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瞎!”
我被他的聒噪弄得有些烦闷,下一秒我站起身。
望着水中那鬼缓缓从水中爬出,我点了点头。
片刻后,我拿出一张纸扎,在它的面前点燃。
那鬼朝着我二人爬过来,我身后的冯教练瑟瑟发抖,而我则是举着燃烧的纸符,念念有词。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度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念完之后,纸符也被烧尽了。
而那淹死鬼则是顿在原地。
“它……它怎么了?”
冯教练看向我,有些不解。
“现在是你忏悔的时候了,去,把大门外的那个人带进来。”
我头也没回的说道。
“大门外?”
冯教练一愣,随后朝着游泳馆门口而去,将门打开,果然有一人!
而且,这人正是我眼前这亡灵在人世间的孩子。
后者和冯教练一前一后的进来,而后者看到场中一幕时,却顿然震惊!
“妈!”
虽然离得远,但那身形,一个儿子永远都会记得!
我面前这淹死鬼浑身一震,仿佛对方这句话震慑了它的灵魂一样,下一刻,它开始有所变化,身上的皮肤,水渍逐渐消散,恢复为生前模样。
儿子跑到了跟前,想要与他母亲相拥,然而,后者却退了一步。
她儿子很不解,而我这时才开口。
“你母亲有心愿未达成,在她临走前,或许一直想着见你一面,不过她只能在这夜半时分出现。”
我这一开口,她这儿子才反应过来,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迄今已度半个月了。
母子俩相隔不过一米,但却不能相拥,终究是人鬼殊途!
最终,那大姨抬起手,似乎是像抚摸她儿子的脸,可手刚刚抬起,便化作一缕雾气,飘散消失……
“妈!妈!”
他儿子瘫坐在泳池边,痛哭嚎啕,或许此时,他才真的意会到母亲已然不在了。
冯教练站在我身后,脸上说不出的惭愧。
“都怪我……”
“都怪我!”
他开始抽自己巴掌。
“行了行了,你抽自己有啥用?还是安慰安慰人家吧!拿点钱,给人一些赔偿,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没毕业,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瞥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连连点头,来到那男孩身边,而我则是笑了笑,走出游泳馆。
不知过了多久,他俩相伴而出。
“解决了?”
我回头瞥向他俩,二人默默点头,看样子是达成了某种协商。
“为什么我们刚才聊完,发现水池里的水不见了?”
冯教练突然开口问道。
我耸了耸肩:“或许你们看到的只是幻觉吧?没准是……”
“行了,别瞎琢磨了!斯人已逝,你们也得好好活下去!”
“对了!我的尾款呢?”
我表情突然一变,看向冯教练,后者一愣。
“我……您现在就要?”
将事情办妥,我自行回了石狗镇。
本以为能好好的歇上两天,可不曾想,麻烦很快找上了门来。
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小年轻,来到了我的扎纸铺里,神色慌张。
他一坐下,便是紧张的看向周围。
最终,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您……相信学校里会出现鬼的吗?”
我眉头一挑,看向他开口笑道:“都是这样的,我上学那会儿也是,一群人闲得无聊,就谈论一些这种故事,每年学校里都会传出这样恐怖的传言,五花八门,谁都说过一两次这种无聊的怪谈,这有啥稀奇的?”
说实话,我真谈论过不少,我读书那会,同学就经常讨论关于笔仙惊魂,宿舍女鬼,破旧教室的吊死鬼等等之类的故事。
但那会儿我只当这些是娱乐,是玩笑。
并没有太过认真。
可是,我眼前的这位同学,似乎并不这样觉得……
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
“那……这些传闻,真的都是编出来的故事这么简单嘛?”
我挑了挑眉,开口笑道。
“那无从得知了!怎么,你见鬼了?”
“我,我……不知道,我以前也从不相信这些传闻,但是这几天……那些恐怖经历,却真的发生在我身上……”
我笑了笑,心想着这大概是某个颇有想象力的大学生,来这里给我讲鬼故事来了!
于是,我便饶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他则是缓缓道来……
他叫武东,熟知的人,称他作小武,是学校里体育社的一员。
那天晚上,他遇到了恐怖的事情。
当时小武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扶着他的一个舍友,后者显然喝多了,现在大学生玩的也多,像这种情况经常出现。
走廊上踏着木制地板,二人原本准备去宿舍楼,却因为舍友要吐,只能无奈朝着老教学楼的厕所狼狈赶去。
但,老教学楼晚上不让人去,他俩忘记了这一点!
在走到教学楼内部的时候,不知究竟怎么了,小武却总是感觉,他们身后有人跟着?
甚至他都已经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
但回头,空无一人。
跟舍友讲了,后者也没有回应他什么。
小武很害怕,于是只好趁着舍友在卫生间呕吐的这会儿功夫,朝外探头查看!
可,他看到了令他浑身发毛的一幕!
因为卫生间拐角处,是一条走廊,而小武站在拐角边缘。
他往走廊探头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位身着红衣的女人!
下意识的抽回身,他惊恐无比,但……鬼使神差中,他又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于是,小武再次探头去看……可突然!
他发现,自己侧过脸的墙边,一张布满玻璃渣的脸与他不到一掌的距离!
那张脸格外惊悚,尤其那双眼睛,明明瞪得很大,但却黯淡无神!
玻璃渣深深的嵌在皮肉之中,一些整张脸血肉模糊且有蛆虫在伤口间钻动!
“啊!”
小武惊呼一声,立马跑进卫生间。
而舍友此时正在呕吐。
小武也不管这许多了,拉着他便是跑进了最里面的一间藏进去,气喘吁吁地趴在门上。
寂静包围着四周,只有小武的心脏砰砰的跳,心跳声在脑中不停地回响。
“怎么了!干啥啊你……”
舍友醉醺醺的问了一句。
“别……说……话!”
小武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
但是与此同时,小武却能明显地感觉到,门外充斥着来路不明的声音……
突然!
外面响起一阵痛苦的低声……
就好像是垂死之人的低声惨呼……
舍友顶着醉酒的苍白脸色,嘴皮和牙齿偶尔摩擦着,似乎在这卫生间里他都可以随时睡着一样,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消失了。
小武朝着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看向外面。
什么都没有……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把视线转回舍友的身上。
可……后者眼睛里,此时正在流出一些的黑乎乎的粘稠液体?
并且,散发着一股恶臭!
小武下意识地把他给推开,而舍友也是不耐烦的开口。
“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啊!”
“推我弄啥!”舍友揉着眼睛,抬起头来。
而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染黑!
黑色的粘稠液体还在不断地溢出,点点滴滴落在地板上,同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怎么看不见了?”舍友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声音也变得沙哑,含糊不清。
他不协调地扭动着四肢,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如同一个丧尸一样,黑洞一般的眼眶朝着小武的方向,僵硬地伛着腰,跌跌撞撞的靠近……
“停!”
我突然打断了他。
“小伙子,你想象力很丰富,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年轻人确实比我要强,但你似乎不知道真正的鬼应该是啥样的。”
我做了这么久扎纸匠了,他所形容的也太诡异。
完全就是电影里的情节啊!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个鬼故事吗?”
我开口笑道。
而他则是赶忙摇头摆手。
“不是啊!”
“我刚才也说了,我遇到的都是真事儿啊!”
“听镇上有人说,您是专门干这行的,所以……”
他竭力解释着,而我则是抬手打断他。
“我是干这个不假,但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要收费的呢?”
“当然,听故事不收费,如果你多讲点我听开心了,说不定给你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