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直抓着这事不放，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演戏罢了。
秦宓意味深长的望着不远处那个满脸悲痛的初噶，眼中泛着异样的光彩。
经过他这么一番表演之后，无疑会让人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