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说待唐军攻占西齐的城池以后，会有西齐将领率领士兵投诚。
可这些投诚的将士，说到底，骨子里流着的是西齐人的血，由他们独自镇守西齐的城池显然不妥。
万一有西齐皇子逃出升天，潜入他们当中加以煽动蛊惑，说不定这些西齐将士又会转投西齐皇子麾下，对大唐倒戈相向。
总而言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了。
但如果真和东阳结盟，南宫宣这个人，他们又实在是信不过。
而且……
回想起上次在街头与南宫瑾相遇时的情形，不知怎的，朴老爷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无形无踪，就那么悬在他的心里。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朴老爷子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那日与南宫瑾相遇时，并未发生任何特别的事，南宫瑾也并未有任何特别的举动。
仅仅只是在他和朴旭尧礼貌寒暄过后，冲他们父子二人点了点头以示回礼。
脑中思绪回转，朴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自个儿的顾虑。
“娘娘，草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如果真与东阳结盟，皇上和娘娘又如何能够确定，东阳皇帝是真心想与我们结盟，而非在打别的主意？”
夜无殇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点了点，“如果真要与东阳结盟，我们自然要选一个光明磊落，或者在民间颇有威望的人与之签订盟约。”
别说朴老爷子和朴旭尧信不过，南宫宣那个人，他也信不过。
“皇上是想和瑾亲王签订盟约？”朴老爷子也没遮掩，直接道破。
夜无殇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他或者镇国公。”
“草民听景天说了，皇上与瑾亲王是朋友，交情匪浅，但说到底，瑾亲王他……是南宫家的人，身上流着南宫家的血。皇上信任朋友可以，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至于镇国公，虽说其人高风亮节，为人刚正不阿，不屑做那坑蒙拐骗等有辱门楣之事，但说穿了，他也只是一介臣子，若君王有令，他不得不从。”
朴老爷子虽然说得隐晦，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傻子，都知道他话语里的意思。
不管是瑾亲王还是镇国公，说到底，他们都非东阳的君王。
便是他们代表东阳朝廷与大唐签下盟约，到了最后，不管是南宫宣还是他们，都未必会遵守盟约上的条款。
盟约这东西，对于想遵守的人而言是束缚，对于不想遵守的人而言，就是废纸一样的存在。
“皇上、娘娘，草民虽然多年未曾涉足朝堂，但草民活了几十年，深知人心叵测的道理。”
看着座上的二人，朴老爷子一脸肃穆。
“与东阳结盟一事，草民还是想恳请皇上和娘娘再多多思量，切莫轻易便下决断。”
唐宁看看边上的人，“老爷子放心，我和无殇会再仔细琢磨的。”
得了她的答复，朴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说与他们二人的接触算不得多，但朴老爷子心里清楚，不管是她还是夜无殇，二人都不是轻易妄言之人。
她既说会仔细琢磨，就定然会再作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