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方小白发出惨叫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事情了，哪怕吴东洲的攻击那么狂暴，他也能够撑住，但是此时，这是完全来自于灵魂的攻击，同时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方小白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像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敲碎了，然后又经历不知名的重组，不断地整合，杂糅在一起，他的骨头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声音。
断骨之痛，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饶是方小白这么坚毅的人，此时脸上也是布满了汗水，他根本无法遏制这种悸动，也无法压制下来。
“方小白，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叫？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姜欣欣听到他的惨叫声也是连忙出声，奈何此时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所以只能通过外面传来的声音进行判断。
全然漆黑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内心的恐惧感也会在其中扩大无数倍。
“方小白，你还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她是有听到韩忠林的声音的，当时还好奇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呢，紧接着又听到对方说什么大造化，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方小白的惨叫声。
姜欣欣连忙呼喊，可是方小白根本没有回答她。
彭。
此时的方小白重重地跪倒在地，他的身体也随之战栗，那是源于全身心的疼痛感，咔嚓咔嚓，牙齿被他硬生生的咬碎了。
可偏偏又无力抵抗，在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无疑是极其强大的，以他现有的能力，根本无法抵御，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默默忍受，是的，听着就很心酸。
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涨红，血气喷涌，血管也跟着炸裂。
“这造化，还真的是不好接呢。”
方小白内心涌现出这个念头，紧接着，他就瘫倒在地，直接昏迷过去了。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韩忠林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唯一可以比较确定的是，对方应该不至于伤害他，不然完全可以直接动手，不需要说那些无用的废话。
“方小白？”
姜欣欣只能摸索着朝刚才声音的方向走去，她的脸上也是带着些许惊恐。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已经通过这节车厢了，可是因为眼睛的原因，她什么都看不见，眼下也只能依仗方小白了。
终于，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睁开了眼睛，彭，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从他的眼睛里射出，就好像是死亡射线般，竟是直接就洞穿了天花板，上面的石子也跟着落下来，正对着他的面门，速度极快。
然而方小白却是双腿一蹬，整个人原地起跳，来了一个鲤鱼打滚，那石子与他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竟是直接抓住了那颗小石子，咔嚓，声音响起，石子应声破碎，碎成了渣渣。
方小白有些错愕，这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举动，他甚至都没有主动去想，完全是身体本能做出来的，挥了挥拳头，只感觉体内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之前总是听别人说，我现在能打死三只老虎，对此，方小白总是觉得好笑，怎么可能有这种人物呢，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升起一种极度荒唐的错觉，那就是，他也可以做到。
“什么味道？”
方小白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上传来一股恶臭味，再一看，身上已是布满了污秽，看起来黑乎乎粘稠稠的，伸手摸了摸，就好像是那些从身上褪下来的泥一般。
“嗯？我的身体？怎么也跟着发生变化了？以前我可没有那么白的。”
方小白的身体算是比较精瘦的，但是此时，却是变成了一个八块腹肌的男人，可是在此之前，他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而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韩忠林。
对方送了他一场造化？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吗？
方小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进化了不止是一星半点，现在就算是再对上吴东洲，也有了一战的力气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右手一凝，随即无数的血管包裹在他的右臂上，仅仅是一瞬间就完成了异化，看起来比以前又粗壮了不少。
“现在的我，才算得上是鬼差吧？”
方小白喃喃。
可以知晓的是，当初的他还没有问鼎鬼差的实力，主要是那会还太弱了，而且也没有达到觉醒的条件。
可因为韩忠林的原因，方小白迅速踏上了觉醒之路，而此时的他，已经算是一名鬼差了。
方小白甩动了一下手臂，大抵也知道了他作为鬼差的能力：“那就是震慑以及粉碎。”
震慑指的是能对鬼物带来一定的威慑作用，让它们不敢乱来，而若是弱小些的鬼物，将会在他的右臂下臣服，他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就能解决。
还有就是粉碎了，顾名思义就是，能将捕捉到的鬼物进行镇压效果，死神之手会产生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而那股力量对于灵体来说也是极其致命的。
不过如果鬼物太过强大，这个能力的效果就会大幅度衰减。
方小白呼出一口浊气，他发现，自己身体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本来是被吴东洲打断了胸骨，手臂的，可是此时，却已是恢复了过来，韩忠林不仅仅提升了他的实力，还帮他修复了伤口，就连那咬碎的牙，也已经恢复过来。
忍不住摸了摸洁白的牙齿，方小白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类似的痛苦，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那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疼痛。
“原来成为鬼差就得要前任牺牲，这个机制还真的是奇怪呢，难道担心失衡？是因为，鬼差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对死神构成威胁？”
方小白喃喃，这是韩忠林最后跟他说的话。
而他现在也能初窥能力了，虽然不至于能够直接碾压鬼物，但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如果全部开发出来，方小白有种预感，哪怕是死神，他也可以过过招。
这并不完全是自负，而是来自内心切实的感受。
他的这只右臂，的确很不一般，甚至要比很多道具都还要强大。
至于到底是不是来自死神，那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都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方小白将异化的手臂收了回来，他朝着一旁看去，这里已经没有鬼物了，而姜欣欣还在不停地摸索，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欣欣，我在这里。”
方小白出声。
姜欣欣朝着方小白的方向看去，脚步也跟着提了起来。
然而，这个动作在方小白看来却是很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