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印象当中,只有在小的时候,才偶尔有机会听戏,还是在电视节或者是老大爷的收音机里听。
随着我从事传统艺术之后,发现扎纸和唱戏,其实都有各自吸引人的地方。
而且我也对这种国粹,深感羡慕。
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坐下来听一听。
今天可算是巧了,听菜馆伙计说,老刘家请的,那是山南古镇上的戏曲世家,也是现如今本地少有的文武双全的角儿。
要知道,文武双全对于一个从事戏曲行业的人,那可真是祖师爷赏饭吃了。
我其实很好奇,他们口中所说的名角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此人肯定是年轻的。
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来不了武生,武生这个职业吃的是体力活,没有那种六七十岁了还在台上能翻跟头,鲤鱼打挺的,那是活神仙。
却说此时,刘家大院里,热闹了。
一家人里里外外的忙前忙后,准备戏台的一切。
倒也不愧是刘家,他们家里的大院,竟然刚刚够摆上一个大戏台,而且还能给台下留出来位置,提供座位。
但凡是面积小一点的院子,都不可能办到这一点。
我们几人吃完了饭,给伙计结了账之后,便朝着刘家而去。
不过,这会儿刘小易正在院子外挨骂呢。
“你呀你,让你平时粗心大意,到这会儿了还是改不掉,你请人家看戏,不给人家地址,他们都是外乡人,能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吗?”
老太太皱着眉头看,低声训斥刘小易。
后者也是懊悔的拍着脑门,“是,娘,您说的对,我的确糊涂了,一时竟然忘了这么一件大事,那我现在去请他们?”
听他这么说,刚好来到他们身后的我开口笑道。
“李某不请自来!”
听到了我的声音,刘小易先是一愣,紧接着转过身深鞠一躬:“果然是活神仙啊,我没跟您说地址,您竟然都能找到我们!”
我苦笑一阵:“既然同处一个镇子,随便打听打听也就找到了。”
看到刘小易的母亲时,我眼前一亮,这老太太,一看就是特别精明的人!
怪不的昨天家里能够度过头一劫。
说着笑着,一众人走进了屋内。
我们被安排在了一处比较好的位置,坐下之后,因为周边的人我们也不熟悉,于是也就没有说话,只是陆海陆川二人笑道。
“李师傅,您早说您爱看戏,当时在清河镇我们就给您请戏班的来了!”
陆川说着,将手中沏好的茶端给了我。
我点头笑着接过茶盏:“谢谢,哎!这不是怕麻烦吗,再说了,这里有现成的,还不要钱,多好?”
说完,我们开始四下打量。
然而,就在众人乱哄哄的寻找位置的时候,我却看到,一旁的侧房里,刘小易正搀扶着一个女子走出来。
真是貌似天仙,的确好看的很,也怪不的这刘小易那么爱。
“哎!”
“唉!”
连着叹了两口气,沈兰的脸色难看的都不行了。
刘小易则是苦笑说道,“放心好了,爹娘不会说你什么的!”
听他这么讲,沈兰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在自己丈夫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堂门口。
正堂被戏台挡住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再观察。
但沈兰和刘小易刚进屋内,前者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爹!娘!我没用!”
见她这样,俩老人赶紧上前将其拉起来。
老太太道:“瞎说什么呢!别老瞎捉摸,昨儿个的事儿,不怪你!”
“对对,我们都没有怪你,好儿媳你踏踏实实的!别想太多!”
老头也跟着附议。
可沈兰心里过意不去,“可是,昨天毕竟是父亲您的寿辰,好好的个生日宴会,弄的最后人心惶惶,而且我也知道,您二老向来是要面子的……”
“诶!不叫事!”
“你看小易多有心啊,专门请了戏班,在咱们这院里搭棚唱戏,也把昨天参加寿宴的那些人请来了,到时候你跟那些叔叔大爷们的聊一聊天,段一端茶水,这事儿也就算了!”
说完,老太太看向刘小易,后者赶忙点头。
“嗯嗯!对!”
“行吧,娘,那我听您的!”
沈兰听到这,情绪才有所转变,昨天也不知怎的,一心想死,今天醒来,虽然这感觉没了,但是很愧疚,所以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弥补。
也多亏了我给刘小易出的这个主意,不然她还不知道到哪儿是一站呢!
坐在他们家院子里,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户人家!
这种感觉在城里,是绝对体会不到的,城里没有这么明显。
虽说也有贫富差距,但走在大街上,谁认识谁。
可小镇不一般,这刘家本身就是比较有钱和讲究的。
从他们家搭戏台的这个速度看来,就不是第一次请戏班了,大户人家的家里,基本上都会有这么一个戏台,因为出去看不方便。
坐在靠前的座位,我身旁是几位上了岁数的,也有小辈陪着,见我坐在这种位置,他们都很客气的跟我点头示意。
“您来了!”
