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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章张春华

汪直笑了笑,轻盈的抬起手,捏着兰花指,缓缓的指向了张春华。“我?”

张春华不禁被汪直这举动给气乐了,脸色逐渐开始变的古怪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魏忠贤,面露鄙夷之色,冷笑道:“呵你这个阉狗还真敢想,我便是答应了你,可就你这样行吗?”

这句话倒是把汪直给说懵了,什么叫就他这样行吗,不过就是两个孩子罢了,他就算真的救不了,至少也能够做到让张春华以为他救了这两个孩子,他怎么就不行了。

察觉到张春华那满是鄙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不断的打量,目光落到他的下半身之时更是满满的讥讽和嘲笑,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阴柔的脸颊霎时间涨成了猪肝色,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这个贱人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嘲讽自己,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就她也配站在自己的面前?

想要救一些人或许会有些难度,但想要某些人去死,而且还是不得好死,那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了。

那两个小兔患子的命,我要定了,放心,我一定会亲手剥了他们的皮。怨毒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汪直躬着身子,一脸谄媚的笑道:“夫人说笑了,奴婢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哪里敢有那等非分之想。”

张春华不由心中一紧,警惕的望着他,这阉狗方才还一口一个本督主,怎么这会就忽然又变了一副嘴脸,张口闭口奴婢了,这阉狗到底想要干什么。

讥讽归讥讽,这汪直到底还是西厂的厂督,又是秦王身边的近臣,这么一个明明有着倨傲资本的人,突然变的谦卑了起来,反倒是让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汪直躬着身子凑到了张春华的面前,谄笑道:“当然是要送夫人一场大富贵啊,说不定日后奴婢还要仰仗夫人呢。”

张春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淡淡的道:“汪督主说笑了,督主贵为西厂厂督,又是秦王身边的近臣,深得秦王的信任,我又能帮得了你什么。”

汪直笑道:“现在夫人或许帮不了奴婢什么,可等夫人入了秦王府之后可就说不定了,以夫人的才貌,相信必能获得秦王的宠幸。”

“到那时,夫人你可就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可不就得事事需要仰仗夫人了嘛。”

“你说什么?”张春华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的复杂了起来,失声惊道:“你的意思是秦王他”

汪直连忙摇头,笑道:“此事与秦王无关。”

开什么玩笑,这事他敢往秦王头上去推?他怕是真的活b歪了,如果这种事情都要秦王自己来背的话,那他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不妨与夫人直说了吧,相信夫人应该听说过魏忠贤这个名字。”

“近来魏忠贤献了一个美人于秦王,而这个美人又深得秦王的宠爱,所以呢,本督主在秦王的身边,也需要有这样一位美人。”

“本督主追随秦王多年,自是深知秦王的喜好,以夫人的身世和样貌,相信想要获得秦王的宠爱不是什么难事。”

“夫人想要救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本督主呢,在秦王的内院之中需要有一个靠山,夫人若是肯应下此事,本督主可以向夫人保证,夫人的那两位公子定会转危为安,绝不会被司马氏犯下的那些事情所牵连。”

“夫人以为如何?”

来之前汪直就已经想好了说词,不过他想的却不是什么让张春华成为他的靠山,跟了秦王这么多年,秦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又如何能不知,指望一个女人做他的靠山,简直痴人说梦。

他想要的是让秦王知道,他又替秦王背了一次黑锅,他要的是让秦王只要需要人站出来背黑锅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他汪直,他要在秦王的面前,给自己立一个可以为秦王做任何事情的人设,他要在秦王的面前做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他的那么一个角色,他要的是让秦王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舍不得杀他和赶走他。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指望一个女人去做靠山,简直太天真了,能直接讨好秦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去讨好一个秦王身边的女人,秦王又不是那种耳根子软到会听女人话的主。

跟了秦王这么多年,秦王的喜好,秦王的忌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敢插手秦王府的后院,那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张春华沉默了,汪直的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她心中的疑惑,走到了汪直这个位置,所需要的就不再是什么外界的权利了,而是在秦王府的后院之中,也能有一个靠山,能够为他说话的人。

魏忠贤的名字她听说过,同长安城如今是世界的焦点一样,秦王和他身边的那些人自然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唯二得到秦王亲自赐名的两个宦官中的另一位,她如何能不知。

那魏忠贤倒的确是这汪直最大的威胁,也难怪汪直竟然会以救她的两个儿子为代价,把注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美人,只要想找的话,倒也不难找,可身份高贵的人妇,而且还容易控制的,眼下怕是也只有她张春华了。

李暹好人妻,好名门贵妇的名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虽说他是打着以身作则的旗号,让人世人关爱那些在战火中因为各种原因而成为寡妇的妇人,也的确有不少人相信这套说词,但却也不妨碍有人在茶余饭后的时候,拿秦王取人妻是因为有着独特的喜好来说笑。

当然,这也只是说笑罢了,也不乏有人出来为秦王辩解,那些说笑的人自己也不会当真,相反,如果有人真拿此事来做文章,那些平日里拿这事说笑的人可能还会义正言辞的替秦王去反驳,毕竟谁不知道秦王爱民如子。

就连这种妄议秦王的话,秦王都不与他们计较,这不正是证明了秦王是问心无愧嘛,毕竟换成别人,敢这么妄议一个当朝君王的,怕不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那些拿此事说笑的人反驳他人说他们抹黑秦王的时候,给出的理由也是他们这是在奉行秦王鼓励迎娶寡妇的政策,他们拿秦王的风流韵事来说笑,来说人妇的妙处,正是为了让大家都向秦王学习,不要歧视寡妇。

这样的传闻李暹自然也没少听到西厂和锦衣卫向他禀报过,他都是一笑了之,虽然这事态的发展跟他所想的有些出入,但也不全算是坏事,至少也算是改变了世人视寡妇为不详的看法,事情发展的方向还是好的。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他的形象,他要是遮遮掩掩的,让西厂和锦衣卫去赌别人的嘴,反倒是会影响他的形象,他若是对此一点都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让人去谈论他,别人反倒是会认为他站的正,立的稳,光明磊落。

甚至,还会有人认为他这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寡妇的看法,而做出的伟大的牺牲,宁愿让别人妄议自己,也要改变这个世界。

而且,这种言论还不在少数,不少人都认为秦王是为了那天下无数原先受到各种歧视的寡妇,而甘愿背负任何议论之声,爱民如子的他更不会因为百姓议论他两句就治别人的罪。

无论是李暹只是为了引导世人不要用带有歧意的目光去看待寡妇,为世人做个表率也好,还是他真的有着某种特殊的爱好也好,张春华都不怀疑,如果她真应了汪直的这个条件,李暹应该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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