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道，“你还不了解么，我们公司一直都不缺人才，上次我那么留你，可是你不愿意，非要出去单干，你的好位置几十个人排队呢，我就给别人了，现在呢，我看看啊。”
他装模作样的给人事打了个电话，然后得知了一些岗位。
挂断电话之后，上司为难道，“目前，你只有从底层做起了。”
张凯一听这句话，就宛如五雷轰顶。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自己请客吃饭，送礼花的钱，张凯就肉疼得要命，气愤道，“你在耍我吗？”
上司像是早就预算到了他会这幅样子，面无表情道，“我哪里耍你了？我没有给你安排职位吗？”
“这是安排吗？底层做起，难道你要我先从保洁做起？”
“咱们公司的保洁还不好抢呢，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保洁一个月都能养活一家子人，你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
上司自己说完，都笑了起来。
张凯的学历很优秀，做保洁简直就是往他脸上扇巴掌。
他气的是这个男人丑陋的嘴脸。
平时在一起工作那么久，居然在自己面前伪装！
为什么要这样！
张凯捏紧拳头，想跟这个男人争论一番，但是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又想到以后找工作，一个圈子里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闹翻了也不好，就压抑着脾气说道，“既然事情搞砸了，那就把我刚才给你的钱还给我。”
上司笑了，“你想啥呢，你刚才给我什么了？”
张凯瞪大眼睛，“你少不认账，刚才给你的钱！”
“什么钱？你难道还要贿赂我吗？公司明确规定了，不准用贿赂的方式走后门，况且你刚才说给我钱了，你有证据吗？”
张凯在桌子上找了找，居然真的找不到钱。
钱早就被上司给收起来了。
现在就算张凯说破十张嘴，也拿不回来这笔钱。
上司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看着张凯一字一句说道，“张凯，你还记得我刚开始跟你说的吗，你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你说你要辞职，你要跟你兄弟出去单干，我当时劝你没有？”
张凯呼吸急促，“你怎么的，你还记恨上我了？”
“我不是记恨你，我从来都不缺人，我只是提醒你，一开始我劝你的时候，就是在提醒你，走出了这道门，以后就别想再进来，这么好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你是谁啊？……哦，也不能说是你完全没有机会，只是钱不够，你要为你之前的冲动付出代价，知道吧？”
张凯身子一软，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怔怔的看着桌面。
他现在脑子里就只剩那一句话：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
当初是陆勉叫自己去的。
死活要去。
他跟自己打过包票，以后会一直对自己负责的。
可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
他该怎么办呢？
张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公司的。
他看着自己双手空空，感觉无比的凄凉。
怎么一件事都做不好啊。
张凯在路边坐了一会，才开车离开。
这件事他都没人说。
自从认识了陆勉，跟圈子里的来往就淡了，现在他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趴在方向盘上，张凯翻阅着通话记录，最后只能给陆勉打电话。
陆勉还是接了，“什么事？”
声音明显的变冷淡了。
张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是电话已经打了，他不说也得说，“哥，一起吃顿饭吧。”
他们还是在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见面。
陆勉后到。
张凯刚好点了餐，服务员拿走平板的时候，他一个劲的跟人家道谢，比服务员的态度还要谦虚。
他变了不少。
陆勉等着他调整好自己，才上去坐着。
张凯笑道，“哥，来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一句话：我有事儿求你。
陆勉坐下来，看着张凯放在面前的水，没喝。
他没有食欲。
只想赶紧吃完走人。
“什么事，你说吧。”陆勉道。
张凯就说，“哥，我确实是遇到麻烦了，之前我跟你开店之前，不是在一家公司上班吗，我当时上了很多年了，福利也不错，现在店没了，我想回去，结果遇到阻碍，被人坑了，怎么都回不去。”
陆勉懂了，“你想找一份好工作？”
张凯点头，“嗯，我只能来求你的，当时……就是因为跟你合伙，我才会有今天。”
陆勉，“之前我给你那笔钱，够你上班两百年了，但是你不要。”
张凯现在想起来就后悔，他早知道把钱拿下来了。
现在想来，那点面子多不值钱啊。
张凯直白说道，“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吧，就当我求你了。”
陆勉，“你不必说这些求不求的，我确实欠你，这次我帮你是义务之中。”
张凯松了口气。
还是陆勉更好说话。
比自己那个恶心的上司要好多了。
陆勉，“你说，你要什么福利的工作。”
“在我胜任的能力之内，钱越多越好，我还有父母要养，以后要结婚生子，要花钱的地方有很多。”
“我知道，你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帮你。”
张凯露出真诚的笑容，“哥，我当初没有看错你。”
陆勉本来说完这句话就想走的。
但是想到一个问题，他又问道，“你现在还喜欢米露吗？”
张凯的眼神暗淡下来。
很快，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哪里配得上呢，现在米露恐怕看我一眼都觉得烦吧。”
陆勉，“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还喜欢米露么？”
张凯本来想直接拉开话题的。
因为这个话题一旦深入解析，他们的关系就会变质。
工作的事儿还没有落实，他不想那么早就跟了么闹掰。
但是在此刻，张凯突然就很想刺激陆勉。
他身体不好，要是知道有人觊觎他的女人，会不会……
张凯鬼使神差的，跟陆勉说道，“我喜欢她，从你第一次跟我说要照顾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一直到后来深爱，再到不得不放弃。”
陆勉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猛地撞上铁墙。
他一眼就能看透，张凯是故意这么跟自己说的。
张凯劝道，“哥，你也别生气，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追求者，即使我不喜欢，也会有别人喜欢的，不过能让米露看上的，恐怕也就只有你，她那么爱你，心里就只能装下你一个人。”
说完，一杯酒就落在了陆勉的身前。
他看着那微微晃动的白酒，一时冲动，一口就闷了。
张凯微愣，“你能喝酒吗？”
陆勉很久没有喝酒了，白酒的刺激度让他的大脑猛地绷紧，跟拉线一样嗡的一声难听。
他问道，“这杯酒不是你给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