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实非易事
凝着秦锐的头顶看了良久，确定他所言并非假话，唐宁淡声开口：“秦叔，你起来吧。”
“谢公主！”话落，秦锐起身。
眸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唐宁示意他重新入座。
“秦叔，希望你能明白，我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并非是想要赶你走，或者怀疑你对父亲的忠心。”
“微臣明白。”秦锐接话，迎着她的目光清亮坦荡。
“公主如今身为皇后，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太子的血仇，还有一国的未来。”
唐宁微微颔首。
她这人素来不喜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唇舌，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秦叔这些年忍辱蛰伏，四处奔波游走，可有收集到什么情报？”
“秦叔也知道，自从加入战局，唐军虽然一路势如破竹，但始终兵力有限。想要攻破西齐各城防线，最终兵临西洲实非易事，但若能知晓西齐各地驻军破绽，则情况大为不同。”
秦锐明白她的意思。
从前，秦锐只是听闻传言说她有勇有谋，与寻常深闺女子不同。
如今与她面对面而坐，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秦锐感慨传言非假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不愧是太子的后人，有太子和太子妃当年的风范！
收敛心思，秦锐回道：“回公主的话，自然是有的。臣这些年除了暗中打探太子妃和公主的消息，做的另一件事便是收集情报。”
唐宁和秦锐在书房详谈之际，夜无殇想起院中散落一地的屋瓦碎片还未清理，从软榻上起身，吩咐连祁安排人将院落收拾干净，再将屋顶破损的地方修缮完整。
闲着无事，夜无殇在回廊里的护栏上坐了下来，看着众人忙活，一副监工的姿态。
约莫过了两刻钟，一早就想过来问询情况，又怕打搅二人休息的夜修文，估摸二人应该已经起了，领着同样担心他和唐宁的巩春华等人寻了过来。
瞧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阵势，往不远处的书房瞟了眼，夜无殇站起身来，低声吩咐正在扫地的连城。
“连城，你带老爷他们去往花厅，莫要吵着了皇后和秦先生议事。”
连城会意，放下手里的扫帚，朝着远处走来的夜修文等人快步迎了过去。
只见他低头和夜修文他们说了两句，一行人随即调转了方向，跟随他一同去了花厅。
夜无殇随即看向一边正在扫地的茯苓，低声吩咐：“茯苓，去沏五盏茶送到花厅来。”
待茯苓领命离开，夜无殇这才迈步向着花厅走了过去。
他一进屋，巩春华就迎了上来，连珠炮似的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闯入县衙的究竟是什么人？你和宁丫头没受伤吧？宁丫头呢？她人在哪儿？怎么没和你一起？”
夜无殇安抚地弯了弯唇，示意自家娘亲先坐下来，随后将昨晚的事简短地交待了一遍。
得知唐宁真正的身份竟是西齐公主，生父生母乃已经亡故的西齐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秦锐此番前来寻她，是希望她能替先太子和太子府的上百条人命报仇，夜修文等人诧异了片刻，随之便是漫长的沉默。