我虽然不认识,也知道这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
于是笑着回道:“嗯,来了,您也来看戏?”
对方笑了笑,“那可不,这老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孝顺,昨天刚办完寿宴今天又请戏班,真是费心思了!”
我苦笑一声,并没有搭茬。
看样子这位昨天寿宴没赶过来,不然估计不会说这种话。
“小师傅您知道不,这越是在家里请戏班,越是好角!”
对方笑着说道。
说实话,对方所说的这些,我心里也都清楚的很,只是为了让对方舒服,这才没有揭穿,所以说他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此时我突然想起一个茬,再一站起身,左右这么一打量,我眉头紧皱。
那老头还以为是跟我说话弄的我不耐烦了,所以也就老老实实坐了回去,嘴上还嘀咕。
“你不乐意跟我说话,那我就等着看戏呗!”
然而,陆川陆海他们俩也是发现了我异常举动,所以紧跟着站起来,开口询问道。
“怎么回事师父,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摇了摇头。
“不对。”
他俩一愣。
“哪儿不对啊?”
说完,他们学着我一样四处扫视,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而我却坐不住了,此时的我直接起身绕过戏台,而场内的人大多在这会已经坐好了,眼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下午三点,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
“好好坐着看戏啊,干嘛走来走去的?”
“就是啊,这是工作人员吗?”
“这是谁啊,能不能别乱走啊?”
听着众人的声音,我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只是一直朝着台后而去。
也算是巧,刚走到后面,就看到了刘小易一家正在跟戏班班主商量事情。
“待会儿就六国封相吧?啊!热闹!”
“行,刘老板说了算,正好也亮一亮咱们新班子的家底!”
一行人正在商量关于待会儿演出的事情,突然我却站了出来。
“刘老板?”
听到了我的声音,他们几人来到跟前随后上下扫视着我,而刘小易则是直接开口笑道。
“爹!这就是那位李师傅!”
听他这么一介绍,那老头眼前一亮:“诶呀,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见到活神仙本人啊!”
我尴尬的摆了摆手,紧接着笑道。
“我哪儿敢啊,只是一些建议罢了。”
没有办法,听我这么讲,他们只能够暂时按照我的办法去这么做,可是要知道,这重新搭建戏台也不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首先从人力上就的需要大量的功夫。
搭建一个起来,原本今天下午就耗费了他们的精力。
再重新摆设,这无异于对他们来说又是一件麻烦的事儿。
所以说戏班子当中,不少人提出了意见,他们甚至有人责备,“究竟是谁呀,谁这么多管闲事儿?”
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多讲,该走的环节还是要全部走完的。
于是,这一下午,在挪动了舞台的方向之后。
又上演了一出神仙打鬼的好戏。
将鸡血撒满舞台,这才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一众人的以有时间休息一会儿。
戏班暂且住在了刘家大院儿当中。
毕竟他家的院子也大,房间也多,可以容纳这么多人。
我和陆海陆川他们也是住在了这处地方。
不过这说来诡异,时至傍晚,我们竟然听到院儿中似乎竟然有女人的哭泣声?
听到这儿,我肯定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起身到院中查看。
于此同时发现的还有刘小易以及他们家人,却不见戏班的任何一个人。
我们面面相觑,刘小易看向我,随后紧张地问道,“李师傅,你这你能听见吗?”
我点了点头,“能听见。”
他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不不会是鬼已经找上门儿来了,此时正在台上准备吓唬人呢?”
我摇了摇头,“大概不可能,既是水鬼,不会像冤鬼一样!”
听我把话说到这儿,刘小易咽了口唾沫,随后,他叫来了戏班的值夜班的人。
这是两个小伙子。
把他们叫到了跟前,刘小易指了指台上,随后说道,“听的见吗?”
二人点了点头,“听的见啊。”
“这什么情况呀?能不能给解决一下呀?”
“这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戏班的人说,“哎呀这不叫事儿,大戏台的总有这样的,有时候甚至都能唱出鬼来。”
刘小易看向他们,随后十分严谨地说道,“你知道我家为什么要请戏班?就是为了冲喜,你这好了,到时候我没被自己的事儿吓死,反倒被你们戏班人吓死了!”
听他这么讲,那两个小伙子看见他,紧接着说道,“哎,您就放心吧,少爷,这明天绝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再说了,今天都已经挪过,舞台位置还有破台了,明天早上等到我们把关刀请出来,任它什么妖魔鬼怪,谁还敢作祟?”
“再说了,我们家跟别家不一样!”
听到这儿,刘小易眉头一挑:“哦,怎么?你们家这口关刀有什么区别呢?”
两个小伙子笑了笑,“我们这里家里的关刀啊,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