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咸。”
白三七回头，严壹正拿着那碗紫菜汤，皱眉嫌弃，但嘴里的还是咽了，又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放下碗，只剩了底儿。对方似乎完全没发现自己拿错了碗，面前的盘子吃完，推远换了另一个餐盘，低头吃得正香。
白三七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饭菜，泡在油里，色香味哪一个都不占，果然还是毫无胃口，又瞟了眼那碗还没动过的排骨汤，伸手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有点咸。”
严壹抬头，转头看过来，视线落在装排骨汤的碗上，盯了一会儿，然后对白三七笑了笑，转回去继续吃饭。
白三七愣了下，好像第一次完全正脸瞧见自己的同桌，这个校霸长什么模样，记忆也缓慢复苏，随即他想起这人就是在政法学院问路的那个男生，果然很高啊，也长得帅，笑起来却意外的可爱，没半点儿面无表情时的强悍气场。
……
林子坊听完同班同学声色俱茂的讲述，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完蛋，我还以为白齐智没那么快动作，就溜了一个中午，就被他赶上了！”伸手拍了拍扒窗户上的脑袋。
“出来了吗？”
“没呢，刚刚严壹也进去了。”
“完蛋，这复读班的老师们怎么也这么爱教育人，这都说叨了得有大半节课了！”
白三七站在办公室，干干净净的，但另一边的白齐智却还穿了中午那一身满是油污的校服，头发也没洗，也是一股饭菜味儿，这会儿正第三遍和老师哭诉自己中午在食堂的遭遇，和他比起来的确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白三七，你说说怎么回事，刚开学两天，就欺负同学，别仗着自己成绩好就无法无天，一样都是没考上，大家都是来复读，就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倒是会折腾，先前要换科，现在又和严壹那混小子凑一块儿，搞校园霸凌，在食堂欺负同学，无法无天了你们！”
主任越说越起劲，校园霸凌四个字直接扣在了白三七脑袋顶上，还顺便把严壹这个无辜人员也牵连着骂了一通。
主任中途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似乎还准备继续，突然，门直接被推开，严壹径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主任，视线转向白三七，“上课了，老师让我来喊你。”
一句话，毫无情绪起伏，说完转身就离开，走了两步回头见白三七没跟上，又倒回来，抓着他的手腕，径自把人牵走，完全无视办公室里的其他两个人。
这样的行为显然让主任火冒三丈，瞬间拍桌而起，怒喝一声，“你们俩给我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白三七停住了，但严壹没有，直接被扯了一个踉跄，白三七晃了晃他的手臂，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眼神茫然又无辜，这让白三七突然觉得，这校霸看来不仅仅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而是直接智商有问题，怎么感觉傻愣愣的。
“你们两个给我去那边站着，面壁思过直到放学，晚饭也别吃了，回去再写三千字检讨，明早拿给我！”
吼完他俩，转脸面对白齐智，主任倒是一副温和长辈的模样，变脸迅速。
白齐智走出办公室，不等开口，白三七就扯着身旁的人往后退了退。白齐智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走了，其实白三七只是很讨厌他身上的味道。
“啊！”
白三七皱了皱鼻子，屏住一口气还没放松，就听见有人惨叫一声，只见白齐智狗吃屎一样的姿势扑倒在地上，手指还被踩了一脚。林子坊真不是故意踩的，他是真没刹住车……他默默缩回自己的脚，不知该作何反应，也不想去扶，地上的人一身的油污，怕脏了手。
“严壹！”
白齐智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捂住鼻子，这两个字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咬牙切齿。
“嘀”，有血从指缝渗出来，滴落在地上。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响了，围在走廊上看热闹的人，风一样地窜回教室，觉得接下来的血腥画面，不太适合自己观看，还是书本比较有趣。
“还愣着看什么，扶他去医务室啊！”主任从办公室跑出来，扶着白齐智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他留了一手的鼻血，抬头冲林子坊吼，又回头瞪了一眼白三七和严壹，一身西装被他穿出了凶神恶煞的感觉。
林子坊迟疑了下，还是上前，但没伸手，只是问了句，“同学，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白齐智挣开主任的手，仰头，一步一步走远，消失在楼梯拐角，背影看上去格外心酸。
“你们三，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打扫干净，去给我罚站写检讨！”
林子坊冲白三七眨眨眼，觉得自己很无辜。
到头来，还是林子坊一个人拿着拖把擦地板，剩下两个在旁边站着，遵循主任教导，面壁思过。
“对不起，连累你了。”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想上课，英语老师很讨厌。”
白三七转头，身边的人正低着头玩儿手机游戏，手指很纤细漂亮，在屏幕上的操作很快，歪头凑近一点看，是一群小动物进进出出的进餐。
“这什么？”
“动物餐厅，微信小游戏。”
严壹点开了广告，阅读十五秒即可获得奖励，界面是一篇狗血现代言情，手指滑动了一下，就停住了，转头，离白三七距离很近，对方呼吸间的气息能接触到皮肤，这样的距离，似乎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有多少根。
“你要玩吗，我还差一个人打工。”
白三七向后缩回脖子，歪头，眯起眼睛，“打工？”
十五秒过去了，严壹收到了两倍的小鱼干，然后点进自助餐厅，拿给白三七看，上面有一个小动物在打工，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
“有人打工，我才有小鱼干，才能买东西。”
林子坊拄着拖把，凑过来，看了眼手机界面，“动物餐厅，你缺人打工啊，我介绍我妹给你啊，她也玩儿。”
两个人同时转头。
“好。”
“小学生？”
林子坊愉快的拿出手机，和严壹扫码加了好友，和妹妹打好招呼后，推了微信给严壹，一会儿的功夫，再点进刚才的游戏界面，另一个工位就被填上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