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爷爷的手上布满了老茧，摸在脸上就像是在用砂布打磨一样。
李泽在心里总结了自己半生的经历，三十岁之前又聋又哑，经历坎坷，直到入赘到林家，获得圣手医师李光济的传承，才算是开启人生的又一篇章。
可对于自己的未来，他依旧充满了疑惑，这份机缘来的突然，但也害怕失去的突然。
这位曾经的“麻衣神相”虽然已经双眼失明，但毕竟是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说不定能够为他解惑。
过了一会儿，瞎爷爷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小伙子眉骨凸出，骨骼方正，是一个敦厚老实之人，可以托付终生。”
呃……就这？
前面的话虽然很让人受用，但更像是万能公式，充满了敷衍。
至于最后一句，托付终生？
李泽直接忽略掉了，他巴不得早点与楚魔女划清界限。
楚魔女嘴角噙着笑，道：“有爷爷的话我就放心了。李泽，你再陪爷爷聊一会儿，我把羊羔赶出去吃点东西。”
她是有意在为两人制造单独的环境，以免自己在场，瞎爷爷有些话不便说出口。
“不要让它们跑的太远，吃的太饱，否则到了晚上竟闹腾。”瞎爷爷叮嘱了一句。
楚魔女走后，瞎爷爷又抽起了旱烟，而且抽的依旧是那些廉价的烟丝。
见瞎爷爷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李泽试探性地问：“爷爷，您觉得我和雨纯能走到一起吗？”
如果回答的是“能”，那说明这位曾经的“麻衣神相”的确已经“武功尽失”，说什么都不能当真。
但如果是反之，说明瞎爷爷哪怕双眼失明，也依旧是一位深不可测的相师！
瞎爷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小伙子，你是已婚之人，而且夫妻恩爱，别再打我家雨纯的歪主意了，否则老头子可饶不了你！”
李泽心中一惊，面前的老人果然不简单！
既然已被看穿，他不再隐瞒，道：“雨纯很担心您的身体，又不想让您怀疑，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瞎爷爷深吸了一口旱烟，再吐出时，李泽甚至看不见有烟雾从嘴里吐出。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问：“想必你已经诊断出我将命不久矣，对吗？”
李泽“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雨纯也知道？”
“是。”
瞎爷爷不再说话，默默地抽着旱烟，良久后才轻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可以骗过她，可没想到会遇见一个拥有‘济世苍生’之相的医师。”
济世苍生之相？
听名字很厉害，但……什么意思？李泽谦虚地道：“还请前辈明示。”
瞎爷爷空洞的双眼望着远处，道：“所谓济世苍生之相，就是指，拥有此面相的人注定会成为一代名医。当我确定这一点以后，顿时就猜到自己做的那些伪装未必能骗得了你。”
不，差点就把我给骗了……李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觉得我的面相很普通，从哪里能看出不同？”
瞎爷爷呵呵笑道：“相师看人与你看人自然是不同的。打个比方，在人类的眼中，动物的长相大同小异，只有种类之分，可在动物眼中，人类同样是如此。”
“相师看人，看的是骨骼，而非皮肉。所以，哪怕在像的双胞胎，但在相师眼中，依旧有着天差地别。”
一句概括，说了你也不懂，不要问那么多专业知识……李泽继续不耻下问：“前辈，您既然还能为人看相，为何屈居于静河村？而且……过的还如此窘迫。”
瞎爷爷倒也坦率：“我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势力，只能借此躲了起来，毕竟谁还会再为难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